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漂亮的姑娘
谢倾语气不善，程牧只觉刺耳，唰地冷下脸来。
“谢倾。”
他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大名。
“你以为自己凭什么，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谢倾转身欲走，被程牧猛地一拽，趔趄之下跌进了他怀里。
紧接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缠上谢倾脖颈。
她挣扎着想逃，却陷入更深的窒息。
施暴者面无表情盯着她涨红的脸，语出嘲讽。
“要不是看你长相还算上得了台面，人又听话，我会耐着性子陪你玩这么久？”
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滴在程牧手背上。
他像被针扎到般骤然清醒，松了手上力道，用指尖在谢倾白皙的颈上轻轻摩挲。
“倾倾，这一次，你怎么就不听话了呢。”
谢倾好不容易重获生机，人还没缓过来，已经被打横抱起。
待她终于反应过来，已经置身云朵之上。
沙发很宽，也很软，盖着条砂砾色几何拼接图案的山羊绒毛毯。
程牧脱了外套，又将领带扯下，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就像只盯上猎物的鹰。
“我和你之间，由不得你来说结束。”
说罢，他用领带困了谢倾的手，才去寻她的唇。
谢倾偏头要躲，却被他强行掰回，逼着她承受他攻城掠地的吻。
她避无可避，狠心咬了下去。
程牧动作微滞，闷哼一声，将人放开。
抬手蹭蹭嘴角，指节上染了显眼的红。
他满不在乎地扯起毛毯擦手，弄脏了角落里白色的字母。
“你还会咬人呢，小狗。”
“这样的你，我更感兴趣了呢。”
更深的欲念随着眼神溢出，一切卷土重来。
男人的手紧紧扣着洁白的细腕，无视身下的挣扎。
“我说了，不会轻易放过你。”
男女之间，力量差异实在太过悬殊。
饶是谢倾拼了命地又踢又打，终究抵不过程牧发了狠地要强迫她。
不知是谁的电话，就在这紧要关头，响了起来。
响第一次，没有人接。
响第二次，程牧摸出手机，扔了出去。
第三次、第四次……
当铃声不屈不挠响到第七次的时候，程牧咬着后槽牙起了身。
刚被他扔出去的，是他的私人电话，知道号码的人不多。
能这样没完没了的，多半是他那个神经质的爸。
总之，不能置之不理。
趁着人去捡手机的空儿，谢倾迅捷爬起，顾不上其他，夺门而逃。
直到进了电梯，见程牧没有追来，她才稍稍镇定下来。
先用牙扯开绑手的领带，然后对着轿厢里的镜子略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接下来，能去哪儿呢？
她只记着逃跑，手机、钱包、车钥匙，一样没拿。
这下，她真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出了公寓楼，谢倾抬头去寻，看见自家的灯还亮着。
不知道程牧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才肯从她家离开。
谢倾抱着双臂，慢吞吞往大街上走。
这栋公寓楼就是这点不好，虽有24小时监控和门禁，但没有活生生的保安。
搞得谢倾这会儿想寻个人求助，都不知道该找谁。
楼下广场空无一人，中央的小喷泉早已停止舞动，水面成了夜色的主场，月光闪烁，碎银荡漾。
她远远观望着居民楼上，一层层整齐排列的玻璃窗。
盏盏灯火宛如凋零的花朵，一团团熄灭在无边的黑暗里。
谢倾忽地有些难过。
万家灯火，何其繁华。
可纵使它们能点亮整座城，却始终无一盏，是为她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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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温啊，今天又这么晚才收工？”
被唤做小温的男人微微颔首，“这两天来了一批新书，忙着上架呢。”
他穿着件白色高领针织衫，罩着件米色外搭，连裤子也是浅色系。
不仅着装走冷淡风，小温长得也是一副清贵模样，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味道。
放在校园里，那就是万千少女魂牵梦萦的白月光男神——
还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挂。
总之，就是和热烈火辣的火锅店不太合拍。
可偏生这样一个人，却最爱往弥漫着辣椒牛油锅气的铺子里钻。
每个星期，他总要往这家“蜀风川”跑两三趟，回回都叮嘱店家要微微辣。
蜀风川里，从服务生到老板，没有一个不知道他。
他在这里的标签是：酷爱火锅，只能接受微微辣的单身帅哥。
简称：人菜，瘾大，脸好看。
老板热情招呼道：“今天还是老样子，微微辣的牛油锅？”
温厉点头称是，正要点菜，手机冷不丁响起。
“老板，您先去忙。我接个电话，等下再点菜。”
看清来电显示上的姓名，温厉笑着接起。
“倾倾，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下一秒，老板就看见一向温文尔雅的客人脸色突变，离开时怒气难抑的模样，活像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约摸一小时后，蜀风川前台收到个预定电话。
“麻烦12号桌上个鸳鸯锅，一边微微辣，一边重辣。”
接电话的是老板，瞬间听出对面客人的身份。
他好心相劝：“小温啊，你要是想尝尝辣的，我建议你先试下微辣，看能不能接受。”
他这话，并不是没来由地乱说。
与许多为了适应本地客人而改良口味的火锅店不同，蜀风川打得是正宗招牌。
不仅用的辣椒花椒等食材全从川渝空运，连店里的炒料师傅都专门去当地学过。
从前也有许多过分自信的客人，一个中辣锅就吃得嘴唇红肿，最后不得不把菜打包回家。
像温厉这样的菜鸡，老板笃定，他连微辣都扛不住。
不成想，人家完全没把他的忠告放在眼里。
“就要重辣，麻烦了。”
老板还想再劝，却瞥见自家媳妇在柜台后对自己使眼色。
夫妻多年，他当即明白，老婆这是让自己闭嘴。
蜀风川店规第一条，老板娘说得都是对的。
店规第二条，如果老板娘有错，请参考第一条。
店规第三条，以上两条，仅对老板生效。
老板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对电话那头道：“行，那我先叫人给你上锅底，等你过来再点菜”。
温厉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瞧见自家老公一脸不解，老板娘凑上去。
“人家是客，点什么咱就给人上什么，你管那么多做甚？”
一米八几的中年壮汉委屈巴巴，“那我不是怕他在咱店里吃出什么毛病？”
“上回不就有个客人，点个重辣吃得胃疼，非说咱们底料不干净。”
老板娘戳戳他圆滚滚的肚子，颇为嫌弃。
“你说你，一天三顿饭真是只长肚子，不长脑子啊？”
“你见谁自己吃火锅，还费劲点两个辣度不一样的鸳鸯锅？”
“小温这次，肯定是带了人来。”
说着，老板娘迫不及待走到门前，往外头打量。
“说不定，还是个姑娘呢。”
“我看不能，”老板紧跟其后，罕见地提出异议。
“人家小温来了这么多次，从没见带过人。”
他用粗壮的手指敲击手机，屏幕上出现大大的00:52。
“你看，这都快一点了，哪有凌晨约姑娘吃火锅的？”
老板娘撇嘴。
“你看小温刚才接电话前后那样子，搞不好，就是去英雄救美了。”
夫妻俩正在争论，到底是老板娘眼尖，率先看见了从路口拐出来的温厉。
他身旁果然跟着个人，微卷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露出来的一张小脸肤白胜雪，脸颊鼻尖透着微粉，像是被夜风吻得羞涩。
老板瞧见媳妇怔愣，也扭头望去。
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俏脸，直直撞进他眼底。
——好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