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这姑娘,讲话怎如此冲?
陆姱屏住呼吸,手指微微颤动,看着他良久,终于开口道:“妾身恭迎王爷回府。”
随即拂了一礼,夜风中她衣裙摇摆,举止娴雅,犹如冬日里的彩蝶划过时空隧道,抖落下一身的娇贵与哀伤,只会等候那抹春光的到来。
彰华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他将身上的战甲解开,递给石莱,对着眼前几人道:“本王离府多日,幸得诸位替本王料理府上一切,然南翎风云,又将再起,燕王府将乘风破浪,继续前行,各位都该加把劲。”
众人轰然答应,“谨遵王爷教诲。”
偌大的燕王府前不禁微微震颤,尽管每个人都不太明白王爷此话何意,只有陆姱,他这是在说,他与彰赫之间的夺嫡之战,已经开始。
彰华注视着她,在众人缓缓退去后,他走到她跟前,微笑道:“姱儿,此番辛苦你了。”
“王爷见外了,能为王爷分忧,是妾身的福气。近日来,妾身时常到陆府走动,爹爹不在家,倒是哥哥,频繁邀请赵绅等多位朝臣到府上走动,似乎在商讨什么,王爷不但要多注意哥哥,还要多关注赵绅等多位大人的动向。”
她一吐为快,将自己所见所想毫无保留地告知,只为得到他的信任。反正陆峰与陆吾的死活也不是她在意的,他们父子从未拿她当成家人看待。
陆姱站在他跟前,就仿佛一朵春日的海棠,带着艳丽,也带着不可磨灭的期盼,如梦幻般在他眼前绽放,只为给他带来一场温柔的盛会,面对她的情意,彰华有点不知所措,只得避开她的目光,“谢谢你,姱,你母亲本王改日会找个借口,向陆峰讨过来。趁陆吾还未回上宁。”
陆姱温顺的目光抬起,随着彰华的光,“妾身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母亲,更是为了王爷,只要能帮得上王爷,区区一点消息算什么。”
他知道她的心,然他心中已有别人,无法接受她的情意,只得暗自期盼,大业成就那日,她能想明白,凡事不可强求,她愿自动请离。
良久,他徐徐开口道:“你早些歇息吧,本王回启铭殿了。”
随后,目光转向一直站在远处等候的韩玥,“阿莱,将东厢房收拾一番,带韩将军入住。”
“喏。”
隔日天刚刚亮起,彰琪便随着彰逸来到燕王府,路过王府的大明湖,只觉湖水凝烟,细细碎碎地染上霜花,彰琪顿住脚步,融融天气,嘤嘤鸟声,这是冬日难得的美景,她支开彰逸,将看望彰华的想法一并抛却,他的王府这么大,独自在王府里瞎逛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这时,一只五颜六色的鸟儿拍拍翅膀,降落在水榭的石椅上,彰琪定睛一看,是一只鸽子,只见它脖颈泛着缤纷多彩的羽毛,仿佛彩练霓虹,与寻常鸽子不同,应该是鸽子中较为稀缺的彩虹鸽,她瞬间想起,高文晏最喜欢的就是养鸟,若是能将这珍贵之鸟抓来送与他,说不定,他就会多看自己几眼。
思及此,她美滋滋一笑,蹑手蹑脚地朝那彩虹鸽扑去,谁料鸽子受到惊吓,振翅朝东边飞去,好不容易到手的鸟,岂肯就这么让它逃了,彰琪紧追不舍,跟着鸽子的方向奔去,“别跑。”
韩玥这天睡了个踏实的好觉,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有个新的开始,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东黎的往事已随着成非的死成为过去,他会在南翎奋斗,在南翎生活,如果有可能,还会在南翎觅得一良人,与之成婚生子,共度一生。
东厢院子不大,却精致典雅,不仅仅有横流小涧,磬石小山,就连壁画也刻绘得栩栩如生。
韩玥推开房门,走到院中感受冬日晴空,不料睁开眼,却看见一副奇观,一女子竟然趴在墙顶上,盯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鸽子蓄势待发,看样子是打算活捉此鸟,只是,明明打扮得像个大家闺秀,却行顽皮的孩童之举,韩玥想起自己儿时也有过类似幼稚的举动,那时他不时会拿着制作好的木篮,到郊田中采鸟,看到她,韩玥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他仔细观察前方,墙壁约有一丈高,稍有留意摔下便有骨折风险,韩玥将脚步放轻,走至墙壁旁,温声提醒道:“这位姑娘,你——”
彰琪原本全神贯注地盯着彩虹鸽,韩玥来到她身下浑然不知,此刻他忽然开口,她犹如从惊梦中醒来,一个不留神从墙壁滑落,“啊——”她紧闭双眼,做好了摔断腿的准备。
而韩玥猛然蓄力,接住彰琪的身子,一手环在她腰身,一手夹着她膝盖,看着怀中这个淘气的姑娘,只见她眉目清秀,肌肤如瓷,一袭鹅黄色的衣裳将她的身影映衬得给外青春秀丽,犹如春江暖水中欢快嬉戏的鸭子,朝气蓬勃而潇洒动人,韩玥心情沉闷已久,此刻见到这女子富有活力,一时之间竟然出了神,忘记将她放下。
彰琪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陌生青年,不但抱着自己不放,双眼竟然还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哼,这不是觊觎自己的美色是什么?忽而想起自己方才的墙上,眼看着就可以将那彩虹鸽捉住,若不是他突然开口吓到自己,那鸽子铁定不会被吓跑,自己也不会跌倒,思及此,她又羞又恼,忽然喝道:“你这小厮,抱着我做什么?”
女子忽然开口,韩玥瞬间慌住,她在责怪自己吗?眼看着韩玥还未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她怒道:“你还不放我下来?”
韩玥这才回过神,将彰琪缓缓放下。
彰琪一落地,随手在地上捡起几块雪球,冲韩玥身上砸去,眼光狠狠地瞪着他,“若不是你,那鸽子也不会被吓跑,都怪你。”
韩玥被她这般一责备,只觉好生委屈,他救了她,她却不识好人心,“你这姑娘,讲话怎如此冲?若不是在下出手,你早就受伤了,还容你活生生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