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两个女人
市区，日租界，兴中株式会社。
不住有人通过电话向柴田信一汇报情况。
“上游没发现方子杰”
“下游出现支流，高桥队长分出人手在继续寻找”
“木村队长那边还有没消息”
“袁孝华跟市郊分局的人还在找，也没有发现方子杰的踪迹”
……
同一院落的剑道室内，日本剑道服饰的何爱媛在一个人练习剑术，满头大汗，每辟出一剑似乎都在说：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死！
何爱媛是日本间谍柴田尤美的化名。
日军女性间谍不多，能够成为高级间谍的更不多，柴田尤美就是其中之一。
柴田家族在幕府时期属于中层武士：崛起于幕府末年，其祖父作为汉学家任教于孝明天皇；辉煌于明治维新，其父作为明治元勋，曾担任教育总监、陆相等职。柴田尤美有五个兄妹，除去接掌家族的大哥，其他四人都是军职，表现最突出的就是老二柴田信一和她这个排行老五的妹妹。
作为女性间谍，窃取搜集情报是主要任务，色诱是重要手段。
她非常放得开，被猎艳的同时也喜欢猎艳中意的目标，方子杰就是这么被她看上的。她很有职业操守，玩归玩，绝不涉及感情。因为不管是明文规定还是个人理智，她都清楚，感情是职业间谍的最大禁忌。
在遇见方子杰之前，她做的非常完美，从来没让私生活影响过一丝一毫的工作任务，直到她挺身拦在袁孝华的枪口前，为方子杰争取逃跑时间后，她才猛地明白了两个词“不由自主”和“情不自禁”。
是的，她不由自主的想看看方子杰还能给她什么样的惊喜；情不自禁的想在方子杰身上看到更多她在其他男人身上看不到的能力！
自诩聪明的人只会欣赏、认可更聪明的人，男人如此，女人亦如此！
寿昆制罐厂十七周年庆典现场，当她陪着方子杰看到柴田信一后，才猛然间把乾隆夜明珠事件跟方子杰联系起来。那时候她不能不惊讶，猎艳猎来的人竟然就是让二哥柴田信一输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柴田信一的谋算她非常清楚，可以说是她之前唯一真正敬佩的人，但之后……为此，她舍不得方子杰随随便便的死掉。
她会想起那个美妙的下午：方子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走过工作人员，来到化妆镜前，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肩膀。方子杰的大胆举动，不止惊在场所有人，就是她也愣了一下。她看着镜子里他们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笑了：“胆大的人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那么……”示意他凑耳朵过来，昵声说：“我要你的命，你给吗？”方子杰笑出了声：“ok，成交！”
水中的血雾蔓延开来丝丝缕缕，竟然有些旖旎的缠绵和眷恋。
陈雪冰盯着那片慢慢扩散的血雾，脑海里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空空如也。
身边的人来了去，去了来，吵吵嚷嚷，但与她而言全部视而不见，不知所云，直到袁孝华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才她从空白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袁孝华搀扶着离开人群。
袁孝华关切而焦急的问：“雪冰，雪冰，你没事吧？……被吓坏了是不是？放心吧，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
陈雪冰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却可以控制自己的神志。
她嘴唇哆嗦着说：“我没事，孝华哥，刚刚，谢谢你，你为我做的，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袁孝华听到她的回应后总算放下心来，说：“什么报答不报答，那不是明摆着的，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陈雪冰看着他表露无疑的关切，终于忍不住借着他扶着自己的姿势偎依进他的怀里。
袁孝华一愣，身体顿时僵硬，就要推开她。
陈雪冰忙低声闭目道：“别推开我，求你了，孝华哥，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少爷……”
袁孝华感受到怀里微微发颤的温软躯体，终究不忍再推开她。
大多数男人对于痴恋自己的女人都会比其他人多一些耐心和宽容。
陈雪冰陶醉在袁孝华宽阔温暖的怀抱中，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终于不再颤抖，只是内心深处缺失的一个角落依旧无所依从，但她不知道那缺失的一角是什么。
她知进退，懂分寸，在控制住的情绪后，不等袁孝华陷入太过尴尬的境地就依依不舍的主动离开他的怀抱。
袁孝华也转移注意力的看向湍急的河流，恨恨的咬牙道：“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做梦也没想到方子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亏得曹先生还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兄弟！”随即又皱起眉头看着布置搜索方子杰行动的高桥等日本人，疑惑的说：“但他们参合进来算怎么回事？”
陈雪冰不知道袁孝华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在自己身边，在尽力保护自己，在真诚的安慰自己。
这就够了！
离开时，她忍不住再去看那片方子杰落水的地方，那里的血雾早已消散无踪，唯有如常的流水。
袁孝华把她送回长途汽车站后就跟着众人去搜索方子杰的下落。
陈雪冰失神的坐在回市区的长途汽车上看着车窗外纵横交错的河流，心理想着：连地狱都不怕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寿昆制罐厂厂房间。
章湘元把方子杰的照片交到两名杀手的手中。
“去吧，提着他的脑袋来领赏！”
两名杀手走后，第三名杀手出现在另一侧的阴影中。
章湘元转看他，微微点头。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