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01
秦王府内夜深人静,凌斐所在的院子里除了值夜的小厮和嬷嬷们靠着长廊的柱子打着哈欠,谁都没有看到身后方的窗框里微微闪烁的荧光。寝居里,凌向丞握着手中冰凉如玉的小麒麟幼崽的蹄子,半坐着缓了缓挺直的腰
从小麒麟幼崽发光的星巴上飘向他的那些星星点点一直持续着治疗他身上的毒素,浑身的沉疴旧疾也仿佛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恢复,即便速度缓慢,但也像是要时之间破开乌云的曙光,为这副躯体彻底康复带来了极好的预兆。花花绿绿的寝被下,呼呼大睡团成一团的小麒麟幼患对今夜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四只小蹄子各自有各自舒服的角度张牙舞爪,白色如玉的小肚皮也在一晚的暗淡光线下折射着温润的光。不知过了多久,连手中的小提子都捂热的凌向丞张开眼睛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仿佛将经年受过的所有苦都随着这一口气化解了出来,小麒麟幼患带来的绝妙变化让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胸中闷痛和浑身无力的感觉都消失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轻便的躯体,以及逐渐恢复的力气。秦王府从祖上开始就是马上打天下的将军苗子,大个子和与之匹敌的力气是刻在骨子里的,到了秦王这一代即便是为了政治需求出了一个科举状元在朝为文官的二公子凌向丞,那原本也是可以跟武状元打的有来有回,力挽强弓,马上技术也游刃有余的存在可惜一场大病让这位在文官中也颇有名望,才华卓越风姿绰约的一公子就比销声匿迹
而现如今,小麒麟幼患带给凌向丞的这份治愈,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你到底是谁
凌向丞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睡得昏天暗地,毫不设防的仰着肚子的小麒麟幼崽的脑袋壳,鳞片缝隙起伏的触感告诉他眼前这只传说中的瑞兽的的确确是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不是梦,却似是梦
深夜寂静,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只有小麒麟幼崽的呼吸声清清浅浅入人深梦
02
翌目,又是一个大晴天,凌向丞早早起床洗漱,身体大好后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些许变化,生病造就了他多运动几步就会咳嗽喘气,如今在园子里走了两圈无人搀扶,脚步依旧是轻快的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的凌裴打着哈欠扶着门框,在小厮追着擦脸的功夫里,顶着快到中午的明媚阳光眯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难得露着淡淡的笑容在长廊下常花的二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着渗得慌。
撇了撇嘴,胡乱的擦完脸一甩帕子,凌裴就去前厅用膳,匆匆走过生怕被二哥逮到非要一起吃。
一起睡就已经够难受的了,要是真看着他谁还能吃得下去饭呢
不远处长廊竹帘外的凌向丞看到了凌斐匆匆离开的背影,目光追随了一会儿之后就收了回来,不多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竹帘的阴影内,半跪在地上看不清身形。“主子,十二和十三审问过膳房,二公子的确有去过熬药的小里屋看过府医的药盅,且不止一两次,隔三差五就会去,膳房的下人们也不敢阻拦,每次都是在门外等候因为将自己所收集到的信息如实上报,膳房的人一被抓住,什么都还没做就求饶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抖落了出来,所以线索的收集还算顺利影卫也在心里认定了给二公子下药的人就是三公子,说话的语气不免得冲了一些,些竟这三公子是害了自己主子的罪魁祸首,作为身心都拴在奏于府上的影卫们来说,除了奏于府就是二公子的安危最为重要,而如今三公子的所作所为显然不仅仅是害了二公子这么简单。也是都怪这三公子的所作所为,才让二公子中毒被迫离开朝堂,奏王府也一时之间失去了朝堂上的手脚,做事前后顾起来而且要往重了说,秦王这次出战未必没有因为二公子在朝中说话的原因
影卫调查回来的话说完之后,凌向丞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表态,而是在影卫差点憋不住话的时候,像是提前预判一样率先开口。"下毒的这件事情,并非是斐儿做的。”凌向丞一边说着一边轻抚了一下落在袖子上的花瓣。
听见他这样说,影卫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主子,证据确凿,下人们的供词全都一致,句句都是亲眼所见所闻,倘若三公子没做的话哪来这么多“那若是有人让你故意知道呢你若要做坏事会不去收买他人听你的意思,审问这些吓人的时候想必什么又遇到什么麻烦,问什么说什么可不是做坏事的样子。影卫还未说完的话被凌向丞语气淡淡的打断,他不免得顺着这话一想。
对啊,这个过程未免太顺利了些,下毒的线索他们查了几年都没有结果,膳房的人在老早之前就盘查过没有问题,为何如今从别的地方确认了消息之后,再次真正审问起来,反倒得到结果是这么轻松了以前咬死不放的消息没道理如今又松口了呀
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收一份钱只做一次事儿。
影卫突然之间也察觉到了这次线索得到的太过容易,而二公子暴露的也太过突兀,这其中或许有诈!“主子!是属下失察,还请您麦罚后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将功不过!
影卫有些羞愧的低头,酗酒时间调查无果让他们着急,仓促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就下了结果昏了头脑,幸亏自
家主子足智多谋看清楚了其中的问题,否则真这么查下去,兄弟阋墙是一方面,影响了奏王大业那才是罪该万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后背冒出冷汗,庆幸于及时止损,也懊恼作为一个影卫居然感情用事揣测王府里的主子起来。即便他并不认可三公子这个惹祸精
"也是查的太久你们失去了警惕,既是失误按照规章自行去罢了,如你所说,接下来可莫要再犯这种错误。凌向丞低头淡淡的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特别是对于王府饲养的影卫,这些暗中的匕首稍不留神就会划向自己,适时的锤炼既可以让执匕首之人不惹祸上身,也可以使得匕首常年锋说,削敌如泥。不过这次似乎的确将匕道的尖端针对错了人。
凌向丞骨节修长的白皙手指轻轻在手腕上敲了敲,垂眸对着竹帘内的阴影说道,“既是如此,你不如换个方向去查03
今天天气不错,但大公子的侧夫人李氏站在花园里心情并不如头顶上的阳光那样明媚,一连几目都未曾见到二公子的影子,让她许多事情都无法继续做下去,再这样堆积起来,怕是要不妥。所以今日她在花园里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凌斐的身影之后,就脚步一转,带着自己的侍女跟王妃打了招呼打扮的漂漂亮亮出了王府京城东市位置极好,自城门东的主干道向内对称分布,大东门层层递进,骄阳出生的时候爬上天空恰好可以筛出来一层又一层的紫光,这紫气东来的寓意甚是吸引人,自然也炒烈了东市的热闹,无论是不是达官贵人,都想来蹭一蹭这好兆头,不过如今已经是临近晌午,紫气东来想来是看不到了,但晒的人香汗淋漓还是能够体验到的
带着侍女的李氏顶着满头珠翠宝钗,燥热难耐的扇着团扇,心中不禁低声咒骂起来
这些蠢出升天的泥腿子农户也不知道把那些不知三瓜两枣的破摊子摆得远一些,既然是买不起东市的商铺当个勉强体面的小老板,做什么非要挤在路上害得她堵在了这里,李氐被迫下了马车堵在路上,不远处人声鼎沸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但光听那爆竹就响了几挂,显然不是开业就是闹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拥堵起来,可真是有够人受的。这一推搡拥挤就是一个半时辰,等到人群逐渐散去李氏已经被挤得头发都弄乱了,这还得亏于周围的人见她穿着不菲不敢过于靠近,否则就她这满头珠宝不被扒手顺走都算是不错了。一直在人群中护着李氏的侍女也被挤得不轻,如今这年头战事频繁男人少了不少,女子越发抛头露面大胆起来,若是在往常身为女眷可是万万不敢在人群之中这样挤着的。”夫人没事就好,刚才有几个人被挤过来像是不好的样子,幸好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侍女扶着李氏走到一旁的凉铺棚子下歇歇,不远处的商店活动那么一搞引来了大量的人,她们想要通过不得不放弃马车走下来,谁知即便是如此也还是堵了这么长时间李氏被挤得有些生气,回头拧了一下侍女的胳膊
“死丫头都怪你出的这些馊主意,堵这么长时间还不如等在马车上舒舒服服的,你瞧本夫人这一身,让人瞧见了岂不是丢大了奏王府的面子!她的脸色不好看,被拧痛的侍女低着头不敢再言语,只能等人缓过气来之后扶着人赶紧离开此地,省得自家主子见着烦心。等她们走之后,不远处搞了大动静的店面里走出来两个小伙计,摆着一张大众的笑脸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李氏赶时间走得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七拐八拐穿过巷子,李氏这才顶着一头被重新梳过的发饰和整理好的衣服,带着侍女抬着头走向了一间门头写着域外文的铺子。这个由域外人开了许多年也称得上是一句老字号的香料铺子深藏在东市的一角,朝中的达官贵人们家中的女眷多少都知道此处,李氏也是其中之一。不大的铺子店面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也似乎是为了复原域外的风格,从入门的门头到店内的柜子,全部都雕刻着古朴的花纹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垂下的绿叶。店内的陈设更是满满当当,一个又一个拼接在一起商品要溢出来一样的架子嵌在墙上和屋顶,空气中一年四季飘散着一种混合的香气,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下有些许醉人李氏轻车熟路的绕过脚边塞满布袋的小柜子来到铺子最中间的木台上敲了敲桌面,没过多久一个胖乎乎裹着头巾卷毛的男人就从地上打开地窖的门不耐烦的爬了出来。“买什么事先说好一经出售概不退换!
卷毛胖子踩着吱呀不停的木梯子爬了上来,怀中抱着几个装满东西的布袋,阵阵奇异的香气从那里面散发出来,一下子就捕获了李氏的目光李氏瞥了一眼对方,淡淡的笑了一下才让侍女拿着帛书放在桌子上。
“阿老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夫人来取上次预订的香料,王妃很是喜欢本夫人新研制的香,往后也要这些。帛书被侍女转过去摊开,背着身子放下怀里的东西的阿老板过了好一会儿才打着哈欠回头,随意的拿起帛书瞥了一眼都扔了回去。“这些东西可不便宜,李夫人你确定都要,还要预定的话可不是现在的价格。
李氏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并没有生气,两人似乎不熟,没有什么交情就来回讨价还价拉扯了几句,勉强达成共识,阿老板才脸色不悦的去取香料。从店里取完香料之后已经过去
了不少时间,李氏来的时候恰逢阿老板在整理自己堆积的库存,将铺子底下挖的地窖中保存的那些陈年香料收拾了一番打算低价贱卖,李氏也趁着这个功夫买了一些其他的香料。买完香料之后李氏二人打道回府,趁着天色还早,李氏下午的时候就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调制香料,所幸也并没有多么的费事,被下人们搓好的香丸就被李氏装进了香囊里,放上托盘给府里的各位主子送去。至于凌斐的香囊,李氏自然是打算亲自去送
白日未曾见到似乎成天不着家的三公子凌斐,晚上李氏就带着装着香丸的香囊,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等着“情郎”出现。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给等到了!
04
“阿秋
_1"
假装瞎忙了一整个白天的凌斐走到花园的拱门前就急忙打了个喷嚏,比寻常人类要敏感的嗅觉隔着老远就闻见了某些人自己调配的香料,这些刺鼻的味道像是让人触电一样从鼻腔蔓延,闻着实在是又痛又痒。但是这也提醒了凌斐,终于有人忍不住主动上钩,来帮他刷喜爱值了
这样想着,凌斐十分敬业的给自己的鼻子上了一道灵气护体,这样在自由呼吸的时候就不会再闻到那样刺鼻的味道花园里好戏开场,双方主角也陆续亮相了。
李氏等在凉亭里都差点睡着,直到被自己的侍女打胳膊打醒,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的一转头就看见了傍晚穿过拱门来到花园里的凌斐三公子。她顿时精神一阵,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裙子自认为摆出最无辜可怜的姿势,掀开凉亭的薄纱,探出半边身子拿着手帕挥了挥。“斐郎!这里!
李氏决定要在花园私会王府的三公子,自然提前将整个花园的出入口都封上防止其他人突然进入撞破这件事,也得亏奏王妃经常不在王府,作为政府上唯一的长辈,李氏就渐渐有了单独使用花园的权利。对于奏王妃来说,左有也不过是老大的侧妃有点儿独特的兴趣爱好喜欢独自赏花罢了,又影响不了什么。但现在,穿着清凉的李氏在凌裴听到声音转弯过来的路上,笑容越发甜腻起来,像是所有见到情郎的女子一样,恨不得满心满眼的都将人装了进去。凌斐知道李氏有事情找他,自然做足了样子让自己的小厮在花园的拱门外等他,自己孤身一人拐过弯儿走向凉亭,看向凹着姿势的李氏也是笑意不达眼底,同时又有些好奇李氏这次又想了什么方法,整什么幺蛾子。凉亭不大,这本身也只是小花园边角落用来装饰作用的,真正的大花园带着莲池在前院连接着奏王妃正屋的那边,这里充其量也只是占了极小的地方,平常就少有人来往,所以胜在清静。凉亭里的李氏一看到凌斐走到台阶跟前,顿时眼前一亮,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几日不见这小畜生出落的越发俊俏,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大补药皮肤都变的白皙无瑕起来,一举一动也脱离了早些年的轻浮,走两步的功夫间,就有些让人恍惚的看到了二公子的身影。这样看的话还有点让人无端的让人嫉妒
李氏将自己的小情绪掩盖得很好,对方的脚刚踏入凉亭的范围,她就像一只翩翩的蝴蝶一样扭着腰肢靠了过去。“斐郎,可想死人家了!真是讨厌这么多天也不来见人家,怕不是心里有了别的女子难道要只听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了吗一边黏糊糊的说着,一边还露出欲哭还休,可怜兮兮的表情,同时身子一歪,就要倒在凌悲的身上"你这是什么话,本公子何时是那种人了”凌裴眸色一闪,不动声色的往前跨了一步像是急切反驳一样,恰好躲了过去精心设计这个角度刚好能倒在男人的身上露出香肩的李氏差点扭了脚,看看止住倒下的身形猛的转头,脸色差点维持不住“斐郎这几对待人家可真是越来越冷淡了呢是不是腻歪了又或者是怕了
李氏再傻也察觉出了不对,转过身来依旧娇滴滴的笑着问道,那双眼睛眼波流转,确实是美丽的
”哟,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冷淡不冷淡的,本公子这人吧,向来喜新厌旧。
凌斐扬嘴一笑,双手抱臂往前迈了一步,一张俊脸直接接近李氏的脸不远处的位置,把人吓了一跳才有些恶劣的直起腰来。“斐郎!人家还以为要
未尽的话语显然不是什么两个人的身份该说出来的东西,李氏借着捂心口的动作散了一口气,转而又泫然欲泣起来,像是不知对面的男人早已变了心一般。“斐郎既然这么说的话
李氏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一双眼睛瞬间通红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又敢怒不敢言。“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罢,她直接一个飞扑,企图抱住眼前的男人,但可惜灵活度不够,被凌悲躲了过去。
李氏一击不成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投怀送抱疯狂拒绝的男人,顿时一股气冲上脑门,不管不顾的又来了几次,硬生生将凌斐逼到了凉亭的角落,身上的薄纱也在这个过程中掉落倒地上,露出淡粉色绣着花丛的里衣,明明一张脸上满是泪痕,但身体却强硬的往前直挺,高耸的部位更是恨不得直接黏上对方的胸膛
凌斐也被这阵势吓的一愣,幻境神器更是直接在识海
之中发出尖锐的爆鸣,
[啊啊啊啊啊一一该死的人类你在干什么!啊!救命非礼了!]
凌斐眸光一闪,瞥见凉亭外无风自动的树枝,顿时止住了脚步,低头抬头的一个瞬间整张脸就变得槽懂无措起来,紧接着脸颊又是一个爆红,两只白嫩的耳朵也是瞬间火烧火燎,整个人同时疯狂后退贴在柱子上,又伸出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衣服,浑身颤抖个不停,显然是又惊又怒又害怕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可怜的样子
李氏被眼前的男人这一系列丝滑的小连招看的一懵,还没等反应过来脚下一个踉跄就直接朝着人扑了过去,她心中暗念了一声天助我也,直接放任自己的身体张牙舞爪的就往前倒去,企图用最大的面积接触对方。然而还没等她摔到凌裴的身上恰好完成动作,一本厚实的线装书就从凉亭的薄纱外发出蜂鸣声一下子砸在了她的头上,巨大的力度几乎是奔着要将她直接砸死,她被这一砸整个人向一侧边倒去,直接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抽搐了两下立刻陷入了昏迷,淡淡的红色更是顺着发丝在地板上晕出了一小块。要将她
直接砸死,她被这-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声包;含差男人滔天怒火偏向低沉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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