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回忆之人
呼吸。
保持着唯一能做的事情的赛斯已经不清楚时间流逝的快慢。
但是正因为能保持着这个行为，赛斯也能在恍惚间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但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或者，可以尝试用这已经变成碎片的意识向神明祈祷？
他不会这样做的。
说实话，论作为一名信徒，赛斯并不合格。但心中那随意，却也如钢铁一般难以击溃的信仰，也让人说不出什么缺点，哪怕是带着恶意，估计也只能用玩忽职守这种流言蜇语进行一种攻击吧。
眼前如白驹过隙般的回忆，让他依稀回忆起心中的一种执念。
实现，他人的愿望。
不是套在外表上的神官身份，而仅仅只是代表着自己。
好像自己为别人做过什么大事，但自己却忘记了什么？心中的那一抹空白，好像被他人给抹去了？
灵魂的热浪淌过身躯。本就不是为了保护而诞生的火焰，在其主人全力避免造成伤害的操控下，还是无形间对赛斯造成了一定伤害。
但这就意味着一定是坏事吗？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自然不会留在记忆里，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哪怕再怎么被用力抹去，也一定会在脑海中留下痕迹。
在生死界限中查找记忆，正常人根本不会去这样做，因为那样毫无意义是在寻死。而意图赴死之人则早已跨过了那条线，再也不会回来，也根本没机会把这份记忆带回现世。
手心中传来莫名的刺痛。
那个位置之前可没有受到过伤，那这份疼痛到底是。
一声惨烈的吼叫，来自那头死追着自己不放的怪物，不对，那头怪物到底长什么样来着？
狼噑？它在哭？他在哭？
在巧合中极度重合的剧情，在赛斯大脑中不断的刺激着回忆。火焰蔓延而过，空白的纸张上竟然出现了痕迹。
“呜”
那一日浮起的升阳，大地附着不熄的火焰，铺洒的雨露被蒸发成水汽，那一片惨白中走出来的身影是。
撕裂一样的疼痛让本就不堪的身体进一步恶化，但却也让赛斯的精神得以从无边沼泽中挣脱。
沉重的眼皮终于被撑起。
但就像噩梦醒来后，眼前依旧还是那片恐惧一样。
这次也是如出一辙的场景白茫茫的一片，里面那个要走出来的身影，四周遍布的不灭火焰。
身旁那尽忠尽职还在散发着微光的羽蛇权杖在神器拥有者苏醒后，更加卖力的开始催动着幻力，尽管后续幻力平衡可能会被再次破坏，但眼下，还是先抢救身体更加重要。
流窜的回忆与现实的重叠让赛斯缓不过神来，即便自身陷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可身体依然还是动弹不得，就算是依靠身后的墙壁站起来也完全做不到。
“看起来睡的不怎么好啊，赛斯先生？”
“”
比起之前那就剩一口气来说，现在还算不错，至少现在凭借自己的听力，能依稀听到呼吸声了，仅仅是清醒还不够，看起来身体要重新运作起来得花不少时间。
“结果事后还是要我带着离开么，好吧，至少带走的是个活人”
短暂的喘息后，红色怪物再度发起了袭击。
尘埃如同巨浪，一无所有带着凄惨的样貌，像尚未平息内心欲望的怨鬼从迷雾中杀出，身上附着的奇特火焰在不断滋滋作响，可没有知觉的它绝不会因此停下。
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叶非雨严阵以待，常规物理手段对它无效，但即使有这个必须记住的点，也没让叶非雨摒弃使用黑光病毒所附带的尖牙利爪。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从另一位自己的回忆里读取到那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叶非雨或许还真就把手背上的这个特殊标记给遗忘了。
也许当时也应该试试用这个火焰去烧那头怪物的，但那外壳的材质能不能抵挡就说不清楚了。
在乱流里面的一战，叶非雨身上的小工具基本都遭到了无法挽回的破坏，唯有这个印记在身体彻底恢复后也一起回来了。
虽然说这个黑炎好像最开始是用来对付灵魂类敌人的，但貌似一无所有这样特殊存在也能受到黑炎的干扰。
异想体是精神的具象化，以物理形态出现的强烈情绪。情绪和灵魂能不能涵盖在一起这点叶非雨尚且不明，但反而言之，以物理形态出现的它们，自然也应该能用相同的手法造成伤害。
黑炎显然只能稍微进行干涉，但要是让它附着在利爪上，至少从效果来看，很成功。毕竟如果光是用黑炎还是不足以直接切入核心以达到造成伤害的效果。外部附着的一层烂肉可不是装装样子的，多少还是有一些防御能力。
一无所有彻底破开雾障，一记从脖子处一路延伸到腰间，差点将它上半身彻底撕开的伤口暴露在了空气中。在伤口末端处，些微的黑炎还在不停灼烧新生的血肉。
这份战果早在之前就带来了一份对于叶非雨而言极其糟糕的信息。
这家伙没有要害。
但是叶非雨心情毫无波澜，呼吸也十分平稳。毕竟没有要害这样，能让人喊出‘见鬼了’的信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得到了。
彻底习惯了呢~
砰——！
在一无所有举起左手掌心的瞬间，本就知根知底的叶非雨立刻做好准备架势，迅雷般的一记直接将能在瞬息间夺走赛斯生命的骨刺中途拦截并弹飞。
这和挡子弹一样的行为叶非雨已经很熟练了，但在这个时候使用这招算不上什么理智，一无所有发射的骨刺，冲击力大到连叶非雨都有些惊叹。好在自己现在的身体不久前才强化过一次，总算不会因这点而震伤手臂了。
一无所有起身的行动稍微有些迟缓，叶非雨最开始对其发起的偷袭很成功，但先前的缠斗可不仅仅是为了拖垮对方。
赛斯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撤退可以进行的同时，数次游斗后积累的一处弱点也已经成熟，眼下才是这场战斗的关键点。
手刃从中横扫而过，带动烟尘，直接在空气斩出一道气浪。
气浪本身没有实质性的伤害，重点是一无所有手刃本身的锋利度与力道。叶非雨不可能会傻傻去接。
尘土扬过空中，几根隐约的线条暴露出来，沿着轨迹，从墙壁的某处阴影一路连在叶非雨的腰间，但这点细节显现他并不在乎，毕竟一无所有是不会去关心这些细节的。
这些强度堪比钢丝的液态线条配合着灵活的操控，大幅度加强了叶非雨在狭隘空间的行动能力。
液态线条的一个拉扯，叶非雨轻松一跃，跳了一无所有的刀刃上。
这个位置并不算好，但作为踏板却是绝佳。
短暂与一无所有的双目对视，叶非雨很难从中看到什么，那浑浊而癫狂中好似充满了渴求，是渴望着变成人？还是迫切地需要一张外皮掩盖自己？
那么它又从自己眼中看到了什么？也许只是一双冰冷的不像人类的眼睛罢了，想必这一定不是它想要的答案。
对视的过程连一秒也没到，当双方的动作却全都在一个瞬间内进行。
自身的呼吸与耳边响着的喘息达成了某种同步，双手所化的利爪猛地捅进了对方的肩膀，这松松垮垮的手感，肯定是扎在了外部覆盖的一层烂肉上，但只要攻击到了，也就代表行动成功了，下一步的继续也已成定局。
阴影从一无所有眼前闪过，刀刃上不再有叶非雨。
红色身躯后所笼罩的阴影下，最后的攻击已然蓄势待发。
两米的身高必定要有一个稳固的支撑物，而叶非雨身后，则是他紧盯许久的目标。
这是一道在数次打击后，根本来不及愈合，位于左腿内侧的开裂口，渴望变成人类的它也一同继承了人类个别的弱点，尽管其拥有的肉体强度是如此强大，但如蚁噬般的进度，也终究在叶非雨充沛体力的推进中迎来结尾。
“断！”
黑火的显现让爪锋急剧升温，炙热的刀锋在瞬间与血肉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