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林灵蘁与神霄派
公元1076年3月3日，今日是颍河西岸河堤工程动工的第二天。昨日产品展销会办的很成功，为了筹集更多的善款，吕公着要求：祭祀活动连办三日，让颍州城的百姓也参与进来。
赵令畤令人用大白布重绘多张界画，让所有来游玩的人都知道此次河堤修缮工程，为何能防范百年水患。
古代筑坝材料可分为土坝、木坝、草土坝、灰坝、木笼填石坝等，根据筑坝方式可分为砌石坝、砌石夯土混合坝、支墩坝、堆石坝等。
太祖太宗时期木石材料已经用于堤坝加固，蜀州、汉州均有用巨木、大石作为固堤的记录。其防洪抗洪的成效也是十分显着。
宋代水灾发生次数多的原因，有气候原因也有人为因素。由于人口增长过快而对耕地的需求增加，从而开垦耕地引起的水土流失，使森林的保水能力丧失。
李诫设计的颍河西岸河堤工程，就是松木为筋，条石为皮，夯土为肉。挖至硬土层后层层夯实，同时砌筑条石；涉水部分松软处，打入成片松木桩，填入砂石和条石，层层挤紧处理。西岸河堤坡度采用1:25放斜坡，且满铺条石，离水面3米后，堤坝坡面种满油茶树。
油茶属于直根系植物，其主根发达，能够深入土壤，一般可以扎入2-3米深。此外，油茶的吸收根主要分布在30-50厘米深的土层中，且以树冠投影线附近为密集区。油茶的侧根和须根也很发达，水平分布通常与树冠大小相等，有助于牢固地抓住土壤，防止水土流失，保持生态平衡。
李诫在河堤上搭起帐篷，吃住都在帐篷里，看这架势河堤一日不修好，就一日不离开西岸。为了不耽误城东工程，特意准备2匹马，每日骑马出行，多地巡查。
河堤上、会展厅到处都是人。赵令畤没去凑热闹，躺在酒楼二层喝茶，望着下面130名学童，感慨道：“还好有十名护士帮忙，不然可会把几位先生忙坏去！”
晏几道思量了下，说：“酒楼偏小了，教学相互有干扰，不知贤弟还有其他地方可供教学否？”
赵令畤左右望望，对王福说：“铁匠工坊搬了吗？”
王福鞠躬说道：“高炉没搞好，还要些日子。”
赵令畤又问：“新修的仓库可以启用的吗？”
王福回道：“可以用了公子！”
赵令畤点点头说：“那里环境如何？可否作为教学场地。”
王福想了想说：“应该可以的，公子！要不吾现在去确认下？”
“嗯！”赵令畤继续说：“留5间给学堂，改成教学场地；另外5间做粮食储备库房。”
晏几道见王福离开，贴近过来，小声说道：“吾三人发现，这些学子中，有十余人学文相当有天赋，不学四书五经有些浪费！”
赵令畤望向晏几道许久后，叹口气道：“如果晏兄等人想收弟子，吾是不会反对的。但请晏兄把握尺度，医道也需要人才！四书五经可教，但别深教，儒家学说起源至今也有1800多年了，就是吾大宋也经历了116年，赵普的“半部《论语》治天下”，给他四书五经也治理不好这天下。”
晏几道吃惊道：“贤弟，为何对儒学不满？”
赵令畤摇头说：“谈不上不满，处处是学问，儒家学说只是其中一种，没必要深究其中有何大道理，他解决不了民众的困苦，也富不了国，强不了兵。”
晏几道小声说道：“贤弟，你这是离经叛道啊，小心被口诛笔伐！”
赵令畤微笑道：“吾也是当着兄长的面才说，其他人吾是不说的。”
晏几道问道：“贤弟认为如何才能天下大治？”
这可把赵令畤问住了，良久后回答道：“以民为本，探究自然至理，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如此天下大治！”
晏几道争辩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难道不能大治天下？”
赵令畤反问道：“现在不是这么做的吗？天下大治了？为何百姓还是如此困苦呢？为何频频发生贫民造反呢？王小波口号是：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
王小波是小茶商出身。身材矮小，精悍勇猛，足智多谋。宋朝垄断茶叶贸易后，茶农、茶贩、农民陷入极端贫困境地。淳化四年（993年），王小波率贫苦旁户、茶农数百人起事后，提出：“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深得群众拥护。不久，攻下青城和彭山（今四川彭县），杀了彭山县令齐元振。
晏几道沉默了，思绪良久问：“要是贤弟，认为要如何做，才能大治呢？”
赵令畤叹气说道：“难！得有一帮愿意改变且不被世俗家人左右之人！得有钱！得有势！有这三样，穷天地万物之理，徐徐图之方可大治。”
晏几道打了喷嚏说道：“有钱有势了不直接给贫民就行了。”
赵令畤呵呵笑道：“天下财富来之于民！你为何认为，你给了该拿的人就拿的到呢？再有民又能拿几次？终归要被一些人拿着的。这好比一家，粮食是固定的，要么自己少吃，要么让别人少吃，要么外出化缘或打工获得更多的食物。”
晏几道问道：“贤弟，是想外出打工？”
赵令畤微笑道：“嗯！初步是开民智，穷自然之理，让民众创造更多财富。不然这财富从何来？”
晏几道叹气道：“贤弟想干就干吧！为兄这辈子也乐呵够了！要吾干嘛只管说，吾想看看贤弟能走到哪一步。”
赵令畤鞠躬道：“谢兄长，吾请兄长帮吾管好这学堂之事，今后还要开更多的学堂，招更多的学子，届时还请兄长多费心！”
晏几道捋须说道：“意思还要更多的先生落？”
赵令畤点头说：“吾准备让颍州城的人包吃住免费读蒙学！”
晏几道和一旁偷听的林灵蘁都一振，站了一起说：“此言当真？行孟子教化万民之道！”晏几道又走几步说道：“颍州人口户，人，适龄学童不会少于2万人，这得多大一笔开支？”
赵令畤尴尬笑笑说：“我可没有说全招进来！一步步来！教书先生、场地、银钱皆是掣肘！”
晏几道扇几下扇子说：“蒙学堂不是在建了吗？按一班30人，吾观医馆界画，怎么也能开6个班，可招180人。嗯！确实得有钱有势才能干！哈哈哈！”晏几道又道：“贤弟的护士不错！要不再招些来？”
赵令畤拿只铅笔在手上转动，说道：“这些护士是吕大人送的，还是为了瘟病。现在叫吾如何开口呢？”
林灵蘁小声说道：“不若吾去城中布道一番？”
赵令畤斜瞄一眼，问道：“真想帮忙？”
林灵蘁叹气道：“贫道少时也很贫困，也曾幻想遇到贵人。”
赵令畤故作深沉道：“出去布道倒可不必，吾本预建道观，可奈何没有道门高士愿意助吾！”
林灵蘁小心的问：“倘若吾肯帮忙呢？”
赵令畤坐正问：“请问林道友，何为道？”
林灵蘁盘膝而坐，手掐法印说道：“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说完闭目想想，说：“ 老子讲道法自然，道来自自然，自然既宇宙，宇宙既自然，那么道就可以理解为宇宙本体，人们用之即来，不用则无。在这一过程中,道循环往复“周行而不殆”,这就是宇宙本体运行的法则和规律“大曰逝 ,逝曰远,远曰反”。”
赵令畤又问：“何为道门？”
林灵蘁自问道：“长生不死、得道成仙、济世救人、无为而治？吾或许为了济世救人吧！这问题吾很迷茫，无法回答你。”
赵令畤又问：“你若为掌教又如何行事？”
林灵蘁闭目念经，好一会后说：“广收门徒、传播《神霄天坛玉书》、济世救人。”
赵令畤摇摇头说：“吾须一个心思安定，传播自然之道，破除牛鬼蛇神，敢于挑战仙佛，救世济民，且甘愿为吾所用的道长。”
林灵蘁疑惑道：“如何为你所用？”
赵令畤说道：“民财取之于民，吾用之于民。”
林灵蘁思考了会，沉声道：“吾想试试。”
赵令畤问道：“有了财富和地位，你会变吗？”
林灵蘁摇头说：“吾不知道，所以吾不掌控财富，所有财富由你掌管。”
赵令畤看了良久，说道：“这是你说的，还有不能教人神神叨叨的东西，要劝人向善，接济无助之人。”
林灵蘁点头说：“吾只教《神霄天坛玉书》、《道经》。”
赵令畤沉思良久，说：“希望吾没做错，本月得空时，吾拟建个道观！”
林灵蘁有一丝喜色说：“为吾建的？福生无量天尊！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赵令畤没好气的说：“还没建呢。”
林灵蘁当没听见，念的断经文后说：“就叫神霄派！”
赵令畤捂住头，心想果然如此！
神霄派是道教的一个派别。在北宋末年从天师道演化形成，代表人物为王文卿、林灵素。神霄派主要修习五雷符，谓行此法可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灾。谓天与我同体，人之精神与天时、阴阳五行一脉相通，此感必彼应；而其基础又在于行法者平时的内修，行法者内修功行深厚，风云雷雨可随召而至。宋徽宗颇为推崇神霄派，并自号“教主道君皇帝”。神霄派为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神霄”之名，来源于《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该经根据古代天有“九霄”、“九重”之说，指认其中最高一重为“神霄”。并对之作了如下的描绘：“高上神霄，去地百万。神霄之境，碧空为徒。不知碧空，是土所居。况此真土，无为无形。不有不无，万化之门。积云成霄，刚气所持。履之如绵，万钧可支。玉台千劫，宏楼八披。梵气所乘，虽高不巍。内有真土，神力固维。太一元精，世不能知。”可见神霄是指道教神仙所居的最高仙境，神霄道士以此名其派，盖取其高远尊贵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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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夏清和秋香来到公子面前，翻开三个账本，秋香开始汇报：“人工月钱1900两，物资开支约2000两；日常开支约500两，熟药月盈利3000两，馒头铺和酒楼下月再计入，合计开支1400两。月底结余2500两。”
秋香继续说：“昨日捐款情况：官府为零；吕公着大人捐款1000两；欧阳辩师祖赞助白银5000两，粮食1000石……；官府人员共捐款两；名仕望族捐款8000两；豪门富户捐款3000辆，合计两银钱。今日民众也有些捐款，不是很多。”
夏清翻开账本说：“本月预备支出4400两银钱，现有活钱6900两，有捐款两，1000石粮食暂未入库。”
赵令畤望向冬雪问道：“这官老爷的捐款是用还是退了呢？”
冬雪娇滴滴的说：“公子！这得问吕大人，人家都是冲吕大人送的礼，不是公子！”
赵令畤点头说：“是啊，收下！先用着。”
秋香又接着说：“昨日产销会，销售情况如下：熟药销售8000两，吕大人买了5000两圣散子；工具销售了1000两，运水车卖了1000两。移动蒸柜卖了4000两，移动小煤炉卖了1000两。合计得银两银钱。”
夏清接口说：“由于这部分没有交割，这两银钱单列。”
赵令畤看着夏清说道：“有钱！就把月钱付了，该结账的结了吧！”赵令畤想了想说：“既然有钱，给官府下个大单：铁矿石采购3000两；铜矿石500两；锡500两。黄杨木买1000两吧。另外为吾等做事的工匠、帮工、侍卫们，所有人两套黑色布衣，厨房用白布衣；另给侍卫、壮丁们做两身皮甲，按5000两白银配制。”
人靠衣装马靠鞍！适当发发福利提升大家精神面貌，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也有差不多380号人在为吾做事啊。赵令畤畅想未来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