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谁能想到呢
“你们想干什么?!”马逸伦一脸愤恨的盯着身旁几个山民,怒声喝问道。
一口黄牙摁住他肩膀的男人轻哼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嚷嚷个屁,再瞎叫唤腿给你打断。”
这厮手上一股蛮劲,一掌呼的马逸伦半边脸高高肿起,感受着周围人身上不善的意味,将痛呼哀嚎声压了回去。
“你俩先把这小子绑回去。”黄牙男吐了口唾沫,冲着身旁两人说道。
两人直接拿着麻绳,从马逸伦脖子上绕了一圈,再延伸到双手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唔……唔……”
马逸伦被绳子一拽,脖颈勒的老疼,不得不前倾着身体,跟被押解的犯人一样跌跌撞撞带走。
黄牙男这才得意一笑,旋即拉着脸往山下看去,“妈的,这俩大学生还挺机灵,要不是崽崽们通风报信,说不准还真让他们给跑了。”
马逸伦被绳子拽着一路顺着山路又走了回去,感受着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在脸上,心中绝望之极。
“严文轩,这下子我们几个的命运,可就全交给你了。”
沿着黑漆漆的山路走了半晌,方才见到些许亮光。
押着他的两人顿时加快了步伐,很快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村长家中。
屋内有人听到脚步声,急不可耐的冲了出来,跛着脚走路的速度竟还挺快。
待看见抓回来的人是马逸伦之后,他表情一下变得烦躁起来,抽搐着双手吼道:“我的仙女婆娘呢!”
牵着绳子的山民冲他一笑:“大山别急,下这么大雨,这群大学生一个都跑不了。”
大山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闹腾:“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仙女给我当婆娘!”
马逸伦听得脸都黑了,有心想怼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由于嘴被堵住的缘故,只能干瞪眼喘着粗气。
大山嚷嚷了几句,就被村长拍着背安抚下来。
“把他也关起来,等把人抓齐了再说。”村长咂吧了一口旱烟,示意两人把马逸伦带进来。
进了堂屋之后,马逸伦发现里面还坐着几个人,前两天代课的时候都照过面。
这些人先前憨厚老实的表情,在此刻变得阴森渗人,马逸伦没来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在被人一脚踹进地下室之前,他隐约听见这些人嘴里念叨着除过沈青筠外,几个女生的名字。
随着出入口关闭,上方透进来的光亮彻底消失,马逸伦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强压下恐惧在一片昏暗中摸索着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了极其压抑的呼吸声。
“唔……唔唔……”
马逸伦赶忙挣扎着用嘴巴发出几个莫名的音节,试图引起注意。
他含混不清的呻吟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回应,直到整个人都心累到筋疲力尽时,才听到个嗓子喑哑的声音。
“马逸伦?”她的语气有些发颤,问完一句话后,仿佛再没了说话的勇气。
“唔……唔唔唔……”马逸伦立刻听出是谭子珊的声音,激动地回应起来。
谭子珊蜷缩在角落中,黯淡无神的目光稍微有了些许神采。
她怯生生的站起身,试探着开口:“你嘴被堵住了吗?”
马逸伦疯狂点头,不断呻吟着发出信号。
“我手被绑着,你靠过来点。”谭子珊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也不知哭了多久。
马逸伦小幅度的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走去,直到谭子珊伸出去的脚碰触到他的身体。
“我碰到你了,你往我这只脚伸过去的方向走。”
谭子珊指挥了半晌,才终于让马逸伦调整好位置,旋即偏转手腕一把扯下他口中的东西。
“呕——”
一声干呕从马逸伦口中发出,缓了好半晌方才气愤道:“这群人可真不是东西!”
谭子珊默不作声,顿了片刻才出言询问:“你怎么也被抓了?他们是要贩卖我们的器官吗?”
搁在平常马逸伦早毒舌的笑她胡思乱想,可这会儿也是低垂着头支支吾吾。
“应该不至于,贩卖器官这种事跟杀人也没区别,这些人绑架我们,估计是为了勒索钱财。”
谭子珊闻言精神顿时振奋了些,“他们要多少钱,我可以让家里人筹钱,但是能不能别把我关在这儿,我好害怕。”
马逸伦心头叹了口气,佯装轻松,“别怕,我这不是陪你来了。”
“严文轩应该跑了,等他出去联系上人,我们很快就能得救。”
谭子珊闻言惊呼一声,“他们连严文轩也想抓?”
马逸伦苦笑了两声,摸索着坐在地上,“何止是严文轩,我们六个人,这群人一个都没想放过。”
“幸好我跟严文轩反应够快,不然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谭子珊沉默片刻,而后迟疑着开口,“你说他能成功逃出去吗?”
“没问题,要不是那群小兔崽子,我……”马逸伦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给自己和她打气。
话尚未说完,便发现出入口透进一抹亮光,紧接着有人步伐踉跄的被推了进来。
光亮一闪即逝,马逸伦的表情彻底僵住,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严文轩?”
“唔唔……”
如法炮制让严文轩得以开口说话后,就听见他自责道:“都怪我,没能早点意识到不对劲。”
马逸伦叹了口气,已经没有心思去责怪:“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能想到这群人胆子这么大,还有吴小雅这贱人……”
“吴老师?”谭子珊红肿的眼睛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她也和这群人是一伙的吗?”
严文轩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声音干涩:“先不说吴小雅为什么要和他们狼狈为奸,学校里那群孩子才是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马逸伦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在山路上看见的那些小孩的眼神,他现在心里都有些直冒冷汗。
谭子珊听到严文轩的话,一下激动起来,“我中午上完课,本来打算去找陆小云,有个女孩一直在哭,说她想妈妈。”
“我哄了半天都不见好,她非黏着我让我送她回去,然后就……”
严文轩眼中浮现一抹无奈,绝望的摇着头:“谁能想到呢,一个支教多年的老师,一群留守山区的儿童,竟然成了罪恶的包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