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逃跑
这日,皇宫为庆祝日南至,举行宫宴。
彰琪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出席宫宴。在众人欢唱赏乐时,她来到冷宫陪伴白滢。算了算日子,这几天,她就快生产了。女人产子,就是在鬼门关徘徊。
白滢腹部忽然一阵阵抽痛,额间汗珠连连,彰琪瞬间会意过来,朝世妇一喊,而自己,则朝御医令奔去,且命阿微去通知高文晏,按计划行事。
领着医者回来后,屋内已传来那老婢子的声音,“放松,用力……”
彰琪刚想走进,就被后方的医者制止。看着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出,她惊叫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多血?”
医者道:“生孩子都是会出血的,公主稍安勿躁,待臣进去。”
彰琪泪眼朦胧,“上天保佑,她已经吃了太多苦,请保佑她无恙。”
宫宴上,太后未出席,彰华已倍感诧异,此刻收到寒山寺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后在郊外被人挟持,信件里还有太后的首饰,彰华大惊,目光冷峻,匆匆带着石濑离席,命皇后主持大局。
大殿上,不少姬妾争芳斗艳,只为得皇上青睐,谁又会去在意那阴暗潮湿的冷宫,那位被贬的贵妃,正在同死神搏斗。
彰琪在外急躁得来回踱步,心里忐忑,而一旁的医者也是不断叹气,脚掌不断颤抖。
白滢的喊声,越来越低哑,看样子已是身心交瘁,突然,一声嘹亮的哭声,彰琪恍然,喜出望外,再也忍不住地冲进屋内。
只见那掌事宫婢抱着一个婴儿,脸蛋红扑扑的,彰琪流下泪水,想抱着孩子,却怕动作不稳。
宫婢笑着道:“恭喜娘娘,是位皇子。”
“皇子?真的是皇子吗?”
彰琪轻轻握住他的小手,“跟皇兄长得一模一样。”
彰琪边说便看向白滢,躺在榻上的人脸色泛白,泪水盈盈。宫婢抱着孩子,“奴婢要去禀报皇上,先把孩子带到麒麟殿,娘娘好生休息,皇上会即刻赶过来的。”
白滢一慌,“别走,我要看看我的孩子。”
她有气无力地说着,可那宫婢却一刻也不敢逗留,皇上曾吩咐,孩子一旦生下,立刻抱到他面前。
彰琪挡在她跟前,“站住,娘娘的话,你是没听到吗?”
“公主,圣命难违,皇上的旨意奴婢岂可懈怠,弄不好,奴婢是要被杀头的。”
“本公主不会为难你,可是哪有母亲刚生下孩子,不给看的道理,皇上可有说过此话?”
“这?”宫婢犹豫了一下,见公主笃定不让她即刻暴走,这才把孩子抱到白滢面前。
白滢兴奋不已,迅速努力地撑起身子,见那肉敦敦的一团人儿,双眼紧闭,却哭声不止,两只小腿还不忘抽动,多么有生命力的小子。
这一刻,白滢觉得,这将近一年来的折磨,都没有白受。
“娘娘,孩子刚生下来,母子均安。皇上并没有要伤害孩子,他只是……”他只是想证明,孩子是不是早产。
宫婢也不知皇上为何一定要如此,这么可爱的孩子,任谁都会喜欢。只可惜,莲贵妃马上就要被赐死了。
白滢将脸蛋贴在那孩子的脸蛋上,轻轻磨着,有着千言万语要对孩子叮嘱,却什么也说不出,还是似乎有感应,哇哇地哭得更大声。
宫婢迅速把孩子抱走,“娘娘,奴婢这就去向皇上复命了。”
白滢眼巴巴地看着孩子离去,她忍不住地抽泣起来。
这时,彰琪从门口接过医者递来的衣衫,迅速递给白滢,“赶紧将它换上,高文晏马上就要来了,他会带你出宫。”
“什么?”
“来不及了,皇兄与太后此刻都不在宫里,正是你逃走的好机会,难不成,你真想被赐死。”
白滢苦笑,“你们这么做,若被他知道了,你们……”
彰琪摇摇头,“你放心,我有二哥和韩玥护着,高文晏有他爹护着,我们都会没事的,倒是你,你这一走,我们不知何时能再见。听高文晏说,他已经和别人商量好,有人会带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就算是皇兄,他也不敢轻易过去将你夺回。我已经准备好大量行李,放在高文晏那里,高滢,我们有缘再见。”
“你们……”在彰琪的催促下,白滢终于艰难地起身,换好衣裳。
医者走进,将白滢背起,彰琪领着他们刚走出屋子,突然而至的几名侍卫堵在他们跟前。“你们是何人,竟然阻拦本公主?”
其中一人拿出令牌,“我等奉皇上之命,守护娘娘。不知娘娘在殿内可好?”
自绿绮一事后,彰华便暗中派人在冷宫周边守护。
“你们背的是什么人?”
彰琪嘟囔道:“自是本公主殿里的人,她方才在屋内晕倒,本公主怕她影响娘娘休养,所以将她带走。”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人走上前推开门板,只见榻上的被子披在枕上,鼓起的模样说明里面裹着人,这才放心地放他们离去。医者与彰琪迅速带着白滢来到小道,高文晏已经驾着马车来到此处等候,阿微跳了下来,几人点头示意,迅速将白滢放进马车里。
高文晏与白滢坐在马车里,看着数月未见的人儿,她瘦了许多,身子十分虚弱,只可惜,将她交给鸠浅后,他们这辈子,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他与她,这辈子终究无缘分,他对她的爱,并不比彰华和鸠浅少,可到最后,他连对她说一句喜欢的机会都没有。
那日,鸠浅寻他帮忙,他本来不答应,可想到宫中流言,想到她与彰华已经决裂,他不得已地接受了鸠浅的拜托。
来到宫门,禁军拦下,驾者吓得差点尿流,高文晏镇定自若,“是我,我奉公主之命,带领小婢阿微出宫,尔等岂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