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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又到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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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婷捏着衣角,眼泪汪汪地说:“娘,我不能拿出来,我不想叫小叔子挨打。”

    “我不打他行不行?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只要你拿出来,我会补偿你,再给你打一副银耳铛。”

    张婶也下了狠心,一定要看到银簪银镯子。

    张向善嚷嚷道:“大嫂,你若拿得出来,我给你磕头道歉。”

    一家子都看着叶婷。

    叶婷还想找借口,张向良喝道:“去拿!”

    叶婷吓一个哆嗦,哭得抽噎,道:“既然送了我,凭什么要我自证?”

    张向良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去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

    自然是什么也找不出来。

    不仅银簪子银镯子没有了,就连张铁柱给的五两银子的茶水钱也没有了。

    银盒里连一文钱都没有,比贼偷得还干净。

    张向良一把抓住她,怒道:“说,银子、首饰都哪里去了?”

    叶婷吓得像可怜的兔子。

    “大哥,她指定都倒腾到娘家去了。”张向善嚷嚷道,“娘,她不仅往娘家倒腾东西,还偷人家九天的济贫衣。”

    他的话一出,整个院子一片寂静。

    张婶抓住张向善,问道:“你说什么?她偷了济贫衣?你听谁说的?”

    “娘,您要不信,就去叶家跑一趟,那些棉衣棉裤棉鞋,就穿在她娘家人身上呢!”

    张婶都快要晕过去,严厉地问叶婷:“叶婷,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婷哭着说:“我哪有偷东西?那是我捡来的,别人不要,我才捡回来的……”

    张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地说:“怪不得……王老爷冤枉过谁?这种事,人家给留着脸呢!”

    张铁柱问:“到底怎么回事?叶氏,你真拿人家棉衣了?”

    张向善冷笑一声,再次说:“人家怕冤枉我们,专门派人去叶家村看了,她哥哥嫂嫂和侄子都穿着济贫衣到处炫耀呢!

    你以为人家为什么忽然断了我们佃地?人家怕我们偷人家粮食。”

    张婶坐地大哭起来:“我一辈子要面子,脸一朝丢干净……怪不得王老爷不肯再租地给我们,孩他爹,缘由在这里啊,咱家出了个聪明的贼!”

    张铁柱气得抓住张向良就打,一边打一边说:“你娘叫你不要娶,你偏要娶,你自己死,还拖累全家。”

    张婶擦擦泪,站起来,发狠道:“良儿,娘现在就问你一句话,这个媳妇,你还要吗?”

    叶婷立即哭起来:“娘,你什么意思?你不能拐(怂恿)着良哥休我啊,我从小没娘……”

    张婶嘴唇气得乌青,打断她的话,说道:“你闭嘴,我现在问我儿子话呢!良儿,你现在就给我说,这个叶婷,你休不休?”

    张向良看看叶婷,想着她从小没有娘,可能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跪地求张婶:“娘,你再给她一次机会,教教她哪些事该做,哪些不该做,她从小没娘,没有人教她……”

    “你确定不休她?”

    “娘,求求您,给她一次机会。”

    “好得很!良儿,你不休她,我们分家。我和你爹说好的,如果叶氏把我们当冤大头,我们就分家。”

    张铁柱抓住张向良打了一顿,骂道:“你个丧良心的东西,你娘一辈子要脸,饿死不拿人家一根草,你才娶了媳妇,就逼得我们分家,我打死你算了。”

    叶婷一直哭,捏着衣角,瑟瑟发抖。

    邻居都不知道他家怎么回事,看着张铁柱打张向良,都来拉架。

    “张婶,这是怎么啦?怎么还打上了?”

    “别打了,铁柱,良儿这么个老实孩子,有啥事不好商量?”

    张婶丢不起人,不好意思说叶婷偷东西,只说才结婚三天,往娘家跑三次,不管怎么说都不肯改。

    不管张向良怎么求,张婶都坚决分家。

    张婶也是气急了,当天就把他们赶到老屋去住。

    老屋是张铁柱父母生前住的小院,张婶叫张向良夫妻俩搬老屋去。

    叶婷跪着求张婶,哭着说:“娘,你可怜可怜我们吧,祖父祖母住的那个院子,根本就没法住人。我们才结婚三天你怎么就把我们赶出去?”

    张婶气笑了:“我把你们赶出去?你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我为啥要分家?你不清楚?”

    “我从小没娘,十几年吃不饱穿不暖,嫁到张家我就想好好孝顺娘,你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去?”

    叶婷哭得可怜,跪着抖抖索索看着更加柔弱。

    镇上就有人觉得张婶这个婆婆太苛刻。

    “新媳妇进门三天就分家,太过分了。”

    “平时看着铁柱家挺好,都是装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婶气得吐血,坐地上拍着脚脖子大哭:“我太后悔了,我为什么不听劝……”

    九天明明给老二算的卦都应验了,她为什么没坚持信九天的呀!

    张向善对大哥说:“分家吧,反正迟早都要分。哥,你要是还想咱娘多活几天,还想咱们一家人都有活路,就什么话都别说,赶紧走吧。”

    张铁柱把张家的族长叫来,分给张向良两百斤细粮,两百斤薯块,各种杂粮也给了一百五十斤,还分给他们十两银子。

    “向良,你弟弟妹妹还没说亲,家里粮食分给你一半,银子也给了你一半,欠的债我们还,不要你们承担,做娘的仁至义尽了。

    当初是你坚决要娶她,现在也是你坚决不休她,以后日子过成什么样,你都怨不着我。”

    张婶下了狠心,说,“分了家,我们就是两家人,你们没事不要回来。”

    不是分家,简直是断亲。

    张向良无奈,他原本不想要那么多粮食,但是张婶要面子,当着全镇人的面,给他们足够多的粮食。

    张家分家闹得纷纷扬扬,马晨阳也跟着去看热闹,看完跑回来给九天和殷槿安说八卦。

    殷槿安这几个月疯狂练武。

    他发现九天让他教识字的无名武功秘籍,记载的不止一种武功。

    他按照那上面的一招一式练武,身法手法比之以前,简直翻天覆地。

    一本秘籍,各种招式套路,九天并不懂,但是,这不妨碍她全然背得滚瓜烂熟。

    殷槿安笑着说:“你也真是个神孩子,一两气力没有,一个招式不会,竟然背诵得头头是道。”

    马晨阳经常在旁边看着这舅甥俩,殷槿安练习新的武功招式时,九天就在一边背招式,看起来像是指导殷槿安一样。

    殷槿安巩固练习时,九天就背医书,画符。

    九天从上次昏迷醒来,疯狂画符,每天不是在画符就是在琢磨画符。

    马晨阳带来的八卦没有影响那舅甥俩。

    殷槿安对于东家长西家短一点兴趣没有,九天则是忙得顾不上。

    今儿是十一月初十了。

    还有五天!

    谁知道十一月十五日到底是月圆还是下雨下雪?

    殷槿安练得满头大汗,马晨阳端来一盆水:“公子,洗把脸吧。”

    九天停下手里画的符,对殷槿安说:“二舅,你洗把脸,我有件事与你商量。”

    说完,小家伙就进了屋。

    殷槿安洗把脸,擦好手,进了屋子,说:“你说吧。”

    马晨阳很有眼色,自己去厨房干活。

    “二舅,我终于成功画出封印符啦!你试试,还能不能听见外面声音?”

    九天拿出两道符,双手掐诀,符纸就在指尖飘荡。

    殷槿安点点头:“行,你贴吧!”

    他又不是不知道好歹,这孩子自从上个月醒来,每天都皱着小脸画符。

    真是辛苦这孩子了。

    九天先抛一张“五感封印符”,又抛出一张“五行封印符”。

    接着念五感、五行封印咒。

    “太白凌清汉,腾霜耀素英,亭亭浮瑞彩,皎皎盛长庚……上仙垂雨露,伏地礼空谣。急急如律令!”

    殷槿安从没有小看过九天,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接受她的符箓。

    两道符箓贴过来,一瞬间,他似乎置身于一个完全寂静完全无法操控的空间(类似真空)。

    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光线,失去一切感受形、声、闻、味、触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感,而且武功全然使不出来,哪怕最基本的走路、站着、躺着。

    大脑无法指挥手脚,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无法调动。

    九天看他看得清楚,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就好似——永寂、永夜、永逝!

    九天喊道:“二舅?”

    殷槿安没反应。

    她看到二舅一开始还似乎想努力控制自己,不过,很快,二舅就坦然受之。

    大约觉得九天不会害他,只耐心等着便好。

    坚持了半个时辰,九天念了解除咒语,解除了五感封印符和五行封印符。

    殷槿安一瞬间恢复五感,还有些发愣。

    九天悄悄地脚步往后三步,小心翼翼地喊道:“二舅?”

    “嗯?”

    “你感觉还好吧?”

    “听不见、看不见、闻不见、动不了,若非二爷我的定力好,换个人吓不死,也能吓尿!”

    “嘻嘻!二舅,马上又是十五了,为了防止声音诱发你的毒,我就用这个符给你封印好不好?封印一夜,你能坚持得住吗?”

    殷槿安嘴角扯了扯:“我有得选吗?必须坚持住。”

    但是,永寂、永夜、永逝的状态,太可怕了!心理不强大的人,封印一夜,足以吓疯!

    “二舅,到十五日还有五天。这四天,我每天给你贴符,你慢慢适应好不好?”

    初十坚持半个时辰,十一日一个时辰,十二日两个时辰……十五日贴六个时辰,二舅若习惯了,应该能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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