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迟来的深情
程牧和谢倾吵架，早已不是第一次。
每一次，他都是冷处理。
身边不是没有人劝过他，说女人都是要哄的。
可程牧不屑一顾。
他狂妄的自信心，源于谢倾死心塌地的追随与偏爱。
可这一次，程牧隐隐觉得，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已经在微信上跟她道过歉，可足足二十四小时，他都没收到她的回信。
他开始对手机铃声格外敏感，但期待一次又一次成空。
第二天、第三天……
程牧终于忍不住，跑去谢倾的公寓敲门。
她不在家。
程牧尝试用指纹开锁，反复听到操作失败的提示音后才想起，要用密码。
可密码也不对。
他绞尽脑汁，再三确认，他输入的六位数字，的的确确就是他们相识的那一日。
然而，冰冷的大门像一道天堑，将他牢牢隔绝在外。
程牧眉心紧蹙，给谢倾发微信。
「你在哪儿？」
消息发出去，很快有了回音。
程牧盯着那一串小字，攥紧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
「qing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谢倾把他删了。
她居然把他删了？！
程牧压着心底的焦躁和怒火，拨出谢倾的号码。
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声，却不是他期待的那个。
女声不带感情地通知他，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程牧挂掉电话，停五分钟再打。
依旧是正在通话。
他心生疑虑。
谢倾不是个喜欢煲电话粥的人，她在跟谁打电话？
有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程牧敲开隔壁邻居的门。
他借口手机没了电，想借手机给女友打个电话。
热心的邻家大姐欣然应允。
电话很快接通，谢倾疑惑的声音传入耳中。
“喂，哪位？”
“是我。”
嘟嘟嘟……
程牧终于认清现实，谢倾没有在和别人通话。
她只是在躲他。
“小伙子，你女朋友怎么说？”
程牧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她说有事去了外地，过些天才回来。”
脱口而出的谎言，骗别人，也是骗自己。
程牧联系不上谢倾，只能日日到公寓蹲点。
他坚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家在这里，她总要回来。
一连七日，程牧每晚都睡在谢倾家门前。
邻居李姐偶尔从猫眼往外看，也打开门劝过一两次。
奈何程牧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第八天晚上，李姐没再见到程牧。
一场席卷全国的寒潮大举南下，突破山脉阻挡，深入腹地。
程牧白天忙着和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打擂台，晚上在体感温度个位数的走廊里站岗，终于成功把自己作进了医院。
“阿牧，你说你这是图什么？”
季惟笙最初收到风时，压根儿没想到这事会跟谢倾有关。
是谁说的，冷她几天，自己就回来了？
程牧虚弱地靠在床头吊水，脸色白得吓人。
“她把我拉黑了，我找不到她。”
所以，想见她，只能用最笨的方式。
季惟笙差点被他气笑。
“你早干嘛去了？”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谢倾这个姑娘，不是好拿捏的。”
程牧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季惟笙掏出手机，给程牧发了条微信。
“阿牧，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
“谢倾那个闺蜜，柳家的，前段时间在我家包了间行政套房。”
“房间号我发你了，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
颐璞酒店。
柳闻烟最近情绪不佳，昨晚又被朋友强行拉去夜场玩，灌了不少鸡尾酒下肚，回来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迷迷糊糊中，她隐约听到有人敲门。
柳闻烟头痛欲裂，不想理会，拉过被子盖住脸。
下一秒，门外传来刷卡的滴滴声。
柳闻烟一个骨碌坐起来，警惕地盯着卧室门。
把手转动，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灰缸，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门咣当一声撞上后面的墙，彰显出来人的急切。
柳闻烟尖叫着把手中武器扔出，烟灰缸在空中划出低低的抛物线，咚一声落地。
季惟笙从程牧身后探出头，吊儿郎当。
“幸亏上次装修的时候换了厚地毯，不然柳小姐这随手一扔，大几万就没了。”
柳闻烟横眉冷对，“我又不是付不起。”
随后，她话锋一转。
“我倒想问问季少，你未经同意，擅自带人闯进我的房间，是什么道理？”
“难道，这就是你们颐璞的待客之道？”
季惟笙抬手搭上程牧的肩，说是兄弟有求，不能不帮。
程牧打了一个上午的吊瓶，人还在发飘，被季惟笙胳膊一压，险些摔倒。
踉跄中，原本盖着手背的衣袖向上卷起，露出一截医用胶布。
“哟，看我们程大少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什么时候爱上演林妹妹了？”
程牧无视柳闻烟的冷嘲热讽，开门见山。
“她在哪？”
柳闻烟装傻，“谁？”
程牧语气很重，“谢倾。”
柳闻烟冷笑，“倾倾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你自己没本事找不到人，跑我这儿发什么疯？”
顿了顿，她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对，我忘了。”
“程少月初已经跟白家千金订了婚，跟我们倾倾一拍两散了。”
“既然程少一心要攀白家的门楣，那倾倾去哪，跟谁在一起，就没必要跟您汇报了吧？”
柳闻烟的语气越来越尖酸，季惟笙皱眉，按着程牧肩膀的手默默加了几分力。
他实在怕自己这个发小一时收不住脾气，别再把柳闻烟打出个好歹。
出乎他的意料，程牧没有发火，只是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她在哪？”
柳闻烟不再跟他废话，丢出一句不知道，下了逐客令。
眼看就要白跑一趟，季惟笙挺身而出。
“闻烟，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吧？”
他把程牧满世界找谢倾而不得的事对柳闻烟和盘托出，末了，还想挣点同情分。
“阿牧早上在公司晕倒，打了一上午吊瓶，刚好一点就急着来找你。”
“你就看在他现在是个病人的份上，把谢倾的下落告诉他，好不好？”
柳闻烟言简意赅，“不好。”
她冷眼看向程牧，字字诛心。
“程牧，你给自己立什么痴情人设呢？”
“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就送你一句话。”
“你记住了，迟来的深情，比狗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