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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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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音至,远在水君洞府里的元宜立即回讯:“水君墨离洲尚未归来。我听说他是因为“雪玲珑”而离开了九曲洞府。你那边情况如何?有找到新线索吗?”

    云照收到传音后,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水君墨离洲这时离开九曲洞府,肯定是因为雪玲珑丢失了,否则陆书为何要私下给元宜拜帖?

    明白了陆书委任元宜的真正用意,云照觉得这味奇珍药材恐怕无望拿到手了。

    凑不齐药材就治不了旧疾,治不了旧疾等于失信于邪凤,未来还有可能会魔化。

    想想就心焦。

    “哎!”云照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

    “元宜那边进展不顺利么?”

    云照没心情不想说话,将内容展开让君不易自己看。

    因为角度问题有部分字看不到,君不易指尖捻着羽令转圈圈,好似忘记了这不是他的。

    看他玩的不亦乐乎,云照摊开掌心,示意君不易归还羽令。

    君不易递出羽令时,眸光一动,忽地用羽毛尖在云照的手心里轻轻刮扫了下,惹得云照低“诶”了声,迅速拢起了手掌。

    她最怕挠痒痒了!

    云照嗔怪道:“多大了,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君不易一手托腮一手转着羽令:“虽然不小了,但我感兴趣的可不是小孩子的把戏。”

    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发觉君不易这个人表里不一。看着闷,不善言辞,实则心思细腻,善于解读情绪,还是个会撩笑的高手。

    云照顺着对方的话随口问:“那你感兴趣的是什么?”

    “是……”

    话未说完,君不易手中的羽令再度来讯。

    “是元宜。”云照说道,从君不易手中抽回了自己的羽令。

    不知元宜这次传来了什么新消息,云照看完脸色更差了。君不易暂且压下因某人而起的不快,问道:“他说了什么?”

    云照心大的再次展开内容与君不易共享,而后者再一次因为角度无法看清,干脆凑过去挨着她与她一起看。

    元宜回复的内容如下:墨离洲私下拜访过陆书,我怀疑不单单洞庭湖九曲水域有问题,极有可能是丢失了镇湖之宝——雪玲珑!

    果不其然!

    陆书委派了任务还私下给元宜拜帖,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云照思及君不易的反常,猜测他是否一早就知道了?于是看着他,想听他说点什么。

    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君不易无辜道:“世事难料。若真如元宜所言雪玲珑已经丢失了,只能尽快地去找。”

    找东西倒是不愁,云照愁的是,墨离洲这么着紧雪玲珑,就算她找到了能拿走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既然拿不走,那她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云照下巴搁到交叠在一起的手臂上,满脸写着“我不干了”。

    君不易温声试探道:“放弃了?旧疾不治了?冒名顶替小仙君的邪祟目的也不查了?也好,如此便安下心来让葉广白给你治疗。”

    不知为何,听到让葉广白给自己治旧疾,云照心里就有些抵触。虽说广白医仙医术了得。可若不是中间有个君不易,葉广白给的药她未必会痛快吃。

    或许这就是信任与不信任的区别。

    云照也就发泄一下,怎么可能真的放弃。她低声咕哝:“还不让人消沉一会儿嘛。”

    “什么?”

    “累,想歇息了。”

    “那便睡吧,我守在这里。”

    闻言,云照侧枕脑袋对着君不易,余光又扫过桌上的抚灵囊,问道:“你不歇息吗?”

    “不需要。”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云照心想她居然比一个还未飞升的凡修更像凡人了。

    她撑着桌沿起了身,边往卧榻走边说道:“辛苦你了,有事叫我。”

    君不易嗯了声,敛目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翌日,云照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若不是羽令反复提醒,她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倦乏地打着哈欠,适才起身下榻,披上外袍去洗漱。

    掀开盥洗室的布帘,里头洗漱用水都已经备好了。

    云照伸手探了探铜盆里的水,温度适宜。能进盥洗室的人除了君不易,也不会有旁的人了。

    四下里不见他的人影,云照未深想,洗漱完了,回到卧榻边查看传音。

    元宜来讯:“水君墨离洲已经回府,他已向我言明——镇湖之宝雪玲珑被盗,因而造成了九曲十八弯水域污染。或许与出现在汩溪镇的水祟有关。此乃我的猜测,盼互通有无。”

    秦颜仕?

    云照眼前浮现出昨夜秦颜仕回忆往事被吓晕的模样,否定了元宜的猜测。

    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是他。

    她将秦颜仕所述内情简短告知元宜后,收起羽令去寻不见人影的君不易。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没能成功走到房门口,就被结界弹回了屋里。

    云照愣了一下,冷然注视泛着淡淡金光的边界线在足尖一寸的距离来回扫动。

    虽不会伤到她,但足够气人!

    君不易是何意?

    为何布阵困住自己?

    若说上次是为了保护她,那这次呢?

    不知云照想到了什么,已经结印的手复又放下,退回到桌案边坐下。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可远在外面的君不易感知到了她此刻的情绪。

    云照生气了!

    这个脾气火爆,耐不住性子的人,真正生气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君不易当即拎了秦颜仕返回客栈,顺道交代店家做一碗清汤鱼丸送到房间里。

    他瞬移回二楼,在门前短暂停留了下,便推门而入。

    房门开了又关,云照纹丝不动,看着君不易径直朝自己走过来,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君不易走近,神色自若地将一罐松子仁搁在云照的手边,而后掀袍落座,再将秦颜仕从抚灵囊中放出。

    秦颜仕在抚灵囊中温养了一晚,精神好了些,一早被对方叫起来指路,谁知行至一半路途,突然被拎回来了。他以为对方不想摊上麻烦,糊弄一下好交差。

    此刻一看才明白了。

    秦颜仕是过来人,昨夜便看出两人不是普通的师兄妹了。见姑娘面色不虞,想必是误会了什么。他开口道:“姑娘莫恼,君公子只是让我去指路。”

    云照一向拎得清轻重。她转过来面向秦颜仕,道:“秦先生误会了,我恼的可不是他单独出去。”

    “不是便好,年轻人有话要说开,切莫误会来误会去,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几十载。”秦颜仕劝解云照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禁不住红了眼眶。

    “秦先生?”

    秦颜仕连忙抬起袖子擦拭眼角:“失态了,姑娘见笑了。”

    云照善解人意道:“无妨。秦先生若是思念家人,待此事了结,我愿送你回家看看他们。”

    闻言,君不易侧头去看云照,轻声强调着:“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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