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告一段落（上）
禁林，这片古老黑暗森林的中央，本该树立着无数参天大树，年代久远的橡树、栎树、紫杉树……
茂密的树叶遮天蔽日，要在晚上行走于禁林的中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前进举步艰难，时不时就会被低垂的树枝和脚底的荆棘绊倒。
但此时，这里的树木被付之一炬，仅剩焦土和灰烬，变成一块开阔的空地。
太阳早已落下，星星的光不受遮挡洒下来，照亮空地一片忙碌的景象。
十几名傲罗正逐一排查可疑的目标，探查黑魔法的痕迹，试图找出释放厉火的那名黑巫师的行踪。
“你怎么看这件事，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压低声音，忍受着一些傲罗怀疑的眼神。
这些人居然怀疑他这个事发时远在伦敦的人，真是难以理喻。
“是我的错。”碍于有不知情的人在场，邓布利多的用词含糊，“我低估了‘他’想要哈莉死的欲望，才导致了这场惨剧。”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这片空地。
邪恶的厉火又给这座充满黑暗力量的森林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创伤。
禁林从霍格沃茨建校之初起，就一直有记载，最初只是一片由学校巫师照料的小树林。
霍格沃茨城堡建成后，这片森林的土地和树木不知为何开始往外散发出魔力，才会吸引各种各样的神奇生物前来定居，马人、月痴兽、独角兽……
但在几个世纪前，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股魔力歪曲成了黑暗魔力，无数的黑暗生物涌入这里，开始大量繁殖，威胁了原有生物的生态平衡，甚至威胁到了学校师生的安全。
当时的英国魔法部对此都无能为力，只能‘又’消极对待，不得不将这里改名为黑暗森林，随后又很快禁止学生入内，也就再度更名，成了更为熟悉的“禁林”。
禁林中的黑暗生物又过了几百年，繁衍生息，种群大量增加。等到了现在，这个困境已经是积重难返。
巫师社会人少，战争后人就更少了。
就算现在的英国魔法部调来整个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人手，对禁林这个难题也是捉襟见肘。
即使是邓布利多，也很难拿出方案，只能努力维持生态平衡。
但现在，这个平衡被厉火打破了。
“其他人怎么样？”邓布利多问，目光没有离开空地的边缘，在他的眼中，那里曾是两股魔力交锋的地方。
西弗勒斯比他早一步回到霍格沃茨，也先一步了解了事发过程和结果，亲自找到了那两个陷在禁林中的孩子。
“波特没事，她很聪明，一遇到‘那个黑巫师’，就带着格兰杰跑了。她们藏进了马人的小山洞里，躲过一劫。”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两个女孩现在都在校医院，意识清醒，傲罗说不定正在询问她们。”
闻言，邓布利多笑了：“你夸她‘聪明’？这可更令我感到惊讶，要知道开学前你可不是这么说，你的评价远没有这么高。请允许我这个老人回忆一下，‘跟她父亲一样傲慢，放肆无礼……’”
“闭嘴，邓布利多。”斯内普装作恼羞成怒地说，同时继续替哈莉遮掩她身上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要知道他在那山洞里只找到了格兰杰一个人，“她是有一点临机应变的小聪明，但如果她是个有真正智慧的人，就不该为了救人而把自己搭进去！”
“哦，西弗勒斯……我们一般称赞她的行为是‘舍己为人’，她是个好孩子。”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半月形的眼镜后面闪着愉悦的光，“看来，你也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
“闭——嘴——”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才换来邓布利多一个示意自己不说话了让他继续的手势。
他被老人气到了，喘了一口气，才继续说：“至于其他教授……奇洛失踪了，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
“辛尼斯塔的伤势最重，她身上的诅咒我看过了，必须去圣芒戈，弗立维已经送她过去了。”斯内普说，“斯普劳特教授和海格也都受了伤，但没有大碍，庞弗雷夫人能处理。
“其他人没什么事，就是很疲惫。你知道，禁林上空不能用飞天扫帚飞行，只能靠步行。”
在禁林这种充满神奇生物的上空飞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贴地飞行是不可能的，会被这里茂密的树干阻挡和妨碍；而飞上树梢，就很容易被领地意识强的生物盯上，而巫师的视线又被下面茂密的树叶遮挡，根本看不到危险的来临。
像是巨怪投掷的巨大石块和马人的弓箭，这对用扫帚飞在空中的巫师来说，都是致命的。
说完同事们的状况，斯内普又提出一个建议：“现在城堡里的气氛很不安，当时很多孩子都看见了厉火腾起。麦格在安抚他们，你最好也赶紧回去。”
邓布利多冷静地说：“我知道……但我得先确认奇洛在哪儿。”
“这还用你来确认吗？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肯定已经带着主子逃走了！”斯内普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忍不住质问邓布利多，“越过禁林的另一边，就可以幻影移形，他一定已经远走高飞了！这里交给傲罗就行了，我们该回城堡了。庞弗雷夫人肯定需要我站在坩埚前，而不是在这里调查厉火的起火点。”
波特在一些细节上没处理好，斯内普不知道她消失的时间里做了什么事，但只要是他发现的不妥之处，都已经帮她尽量遮掩了。
他现在算是半个为她效劳的人了，另外一半依旧听令于邓布利多……他感觉自己下一步，就快活成三面间谍了。
斯内普就担心还有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会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所以想找理由让他回去。
其他傲罗频频回头，显然都对他们的对话产生了好奇。
“你说奇洛逃跑了？哦，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想找到的是他的尸体。”邓布利多沉着地说，目光再次扫向空地的边缘，“他已经死在了禁林，我通过校长的权限得知了此事。”
“什么？！”斯内普难以置信地说，“他死了？那黑……”
邓布利多竖起一根手指，让他咽下了不该说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资深傲罗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女巫，她追得太心急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头发缠在了树枝上。
“阿拉斯托！”邓布利多迎接这位老朋友，“有什么发现吗？”
阿拉斯托·穆迪的两只眼睛都看向邓布利多，因此没注意到身后的实习生正在和树枝搏斗，继续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过来。
他的一条腿是木雕的假腿，下面露出一个狰狞的爪子形状的木脚。
穆迪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像是刚刚看到了什么令他无比震惊的场景。
这很不寻常，要知道穆迪可是资历最深的傲罗，阿兹卡班里有一半的牢房是被他抓到的黑巫师填满的。
“我们发现了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死了。”穆迪说，语气也有些不对，“你最好过来亲眼看看，那里的情况很不同寻常，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我们马上就过去。”邓布利多回复穆迪。
邓布利多又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心中都生出了困惑，他们很少从穆迪嘴里听到“不同寻常”这种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