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是你!
文郁随后上了马车,命令道:“回府!”
马车动轴向黑暗中驶去,四名黑衣人骑马跟随,其余人断后。
夜空中几丝星星点点的光亮完全被乌云遮盖,下风起,吹的山林呜咽作响。豆大的雨滴纷纷落落的砸了下来,哗啦哗啦,打在车顶上咚咚作响。
林云音冷着脸,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出刃。
一阵大风刮过,倾盆大雨陡然而下。林云逸、竹影快马赶回别院,却是空荡荡没有一人。
大雨冲刷着塌毁的墙体,坑坑洼洼的水坑里满是泥泞浑水。林云逸冒雨下马寻找林云音遗留的痕迹。
黑暗之中,泛着金丝暗光的针灸包孤独的躺在雨水之中。
林云逸捡起被丢弃的针灸包,他记得,这是林云音十五岁及笄之时,宋铭送她的礼物。
林云逸不由攥紧了手,林云音善使银针,针灸包都丢了,她身上连护身的武器都没了,岂不是太被动!
“公子!”
竹影巡查路况过来汇报:“他们应该是沿着小路往东去了。有马粪,刚走不走!”
“追!”
林云逸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上马就往东边的路追去。
竹影忙跟上道:“公子,雨太大会冲刷车印,不太好找。文郁在凤国之内没有别的住处,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往哪个方向。不如暂且避雨,待雨小些,路上泥印深了好追。
大公子那边已经在调查文郁的底细,很快就有结果。”
雨密匝匝的砸向大地,叫人睁不开眼睛,林云逸遂道:“我们到前面县城停。雨这么大,他们也不好走!”
现下他们只能一边追寻一边等人手过来。凤国的暗桩虽然建造完整,但是有些偏远、太小的县城没有安置暗桩。要想短时间聚集暗卫,必须向周边城市调,这样一来需要费些时间。
大雨冲刷了黑夜的杀气。带走了一切,却带不走病痛。
宋铭迎上周丘等人,就近在一处客栈住下。
鬼泺中的是,宋铭只喂了他一粒药,便让他自行睡去。急忙为容若诊脉。
原本僵化即将要排出的蛊虫突然活了过来,并且比之前更有活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操控之人用了非常的方法,以强烈的冲击力刺激蛊虫苏醒。难道是卡珊受了致命的伤?
加上容若体内真气使用过渡,四处乱窜、极不稳定,这次蛊虫苏醒,再想压制,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宋铭忙先对他施针,压制住他的体内乱掉的真气,逼迫蛊虫安睡。
周丘急问:“宋铭,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宋铭摇头:“我只能暂时压制蛊虫,减轻他的痛苦,具体什么时候苏醒,需要进一步治疗。”
说着,宋铭起身寻了纸笔写下药方,一式三份递给周丘:“周将军,如今深夜,又是大雨,药堂难开。你拿着药方去寻一寻,尽力抓到药。否则,我们需要连夜赶回凤城!”
周丘匆忙拿了药方出屋,分发给高文高武,三人全城寻找开门的药堂。
宋铭看着床上苍白的人,心中暗暗道:容若,你快点挺过来,你不醒,怎么找阿音?
宋铭虽然面上保持冷静,心里却担心极了。文郁太可怕,林云音被他带走,恐怕凶多吉少!
容惜趴在床边,眨巴着眼睛看着昏睡的容若,歪头问宋铭:“叔叔,爹爹什么时候醒?娘亲怎么没回来?”
宋铭摸摸她的头解释道:“你爹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你娘很快就回来了!惜儿,和哥哥一块去睡吧。”
容惜摇摇头:“不要,我要守着爹爹。哥哥已经睡着了,我不困。”
宋铭无法,只好将她抱上床,让她躺在容若里侧。
大雨不停的下着,马车行了个时辰约莫半个时辰,在路过一个城池的时候,没有进城,反而绕道去了泥泞的树林。
缓慢穿过一片树林之后,马车在一处山洞停下。
文郁端向一路闭目养神、一语不发的林云音,出声道:“下车避雨!”
林云音这才缓缓睁开眼,冷漠的下了车。
随行的手下已经进洞点了灯火,烛光随着漏进山洞的风摇曳,忽明忽暗。
林云音在文郁的注视下进了山洞。一个弧形地弯,很好地挡住了风。
文郁得意的炫耀道:“这些都是我当初藏身之处!当初赫连家没能找到我,他们现在也不会找不到我!”
文郁幽怨的看向林云音,“阿音,当初赫连家追我追的好苦。我每日在各处树林、山洞里周旋,不曾享受一丝棉被软床地温暖。害得我染了一身寒气,病情加重、久久难愈!”
林云音对上他阴郁地双眸,冷酷的道:“那是你咎由自取!当初,如果不是文卿保你,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
“呵!”
文郁嗤笑一声,眯紧了眼睛靠近她:“你们赫连家毫无人性,赶尽杀绝是你们的一贯作风!叔父为我而死,我该为他报仇!”
林云音毫无畏惧的抬着倨傲的头颅与他对峙:“所以,你要杀了我?”
文郁阴恻恻的笑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眸中流露出一丝愧疚:“阿音,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会杀你!我怎么会杀你?
当初我控制不住失手杀了你,我也很痛苦、很自责!我做错了,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杀你。但是,你要接受我的道歉,让我心安。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
林云音不动神色的退后两步躲避他伸来的手,嘴角泛起深深的嘲讽:“你用伤害我家人的方式要我原谅你的过错。文郁,你是不是疯了?你相信你自己说的话么?”
“哈哈!”文郁失控般的狂笑,“家人?你的孩子福大命大,当初早产没能夭折。容若中了蛊毒还能挺到现在。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好运,还会是你的家人吗?
我不会伤害你,不代表我不会伤害我不喜欢的人。在我眼里,他们不配做你的家人!”
林云音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是你!当初那封刺激我、害我早产的书信是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