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8章 我为天地
“师父……”
千里之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的虞雁姝猛的抬头。
那股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音，别人感受不到，虞雁姝的双瞳却感受到的极为清楚。
生来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东西的虞雁姝，伴随着实力的提升，能够看到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独特。
而这些特别的事物之中，但凡与自己亲近之人有关的事情，虞雁姝更是有着额外的感知。
譬如刚才，虞雁姝便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千里之外从苏乘羽口中发出，那足以让天道震怒的言语。
感知天道这件事情，则是虞雁姝在进入金丹之后才做得到的事情。
准确的说是在渡劫之后，那场不同于任何人的渡劫，那场由叶青瓷亲自出手才帮虞雁姝渡过的天劫，按理说当事人的虞雁姝受益程度应该是极少才对。
可从来不可以常理度之的虞雁姝，却并非如此。
那场渡劫不但让虞雁姝收益巨大，更让虞雁姝觉醒了这常人根本不敢奢求的天赋。
虞雁姝那本就能看破虚妄的双目，更有了感受天道之力流动的能力，甚至……能体悟到天道的情绪。
大道的流动是没有情绪，但天有，那群天道的代理，掌握着世界运行根本力量的那些所谓无上仙帝们有。
他们超脱于世界之外，本该没有任何私欲的他们，在虞雁姝的眼里，却如同最普通的人类一样，有着贪嗔痴这些最原始的恶念。
甚至这些恶念要比寻常人，还要大得多。
言语的稍微不敬，话音的稍有不妥，便会让天地之间的气息流动变得异常起来。
这些异常，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也察觉不到丝毫的变化，但虞雁姝却能清楚的看到，这变化如同蝴蝶效应一样，在经过一层一层的复杂演化之后，最终映射在人的身上，最终变成所谓的因果。
当然虞雁姝的这份能力与生来就掌握了因果的陈梦梦不同，陈梦梦能塑造因果，而虞雁姝做不到。
她只能像是一个旁观者，清楚地看到一切，了解一切，却无法做到改变任何事情。
而其中，越是与虞雁姝亲密的人，她所能看到的那些丝线就越清楚，看到的也就越多。
其中苏乘羽，自然就是其中独一档的存在。
她奉师命回霖江之时，便看到了许多丝线。
那是自己的师父苏乘羽，与自己相关联的各式各样人产生的因果纠葛。
而自己回霖江的那一次，那些丝线因为自己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虞雁姝虽然不能预知未来，但她能清楚的看到，一旦自己过多的与那些苏乘羽关联在一起的人亲密的接触。
因为苏乘羽，因为自己，这些人都会身陷一系列的麻烦之中。
这便是她选择主动与那些拉开距离的原因，而这也就是虞雁姝觉得不对的地方。
她不能理解，明明是关心，明明是在意，明明就应该受到苏乘羽照顾的他们为何迎来的却是苏乘羽的刻意疏远。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更加安全。
只有这样，苏乘羽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当最好，不是最好，错的又到底是谁呢？
不会是苏乘羽，也不可能是苏乘羽。
心底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告诉虞雁姝。
即便明白这个声音是那么不讲道理，有着不知道多少自己对着苏乘羽无理由的信任，虞雁姝的心底里也依旧是这样认为。
错的不会是自己的师父，那么错的只能是这个世界。
意识到这个可怕事实的虞雁姝，不敢也不愿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将自己心底这近乎反人类的意识潜藏在心底最深处，即便是在苏乘羽的面前也不敢暴露分毫。
直到这一刻，即便相隔万里，听到苏乘羽说出了他心底最深处话语的虞雁姝，终于爆发了。
看向远处，内心一直无法直面自己的虞雁姝，第一次喃喃开口道。
“原来，师父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何人”
突然响起在虞雁姝耳边的声音，却没有让虞雁姝有丝毫动容。
她知道说话的人是谁，百米之距，对于她而言尚且不算遥远，更何况是对一名地仙境的强者。
不过心意已经感知天地的虞雁姝，此刻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她视若无物的看向远处苏乘羽所在的方向，嘴角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一颗不知何时便已经种在了虞雁姝心底的种子，此刻开始发芽，疯狂的汲取四面八方而来的能量，在虞雁姝的识海之中迅速的成长，而与之一同成长的还有虞雁姝的气息。
金丹境的气息在短短数秒之内开始攀升，虞雁姝那具生来就异于常人的双瞳也在一瞬间之间彻底展露在了世人的面前。
“神魔之瞳？女娃娃，你到底是什么人！”
苍老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一道疾驰而来的金光伴随着凌厉的剑气朝着虞雁姝疾驰而来。
然而虞雁姝却连头都没有转动片刻，仅仅是抬手之间，便让这骇人的一丝剑气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瀑布之后，静养的老妇人瞳孔皱缩，成就此身之后，除了在真正的地仙面前，她还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有过害怕的感觉，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却让老妇人久违的感觉到了。
她缓缓从瀑布中走出，看着气息每一刻都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虞雁姝再次质问开口：“老身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气息改变，连带着身高都迅速增长了近十公分的虞雁姝微微侧目，不同于平日的娇艳红唇显露着此刻虞雁姝的不同之处，她看着眼前自己曾经根本不敢与之比较的老妇人冷声开口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你保证待在此地，我便什么都不会做。”
老妇人眉眼眯眼在一起，多少年了，她也没有被人如此威胁过：“老身若是不答应呢？”
虞雁姝微微转头，露出一个侧身看向老妇人：“师父教导过我不要随便杀人，不过你若是要找死，我不会拦你。”
“荒谬！老身即便当年升仙失败，又怎么会是你一个年轻小辈可以威胁的！”
大怒的老者一掌落在瀑布之上，顷刻之间瀑布倒流倒悬成无数水珠朝着虞雁姝袭来，每一滴水珠皆是一柄飞剑，每一柄飞剑都足以让一名洞虚修士重创甚至身死当场。
然而在水滴靠近虞雁姝的顷刻之间，天地之力在此刻逆转，所有力量法则在虞雁姝的面前，仿佛都停止了转动了一样。
水滴化作水墙停留在原地，虞雁姝终于转头第一次正面看向了面前这位人间散仙平静道。
“天地不仁，我便为天地。”
“法则无序，我便是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