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登,擦不死你
陆明阳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却没有开口说出来,不管咋样外公和外婆对他们几个还是和颜悦色的,这个时候他还是布添堵的好。
沈梦一席话把两个年幼的孩子忽悠的哗哗流眼泪,忽然听着外头的一阵声响,她猛的坐起来,从枕头底下拿出地契,还有一些家里的票据和最后一点钱。
“明阳,明亮,你们过来,明阳啊,娘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你们爹的嘱托,这是咱家的地契和粮票,还有这十五块钱,是咱家所有的钱了,你收好了,我走了以后,你要把弟弟妹妹照顾好,娘也不想留下这个烂摊子拖累你,孩子,但是你看看你奶奶还有你这些叔叔婶子,她们都盯着你们哥几个的东西呢,娘真怕啊,要是娘走了以后,你们在陆家活不下去,就去沈家,沈家不要你们,你们就是去要饭也不要在陆家过,没有活头了啊!娘啊,嘉轩,娇娇,你们行行好,我们家的房子都被你们占了,等我走了,你们就给几个孩子一条活路吧,我求你们了!”
陆明阳被他叫到炕边,手里猛地就被塞了一沓的东西,然后他就见着刚刚要死不活的女人,这会子居然坐起来了,还晃晃悠悠的下了炕,看模样是要朝站在门口的奶奶和叔叔婶子们下跪,他被惊了一下,慌忙拉了一下明亮,给坏女人让开了地方,他和明亮还是孩子呢,可受不起她一跪,老娘给儿子磕头,是要折寿的。
“小梦你这是干啥你,快起来,天塌下来有爹给你撑着呢,我看谁敢欺负了我的外孙外孙女,哼,你们老陆家说拿我女儿当亲闺女,就是抢占大房的砖瓦房给小儿子住?偏心眼子也得有个度,别太丧良心。”
刘三金被气的一个仰倒,指着沈梦就开始骂。
“沈梦你个小蹄子,你说的什么梦话,嘉轩和娇娇啥时候抢占你们大房的屋子了,那不是说好他们结婚暂时住一下,办的热闹点的吗?你不乐意你早说啊,现在给我唱的什么戏,好像我们陆家全家都欺负你一个似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满陆家村,谁能欺负得了你?明阳,明亮,明凯,奶奶的乖孙,你们看看你们娘这个德行,你们可得帮着奶奶说话啊!”
“是呢,是呢,大嫂,你这说的什么话,咱当初不是说好了,就是今年新婚,暂时住一下,娘可是每个月都给你租金的,一个月两块钱,别说咱乡下了,就是省城的大楼房,也差不多这个价了,你现在说强占,实在是不讲道理啊!”
陆嘉轩有点生气,不过他光顾着呛声,没看到刘三金和周娇娇心虚的表情。
“可是老三,我家振平每个月给三块钱养老钱呢,没亏待了爹娘,而且而且这大半年过去了,我是一分钱没见着啊!嘉轩啊,你这钱是给了谁了啊?”
陆嘉轩:“”
他刚不是说了是娘给的吗?怎么还问他,莫不是耳朵有问题?
“闺女啊,闺女你咋样了,你放心,青天大老爷来了,陆家村的村长还有支书度过来了,他们会给你做主的,闺女,你有啥冤屈你给他们说,呜呜怎么回事,怎么还在下炕了,老头子你不知道咱闺女现在重伤吗?”
沈梦被沈富贵驾着,要跪不跪的虚弱的站不住,额头上的伤口还渗着血,脸白的鬼一样,衣服皱皱巴巴的,这和之前被抬回来的时候判若两人,他们立刻看向了刘三金。
如今陆长柱没在家,都是刘三金当家做主,他们和几个社员和沈梦送回家的时候,刘三金可是说她没事的,大夫都不用叫,如今人看着可是快要死了。
沈梦不管人品如何,也是陆振平的媳妇,正儿八经的军属,他在外当兵,保家卫国,媳妇要是不明不白的没了,他们可是得被上头的人问责的。
“婶子,这是咋回事,我们走的时候振平媳妇可是好好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刘三金一惯会在外人的面前做人,现在被一个小辈质问,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周娇娇见状赶紧的道:“德邦哥,我大嫂之前是好好的,这沈家的大娘和大爷在屋里和她说了会话,不知道怎么病就重了起来,嘉轩给端饭也不吃,突然就跑了出去,我和娘,还有二哥二嫂赶紧的过来看,大嫂就说自己活不成了,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哎!”
“是啊是啊,德邦,宏发,小梦回家的时候还对娇娇骂骂咧咧的,你们也不是没见着,现在又要死要活,亲家疼闺女我是体谅的,但是大家伙可是知道的,我对小梦还有几个孩子可都是心疼的不行的啊,哎,是我对不住组织,对不住我儿子,我这个当婆婆的不对,小梦啊,你就别闹了,赶紧的上炕去,想吃啥用啥就给娘说,娘给你做。”
刘三金的胳膊被周娇娇一托,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的朝着李德邦和张宏发这么说道。
两个被王桂芝拖过来的村干部,听着和善慈爱的刘三金这么一说,瞬间觉得沈梦不知好歹,当即脸色就变了变。
沈梦眼睛眯了眯,老登,到了这个份上不光想把屎盆子泼她爹娘身上,还想把粘着屎尿的盆让她端着,呵呵,既然如此,老娘今天就得让你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人颠起来,擦不死你。
“村长,支书,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我虽然被生产队的牛顶的快没了一条命,额头破了一个大血洞,虽然生产队这边没人给我请大夫,也没个人过来看看,虽然到现在我也没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饭,几个孩子也没人照顾,饿的在外头逮老雀吃,虽然我爹娘这么大年纪被打骂了,但是我人现在还没断气,生产队和我婆家的人对我已经十分的厚道了,毕竟,我没得是一条命,但是娇娇可是被我骂了一顿,往后还得委屈的继续住我的房子,饿我的娃,生产队的牛也没被我撞出好歹来,所以我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
一席话把屋里的众人说的面色通红,呼吸不畅,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