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父子嫌隙
只有这男人有要紧的事时才会叫他来,平时是不准他进入的。
多好笑!
他屈辱地想,自己多像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对方见他来,伸手示意他坐在桌前椅子上,“小慕,坐吧。”
又安排佣人端上来茶水。
是要长谈的意思。
等人离开,佟瑞晓开口说:“你小妈已经回来一个周了,很多事都慢慢恢复正轨,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发现了那张照片中她佩戴的手环,我现在应该还没有找到她……”
少年“唰”地起身,过长的碎发遮掩住眸子,微哑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冷意:
“如果你叫我来只是想说这个,那没必要,我不是为了你。”
他只是为了简厌。
自己拼了命地找,甚至于一度产生坐在教室都学不进去的念头,不是为了给这个冷漠男人找回联姻对象!
而是怕她出事,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佟瑞晓一愣。
眼看着少年就要开门离去,他沉声道:“我知道你对她主动离开我们耿耿于怀,实际上这件事很复杂,并不是无缘无故……甚至可以说,是我把她逼走的。”
对方明显僵住了,转过身来,本就阴郁的脸又多了一抹震颤,“什么意思?”
“这件事你曾多次问我,但我一直没告诉你真相,因为她离开是我导致的。在医院醒来后,我跟她产生一些矛盾,我扬言威胁了她,逼的她只能一言不留选择逃离江城。因为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她也不能对你讲,所以面对你的质问就只能选择沉默。”
“我想应该让你知道了,才决定好告诉你。”
佟瑞晓平静地说着。
这些话半真半假,他为了解决简厌向小慕解释真相的困难,编造了善意的谎言,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实际上,他也是受害者。
莫名做了一场梦,看到了她的过去,成为她眼中最大的威胁。激发出她内心的不安,迫使她为了自保而逃亡,都并非他所愿。
少年在听到这些话后,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怒火中烧的阴郁双眼,不可置信到攥紧拳头,“你威胁她!”
喃喃出口:“我还在想她为什么非要离开,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向我解释,竟然是因为你……”
竟然是因为这个冷血的人!
少年红着眼死死盯紧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牙咬的咯吱响。脑海中闪过诸多画面,自己这两个多月无尽的恐慌、噩梦和眼泪,无数次因为梦到她遭遇不测而惊醒,无数次寻找的希望与失望……心中怒意几乎要燃烧一切。
几乎下一刻,他猛地冲上去,隔着办公桌攥住男人的衣领,用力到额头青筋爆出,咬牙切齿:
“我无数次求你告诉我,你藏着掖着,原来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原来不只有看不见别人痛苦的冷漠,还有做错事后的内疚!
“有什么不能沟通解决的事,为什么非要逼她!为什么这些事不早告诉我!为了你那不值钱的面子吗,混蛋!”
就因为佟瑞晓不愿意说,害他误会简厌、怨恨她,心里渴望接近却又刻意疏远她。直到今天,他对她的示好都冷漠视若无睹。
回想起她找他说话却被冷言回怼后,那脸上微怔后黯然失望的表情,他就觉得心如刀割,鼻腔像被一团酸涩的棉花堵住,几乎要落下泪来。
痛又悔恨!
是他误会她了。她没有不爱他,只是为了自保没办法继续呆在这里……
她一直爱着他。
自己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啊!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少年眼中的恨意燃烧了理智,握紧的拳头带起一阵风,照着佟瑞晓的脸就砸上去。
如果让简厌看见这一幕,她一定会吓得脸色全白。
这幅场景,像极了话剧中的子弑父。
就在那拳头离侧脸不过三厘米时,佟瑞晓一手扯开攥着自己衣领的手,一手骤然接住了少年的拳头。
发出一声撞击的声响,“啪!”
随后用力一拽,使少年失去平衡扑上来。又将他一条胳膊牢固剪在身后,于是他整个上半身都被破贴在桌子上,头被迫无法抬起,无法反抗。
“佟怀慕!”
佟瑞晓脸色铁青,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孩子能出手打自己。
向来温和的语气因怒火而阴沉锋利,“你越发没有管教了!我在考虑把你送到更严厉的私立高中去住校,省得你把游手好闲学来的暴力手段使到你老子头上!”
这字句中裹挟的滔天怒气让少年猝然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现在又是什么处境,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自己刚才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子里面全都是这个男人的冷漠和自私,想到这些年这个人对他的生母、对他、对简厌、对所有人的虚伪,恨意占据了理智,就莽撞的动了手。
却一时忘记佟瑞晓常年健身,又在散打方面又有所建树,反应速度极快,攻击力也强悍的他无法匹敌。哪怕对方带着没有痊愈的枪伤,他也不是对手。
只觉得后悔万分。
怎么就鲁莽动手了!
佟怀慕后悔自己动手失败,却不认为自己行为有错。
在他眼中,面前这个人凉薄又虚伪,冷酷又自私,没有一点人味儿。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佟瑞晓松开强摁他手臂的手,剜了他一眼。整理着自己的衬衫衣领和袖子,云淡风轻地扬声道:“请进。”
“佟先生,我……小慕,你怎么在?你们这是在聊天?”
简厌握着电话,一进来就看到佟怀慕站在椅子旁,而佟瑞晓则坐在办公椅,可面前却没有要处理的文件。
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飘散着斗争的硝烟味,形势极为诡异。
佟瑞晓看见是简厌,明白她有事找他。
他阴沉地瞥了佟怀慕一眼,下达逐客令,“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之后再跟你处理这件事!”
少年则垂着头,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一语不发摔门离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