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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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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姝乖巧得将手伸了出去。

    没想眼前的醉汉,手法娴熟,动作轻巧。处理伤口时,目光迥然,全看不出醉意。

    手上的血被止住,整齐得被缠上白色锦布。阮姝惊讶之余,甜甜谢道,“谢谢无通师父,您的手真巧,比姝姝包得好看多啦。”

    “非也非也,老夫是通师父,姓东无,名通,唤老夫‘东无师父’就好。”

    东无通呵呵笑道,说笑时,捏着两指,皱眉小心从衣襟处抽出一块白色方帕,怕手上血迹沾染衣服。又拿着方帕仔细擦拭着手上的污秽。

    “东无师父,可以给夫君也包扎一下吗?”阮姝觉得眼前的东无师父厉害极了,想到他或许能治愈夫君身上的毒伤,便不自觉勾起一抹甜甜的笑。

    陆渲冷脸,沉道,“不必,小伤。”

    她怎么对谁都可以笑得如此灿烂?

    东无通将手上反复擦拭的方帕扔了去,摇摆起身,撇撇嘴,乐呵得调侃,语气又极为认真道,“你夫君皮厚肉糙,跟小美人你不一样,多流点血对他有好处。”

    又扭头摇晃着指着陆渲,“徒儿,你看你家小美人儿,嘴巴多甜,张嘴一声‘师父’,叫得为师心都酥喽。”

    陆渲并未给他好脸色,“下次别迟到。”

    当初认师,也是东无通舔着脸,说他是块学武奇才,定是要收了他为徒。然而三招两式一招没教,只整天拿剑追着他打,说是实践出真知。又或是三四五天,给他下毒,说是锻炼他的警觉性。

    而陆渲那一招带蚁毒的三魂针法,也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他的。再后来,他被如今的华皇后接过宫中,就再没见过东无通了。

    “一定一定。”东无通点头笑答,摸了摸带着青渣的下巴,总觉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未想起来交待。摇了摇,罢了罢了。便仰笑出门去,“下月十五再会。”

    “忘记”是他的常事。

    不过幸而有义女东无欢在,许多杂乱的事,总能被打理得有条不紊。

    想不起来就算了,大抵也是无关生死的事。

    那一身酒气随风而去。

    阮姝回神,望向陆渲,只见他一双已褪去猩红色的黑眸,正凝视着她受伤的右侧脖颈。

    目光深邃,眼神柔和,不似先前的森冷模样。

    然而他天生的俊冷脸庞,阮姝根本看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被他盯得晕红了脸,阮姝忽而心口微微颤了下。

    夫君是又疼了,想喝血吗?

    “夫君。”她弱声道,小心将左侧的脖子探了出去,露出一截皙白的肌肤,“这次可以咬这里。”

    他将她一揽,紧紧拥在怀里,偏头,却不往左侧去。

    冰凉的指尖撩去她轻垂脖颈的发丝,高挺的鼻尖,挨近她受伤的一侧脖颈。

    突如起来的凉意,让阮姝陡然颤栗。

    她咬唇,闭上眼睛,耐心等待下一次的暴雨来袭,却不想那柔软、微凉的唇,只轻轻附上她红肿的皮肤。

    脖颈间的温柔和酥痒,让她不知所措,她僵直了身,唤道,“夫君?”

    就在那一声软绵的叫唤中,陆渲的唇齿微启,温热的舌尖,在那一处红肿的地方,轻柔得画了一个圈。

    阮姝凝了一口气,然又抵不住他这样的挑动,轻吟出声。

    全身的灵骨好似被抽了去,随着那舌尖的温柔舔舐,她的脚尖似荡漾在半空的棉团,轻飘飘踩不实地面,小手不觉捏紧他的中衣衣袖,“夫君,要做什么?”

    湿热的鼻息,轻喘,若有似无摩挲她的颈颚处。他轻舔她的伤口,绵长的呼吸,复而又攀附上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上去,却不使力,“可是姝姝说的,这样会让伤口好得快些。”

    她“唔”了一声。

    而听得门外有人“咿呀”惊呼。

    是东无通。

    就说走时,有什么事未交待,走到一半时,才想起来。

    蛊毒会带到下一代血脉里,届时,无药可解。故在未解毒之前,是不可生崽子的。

    冷风吹得他顿然清醒,一拍脑袋折回,没想刚好撞见这一幕。便只能蒙着眼睛,“啧啧”摇头,“徒儿气血方刚,为师特来提醒,万不要破了戒。”

    东无通说毕,逃也似得离了去。

    心道,好徒儿,原想是个酒色不沾的人,没想竟也这么把持不住。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喽!

    “破戒?”阮姝见东无通似撞见了鬼,半遮着脸,踉跄跑开了,问道,“东无师父是什么意思?”

    陆渲摸了摸她的脸,低头抿笑,那笑意味不明,然又恢复依往的冷峻神色,“今晚回西厢睡吧。”

    “姝姝就在这里陪着夫君。”

    阮姝摇头,不愿离开。

    她要一直守着陆渲,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去,醒时,已经被人安置在西厢的软塌上了。

    “琴儿,现在什么时辰了?”阮姝从软塌上惊起,“夫君还好吗?”

    “王妃,现在已经午时了。”琴儿为阮姝拧好热巾帕子,又看了屋外白茫的雪,想到陆渲一早醒来,便有精力罚了邢磊和天影,嘀咕道,“王爷应是好多了吧。”

    阮姝接过巾帕擦了擦脸,奈不了琴儿的软磨硬泡,便随意吃了点东西敷衍了下,喝了药,又套了一身紫色狐裘袄就急着出了屋。

    十二月的冬雪,洋洋洒洒一整个冬夜,整个晋王府披上了银白色的衣裳。天地间,银装素裹。

    雪景虽美,但阮姝怕冷。心里担心陆渲,更无心赏景。

    她喜欢暖暖的春日和明朗的夏日,不似这冬季,连轻轻哈上一口气,吐出的白雾都好似能结成霜花。

    琴儿见阮姝匆匆出门,都没有装备好,便赶忙抱了汤婆子塞到了阮姝怀里。两人一路小走,穿过圆形花门,却见一个半膀赤膊男子在院角挥刀劈柴,浑然和这冷冬格格不入。

    再走近些,又听舞剑的声音,原是天影在一旁练剑。

    “邢磊、天影。”阮姝上前问候,脸上有些担忧,“天这么冷,你们在此做什么?会感染风寒的。”

    特别是那光着半个粗壮胳膊的邢磊,阮姝见着就觉得冷,忍不住抖索了下。

    天影和邢磊见阮姝来,放下手中动作,行礼道,“王妃。”

    邢磊宽厚的嘴唇动了动,正见天影如鹰隼般的灰眸瞥了她一眼,方木脸才一字一顿道,“强身健体。”

    阮姝恍然大悟,心想,难怪见他两一身单薄,却依旧虎虎生威,不似她,自小体弱,裹得这么严实,竟还觉得冷。

    若是她也能身强体壮些,那便能更加照顾好夫君了。于是笑道,“原来是这样呀。那改日,姝姝也一起来。”

    一时,几人陷入沉默,阮姝只觉气氛有一丝奇怪,又说不上来。

    琴儿扯了扯阮姝的胳膊,轻声道,“王妃,是王爷罚他们的。”

    阮姝皱眉不明,又听琴儿提示道,“昨日……”然见天影抬眸示意她不要再提,琴儿就闭上了嘴。

    阮姝没想会是这样,眼睛洇上一汪清泉,“都是因为姝姝,我去和夫君求求情。”

    天影止道,“王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我们心甘情愿在此。”

    邢磊方木脸讷讷点头,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但是深感同意,“影大人,说得是。”

    昨日,邢磊和天影违了陆渲的命令,按影卫的规矩,原是要刑鞭两百,行径严重者,剔除影卫之名,受剥皮之苦,并悬尸于梁三月。

    而今日的惩罚那是小巫见小巫,天影和邢磊全当是练功了。

    事实上,他们更羞愧于昨日还未出招,便被东无通一人放倒了,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样的小惩大诫,反倒能让他们好受些。

    阮姝见他们心意决然,便不再阻止。

    想起,先前在偏院无聊时绣的香囊,便让琴儿从取了来,递给邢磊,心中满是感激和内疚,“邢大人,这是姝姝做的平安香囊,可随身戴在身边,它会保你平安健康的。”

    邢磊捋了捋半臂上的细汗,见那香囊上,和王爷手上那只如出一辙——蹩脚的针线歪扭,还有一只鼻孔朝天的不明动物,卧趴在三蔟,如箭锋利硬挺的青草上。

    黑粗的眉尾不觉挑动,厚唇张阖道,“王妃,不妥。”

    “姝姝觉得合适的,天影和琴儿都有的。”阮姝笑道,未受伤的左手拿着香囊滞在半空,却不见邢磊接过香囊。

    “还不快拿着。”琴儿见那方木的脸干愣着,而王妃的手,都快被冷风吹成了一个发酵的红馒头,催促道,“邢大人快接着。”

    邢大人颔首,讷讷将手上的汗渍在衣襟长擦了擦,双手接过,“谢谢王妃。”

    “姝姝还得谢谢邢大人呢。”看到邢磊将香囊系上腰间,阮姝娟秀的五官舒展开,皓齿明眸,在雪光下熠熠生辉,“邢大人平安,便能护夫君平安。”

    邢磊低眉一阵燥红,王妃如此信任他,可想起昨日被东无通下的魔笑三步颠的窘样,他便觉无地自容。

    阮姝走后,他撸起另一卷袖子,将这份信任深深得藏在了大刀下,劈柴的劲头也更卖力了些。

    而正屋窗内,一双冷眸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袖下,陆渲大掌紧握,手里的香囊被搓揉成一团,被扔出了门口。

    手中空拳紧握,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一道被丢出了门外,披上玄色帛叠织锦蟒袍大氅,又踱步出去。

    正欲弯腰捡起,便见身着一袭紫衣的阮姝已碎步而至,琥珀色的明眸望向他,天真烂漫,“夫君是想要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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