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剩余价值
“有人说欲望是万恶之源，我不认为这句话是错的，但绝对不够全面。”
大长老缓缓开口，终于越过了门槛，踏入了这间洛族就没有几人有资格进入了阁楼之内。
“欲望是源头，但绝不仅仅是恶的源头。贪念是欲望，爱念也是欲望，仇恨是欲望，情谊同样也是欲望。所谓欲望说到底，不过就是对某种事物的索求。有索求，才会有前进的动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圣女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连生的欲望都愿意放弃。”
嘭！
话音落下的洛族大长老猛然出手，强大的法力瞬间将许南枝完全包裹，身体凌空。
许南枝眉头紧锁试图抵抗，但在对方那近乎仙人的手段面前，做出的任何反抗似乎都是徒劳的。
而伴随着身体失去控制，金光在许南枝的胸前闪烁，一柄锋锐无比的气刃被洛族长老的法力强行牵引而出。
“刀悬于梁上，圣女大人将这柄气刃藏于自己元婴之上，是已经做好了随时身死的准备了吧？”
许南枝看着自己最后的手段被逼出，也再懒得做任何伪装，脸色凶狠道：“我选择不了我的命运，但我难道连自己的命都做不了主吗？”
“你做不了。”
大长老轻声开口，大手一挥，气刃直接飞出撞在一旁梁柱之上，瞬间将梁柱炸裂。
面无表情的洛族大长老冷眼看着许南枝平静道：“你继承我洛族神骨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不再属于你自己，而是整个洛族的所有物。”
“你休想！”
许南枝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洛族大长老轻笑一下，心里却并不在意这只是言语的反抗，继续自顾自的开口道。
“我只是奇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你，为何不直接了断了自己，而是将这柄气刃藏于元婴之上。是内心还寄希望于有人来救你？”
许南枝沉默不言，丝毫没有回应对方的意思。
而眼神在许南枝身上扫过的瞬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洛族大长老继续道：“原来如此，你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念想，你留着自己的性命，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满嘴欲望的，你烦不烦！我只是还没决定好不行吗？”
“行，但我不信。”
洛族长老微笑开口，看着眼前的许南枝道：“老夫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你之所以没有直接选择死亡，是为了那个人留着的吧？”
许南枝听着这话突然停住，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对方的话语。
“果然，圣女大人也是有欲望的嘛，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却格外在意那个外来之人的性命。你是想在最坏的时候，用自己的命换他一命。”
看到自己内心所想被拆穿，许南枝深吸一口气直言道：“那又如何？”
“他大概率已经死了。”
“不可能！”
“或许吧，但即便没死，在想要来到这里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许南枝眯眼，丝毫没有相信面前之人的话语。
“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想和圣女大人，做一笔交易。”
“说。”
许南枝几乎是在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的，她并不想再和洛族有任何的瓜葛。
但知道苏乘羽眼下就在洛族洞天，并且很可能身处危险之中的她别无选择。
她不能就在这里结束，她一定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我知晓圣女大人心里自己的命早就无关紧要，你在意的只是那个为了你来到我洛族洞天的人。说实话，他活着或是死了，对洛族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真的吗？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许南枝冷笑地开口，显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语。
“我承认他活着对洛族始终会是一个威胁，但相较于洛族当下的境况，他的确没有那么紧要。”
“你说他可能已经死了？”
“我族镇守青丘狐族洞天的长老刚刚归来，重伤在身，根据他的话来说。那个叫苏乘羽的男子，闯入了青丘狐族的腹地之中，而那个地方魔道的人已经先一步布好了陷阱。”
“魔道在你们的地盘布下的陷阱？”
许南枝一下抓住了言语之中关键的信息，然后看向了远处震动出现的方向：“那外面那个动静，也有魔道那帮家伙的影子吧。”
“圣女大人，果然机敏过人。”
“说重点。”
“我的确不能保证他一定活着或是死了，但只要圣女大人愿意配合我们，最起码我洛族肯定会为其报仇。”
“覆灭魔道？就凭洛族之力？”
许南枝嘲笑地开口。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蜗居霖江，眼界狭隘的普通女子。
如今的她看到的世界，知道的东西绝不比任何一个站在山巅的修士少上分毫。
她很明白，百年之前尚且没有被彻底根除的魔道，绝对不是一个洛族，就能够完全解决的。
“现在不行，不代表未来不行。只要有圣女大人配合，洛族日后必将重新建立辉煌，我们洛族的确比任何一个古族衰退的都要更快，但同样，九大古族之中，如今也只有我们距离延续血脉只有一步之遥。”
“这虚无缥缈的承诺，我是不会信的。”
洛族长老似乎早就猜到了这点，也不生气，平静道：“那圣女大人，我向您保证，只要您配合我们的行动，不管到何等局面，我都会保证给他苏乘羽一条生路。”
“呵呵，前面说他死了，现在又说会给他一条生路，你把自己说的话当成放屁吗？”
面对许南枝的话语，大长老却只是摇了摇头：“我说过了，相信他死也希望他死的人是我。而圣女大人是希望他活着的不是吗？他是圣女大人欲望的根源，也是您唯一可以在我面前妥协的理由，我自然只会拿出这个来与你交易。”
“你还真是会占便宜，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如此荒谬的交易。”
“不是会答应，而是我相信圣女大人不会拒绝，不是吗？”
许南枝眯起眼睛一时间没有说话，洛族大长老继续开口道：“在圣女大人的心里，自己的性命早就不重要了，而我却赋予了你这毫无价值的性命新的价值，我相信您一定不会拒绝。”
“如果我非要……”
突然的巨力扼在了许南枝的喉咙处，让许南枝瞬间发不出半个音节，洛族长老冷漠的看着许南枝平静道。
“如今，您真的觉得自己还有拒绝的权利吗？要么顺从，要么我换一种方式来让你发挥剩下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