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吃醋
谢倾旁观着温厉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心道他还挺讲究,看来等下要见的人地位不一般。
半晌,温厉翻出一件米色长袖卫衣,胸前印着个灰色的暴力熊。
衣服看着材质一般,印花并不清晰,领口和袖头的针脚也有些粗糙。
总之,和衣帽间里其他的衣服对比,可谓天壤之别。
谢倾面上闪过一丝不解,委婉道:“这件卫衣的款式有点幼稚了,不符合你的气质。”
她纯粹是觉得这衣服一看就是批发市场里的常客,绝对没有嘲讽温厉年纪大的意思。
温厉不作声,直接当着谢倾的面脱掉毛衣。
他里面没有穿打底,雕刻般的肌肉线条赤裸裸撞进谢倾眼中。
她欻地背过身,觉得脸上似有火烧。
“厉哥,我还在呢,你注意点好不好。”
虽然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谢倾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一旁。
那个方向,有块占据了整面墙的穿衣镜。
镜面映出男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谢倾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腰腹,脑海中浮现出五个字——
巧克力腹肌。
不过,是白巧克力。
作为一个重度外貌协会患者,谢倾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温厉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把卫衣拿在手里,半天都没换上。
“喜欢?”
他眼带笑意,语气促狭,摆了个任人观赏的姿势。
“想看就看,干嘛还偷偷摸摸的。”
谢倾的耳朵一下子爆红,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和温厉从小就认识,但她自问,两人还没有熟到可以坦诚相待的地步。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刚刚对着他的腹肌偷偷咽口水,啧。
人生几十年,好漫长。
“你快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温厉眉毛一挑,视线扫过墙上的中央空调控制面板。
屏幕上亮着个小太阳,显示室温二十六度。
他暗自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听话地把卫衣从头顶套下。
待他穿戴整齐,谢倾转回身打量。
不得不说,温厉是个标准的衣架子。
一件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略显廉价的卫衣,被他生生穿出了日系少年的慵懒感。
加上举手投足间透出的书卷气,活脱脱的学生时代校园男神模板。
“平时很少见你穿这种风格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谢倾显然是忘了,自己五分钟前说过什么。
温厉对镜整理着衣服下摆,随口道:“别人送的,确实不是我平时的风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这话看似寻常,但却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不寻常的信息——
于他而言,送这件衣服的人,是特别的。
谢倾不由得又想起温厉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样子,脱口道:“是昭昭送的?”
温厉一愣,“你认识招招?”
谢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奈何覆水难收,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不认识。”
“就是刚在阳台上不小心听见的,好像你约了她见面。”
言外之意,是说他既然特意挑了这么件貌不惊人的衣服,想来送衣服的人就是电话里约见的对象。
温厉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倾语气里的不愉快,他本想刻意逗一逗她,又怕真把人惹急了生气,安静片刻方道:“这件卫衣是招招用她的第一笔奖学金给我买的,也就每年生日这天才穿一次。”
每年。
谢倾瞬间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看来温厉和那个昭昭,已经认识有段日子了。
而且听起来,她还是个学生。
谢倾蹙眉道:“她知道你和我协议结婚的事吗?”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更何况对方还在读书,正是建立三观的关键时期。
要是被她搞得从此不相信爱情,她这罪过可就大了。
温厉摇头,坦承他没有说。
听他这么讲,谢倾眉头皱得更深。
“你打算瞒着她?”
温厉否认,“倒不是故意瞒着,只是觉得没必要特意跟她说。”
这样的答案,显然不是谢倾想听到的。
她深觉这样对待人家女孩子,不公平。
哪怕她和温厉只是假结婚,没有夫妻之实。
“厉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要是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是不会……”
温厉瞳孔骤缩,打断她。
“不会什么?”
谢倾果断道:“不会同意跟你协议结婚。”
“你后悔了?”
温厉大口吸气,只有进的,没有出的。
“如果我们不结婚,你怎么跟外婆交代?”
他直击痛点,谢倾被戳中软肋。
以当时的情况,结婚,似乎的确是唯一的选择。
“我会想出办法的,”谢倾倔强开口,“那是我外婆,总不能让你替我担责。”
温厉上前一步,微微低头,逼视谢倾。
谢倾被他看得后背发麻,心底惴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倾倾,你是不是,吃醋了?”
谢倾愕然地抬起头看温厉,眉宇间满是茫然和不解。
她为什么要吃醋?
她有什么立场说吃醋?
说到底,她和温厉不过是有一份自小相识的情谊。
但那无关风月,只是亲情。
她和温厉的关系,就如同她和顾成旻。
难不成她还能跟自己的嫂子争风吃醋?
“你别瞎说,”谢倾回避着温厉的视线,“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干嘛要吃你的醋?”
她兀自解释,只是觉得这样对昭昭不公平。
她说得一本正经,将语速放得很慢,还刻意在“不公平”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她自以为把情绪控制得很到位,成功地立起了苦口婆心诚恳劝导的形象。
然而她说得越多,温厉眼底的笑意就越深。
他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认为谢倾就是在吃醋。
谢倾上下嘴皮子翻飞,说得口都渴了。
奈何温厉还是一如既往,目不转睛地含笑盯着她。
谢倾实在说得累了,转身出门,走去岛台接水喝。
“招招是修睿认的干妹妹。”
温厉跟着谢倾的脚步,站定在她对面,开始解释。
“招招全名叫张招娣,因为家里穷,初中都没念完,就辍了学到处打零工。”
谢倾静静听着,惊讶之余,又生出些心疼。
她在心里想,原来是招招,不是昭昭。
招娣这个名字,不用多说,一听就知道有对重男轻女的父母。
谢倾瞬间同情心爆棚,急不可耐地追问。
“那,她又是怎么认识修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