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摊牌
所以，她才一直会有这种感觉，林言言和她之间渐行渐远。
她那不经意间的财力展示，对金钱的漠视，不是她学别的姑娘撒两个娇，不是用一点美色诱惑，可以弥补的。
如果林言言是一个人渣，那她的这两招或许有用。
可林言言不是呢？
张妙妙第一次从心底感到害怕，下意识的挽住林言言的胳膊。
林言言只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间，张妙妙把他的胳膊抱得这么紧。
张妙妙柔声道：我们回去吧，好吗？
“不逛了？”林言言有些诧异。
“不逛了，没必要了。”
张妙妙黯然道。
“那好。”林言言回答的很干脆，因为他心里本来就有一些郁闷。
如果不是为了张妙妙，他早就离开了。
在他之前的生活里，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一个人足够普通，名利场这些东西，就跟他的生活毫无交集。
不会有人花心思在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普通人身上。
除非他或她有一些“天赋”。
林言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正常来说，他应该感到被羞辱，应该气愤。
但林言言似乎天生有一种特质，当一件事过于荒谬时，他就会觉得不真实。
对他来说，这或许是一种很好的保护机制。
“那我现在打车。”
林言言见张妙妙已经没什么兴致，猜测她可能被刚才那两个人扫了兴，不如离开这个地方先回去。
“等等。”张妙妙犹豫了一下。
她确实也想过离开。
但这样，刚才这件事就会永远的留在林言言心里。
“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和自己外貌无关的那种喜欢。”
张妙妙有些不确定。
她太漂亮了，足够让自己也认识到这一点。
异性的喜欢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不需要任何怀疑。
但她不想要这种喜欢，她想要一个人排除她的这一切的喜欢。
喜欢那个隐藏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条件下的纯粹的张妙妙。
“我们两个走走吧。好像从我们一开始认识，就一直很匆忙，还没有像这样悠闲的一起走走。”
张妙妙松开林言言的胳膊，稍稍拉开一些距离，温柔的说道。
胳膊被松开的瞬间，林言言有些失落。
不过，张妙妙说完话之后，他的心里突然踏实了。
即便在酒店客房和会所的包间里，他们之间的身体关系如何亲密，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就好像一只野猫，突然被人捡回家，尽管主人温柔和善，食物干净美味。
但突如其来的环境变化，没有来由的恩赐，猫咪还是心里不能踏实。
因为踏实来自熟悉，来自了解。
这是第一次，林言言感觉，张妙妙开始像过去那些他熟悉的人了。
“都听你的。”
林言言愿意陪着张妙妙，一直都是。
他喜欢陪着她。
让她存在自己的视线里。
就好像是一种拥有。
二人第一次像普通朋友一样并排走着。
他们都没有说话，周围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些背景的噪声，完全无法引起他们任何注意力。
尽管身处人流涌动的商场，但他们却像行走在空旷的原野。
这种安静让两个人都有些心慌，他们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跳声。
不禁害怕，对方也能听到。
林言言率先打破这种令人不安的宁静：“刚才……”
张妙妙打断林言言想说的话：“不要再提刚才的事情，聊点别的吧。”
虽然是一个命令，但林言言并没有感到任何不悦。
因为，他能隐约感到，张妙妙似乎是在请求。
“嗯，也好。”
张妙妙轻声道：“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在哪？”
林言言笑了笑：“我是常山人，小地方，你可能没听说过。”
“常山，是那个有自然保护区的常山吗？”
张妙妙有些欣喜。
林言言也是：“对，就是那里。”
张妙妙轻轻笑道：“我去过，很小的时候。”
“那咱们还……”
“……挺有缘的。”张妙妙接过林言言有些难以说出口的话。
两个人同时笑了笑，心情变得开朗。
“你就不好奇我家的情况吗？” 张妙妙突然走到林言言面前，一边倒退着，一边问道，眼神中有些期待。
林言言很想用手摸摸对方的头：“大概能猜到吧。”
张妙妙笑了下：“是从我的任性中猜到的吧。”
林言言没有否认，也没有必要说谎。
张妙妙笑了笑，主动说道：“我有个哥哥，比我大几岁。家里的生意现在基本上都是哥哥在管，我父母算是退休了吧。”
“像你这样的人，一般不都是会选择出国吗，怎么会来海工大呢？”
张妙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海工大怎么了，怎么也是重点大学？而且别看不起人，我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你之前不会以为，我是走什么特殊通道进来的吧。”
林言言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说实话！”
林言言嘿嘿傻笑：“有那么想过一次。”
张妙妙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呀，也就是看我长得漂亮，否则会躲我远远的吧？”
林言言摇头道：“不会。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平常，咱们两个可能不会有什么交集。”
这倒是实话。
不过张妙妙可不太开心：“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应该跟我有交集呢？林言言，你这话就有点看不起人了吧。”
“你怎么会这样想？”林言言奇怪道。
张妙妙冷哼一声，幽怨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这样的人，都只在小圈子里交朋友，和普通人不会产生什么联系？”
“还是你觉得，我张妙妙只是陪你玩玩，之后就会像那些烂俗的电视剧上，为了家族利益和另一个什么家族的公子联姻。说实话，我不想听你安慰我。”
林言言没有回应，张妙妙已经知道答案了。
张妙妙真想骂人了，但理智制止了她的冲动。
“所以林言言，对你来说，我的价值就是长得漂亮吧。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有钱，你是不是这样的人咱俩都清楚。”
张妙妙越说越激动：“林言言，你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咱俩相处的每一天，我也付出了一天的生命。”
“是的，我可能是很有钱。可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陪着你，度过的也是我18岁的青春。你觉得我有几个18岁？我没事闲着，用我最宝贵的东西，陪你林言言玩吗？”
说着说着，张妙妙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林言言瞬间似乎想通了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傻？”
不甘，委屈，难过，同时在张妙妙的表情中浮现。
“对不起。”
张妙妙凄然一笑：“这么久了，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你能像李金鹏那样为了我，抛开一切吗？你能像李金鹏那样为，直视自己的内心吗？”
“林言言，能不能把你脑子里那些对于社会的想象，猜测，认知通通抛开，坦坦荡荡的跟我相处。”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为什么要害怕自己？你才18岁，为什么活的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林言言，看着我，告诉我，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最想要什么？”
林言言看着张妙妙的泪眼，因为激动发红的脸颊，和……娇艳的嘴唇。
“去tmd！”
他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