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表明心迹

    祝灏的眼角抽了抽，刚刚他过于放松警惕，一不注意将口头禅带了出来，这就有些尴尬了。不过，事已至此，外加廖观音是他从小看动画片就很佩服的女英雄，也不虞有他。他大方地承认道：“在满清鞑子的统治下，汉人的悲惨是血淋淋的事实。我身为一个汉人，能无视同胞受到的剥削和不公吗？”

    祝灏捏紧拳头，大义凛然地说道：“不能，满清所作所为有悖天理，我汉家儿郎就该人人得而诛之。我虽为满清官员，但那不过是权宜之策。待我统合力量，终有一天我会率热血儿郎们踏碎满清的铁蹄。”

    “说得好！”廖观音重重点头，脸上挂着清丽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祝大人不愧是救苦救难的英雄豪杰，真是好胆魄！”

    “言重了！”祝灏摆了摆手，脸上泛起红霞羞愧道：“在下力有未逮，现在又被张中道盯上，都还不知如何脱身。”

    廖观音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挽着秀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柔和与关切。她微微倾身，似乎在给祝灏一个安心的眼神和微笑：“祝大人，既然张中道陷害忠良，你为何不趁此时机高举义旗，全国各地的百姓定能云集响应，嬴粮而景从。”

    “不不不！”祝灏苦笑着连连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起义是不可能成功的！别看满清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各地汉人督抚独揽大权，把持着近乎半壁江山。但俗话说得好，破船还有三千钉。清廷巧妙利用了汉族官员内部的矛盾，对各个汉军集团进行分化瓦解，以此来掌控这些封疆大吏。一旦四川乱起来，无论湖广还是云贵，都会派大军进川围剿起义军。到那时别说全国了，就连四川都攻不下。”

    廖观音秀眉紧蹙，似有不服地反驳道：“祝大人，切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红灯会有会众数十万，一旦你我举起义旗，袍哥会、天地会等反清的同仁志士必群起响应，共襄盛举。难道凭这许许多多的力量还不足以拿下整个四川，再徐徐图之？”

    祝灏真诚得看向廖观音那绝美的脸庞，遗憾地说道：“你过于想当然了，清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反清组织内部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团结。袍哥会也好，天地会也罢，其实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就连你们白莲教，恐怕也无法统合成一个整体。况且，你们白莲教也好，红灯会也罢，都是靠着一些迷信的手段笼络百姓。你能告诉我，一旦受到致命威胁，会有多少百姓愿意提着脑袋陪你抗争到底？”

    听完祝灏的话，廖观音眉头皱得更深了，胸口也随之不停起伏着，似乎心中正情绪激荡。过去好半天，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道：“那祝大人，你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斗不过就任由鞑子欺凌吗？”

    祝灏淡淡一笑，露出一个自诩为有魅力的表情回道：“满清还没到落幕的时候，我们只需等待即可。等百姓彻底对清廷失去希望，等各地督抚的权力失衡，等我们自身更强大。到那时，满清就会犹如沙子堆砌的城堡，只要轻轻一推，便土崩瓦解掉。”

    祝灏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基于多了一百年的历史知识基础上的。再过十几年，满清将遭受前所未有的内外交困，外有《亲丑条约》、《马关条约》等等削弱清廷实力的不平等条约，内有东南互保等封疆大吏抗衡中央的组织。在这等风雨飘摇的时代，满清很快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扎稳打，徐徐图之。

    然而，廖观音却对此非常不满，她握紧粉拳掷地有声道：“这绝对不行，即便如你所说，越往后推翻鞑子的统治越容易，但百姓们等不起。如今全国各地饿殍遍地，晚一天起义，百姓们就多忍受一天压迫，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额…”祝灏有些无语了，没想到廖观音还是个急性子。他哪里不懂那些道理，满清多存在一天，中国就会多背上一份不平等条约，华夏的至宝就可能多流失一件。他也想早日推翻满清，走向中华民族的共和，但这事真的是急就急得来的吗？

    正当祝灏准备开口再规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连串急迫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四长老站在窗外，低声禀报道：“真主，刚才黄钟回报，押解祝大人的那队差役中有一个人逃掉了，至今仍然没有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