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落入圈套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与自责,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四周只有冰冷与黑暗。
曲晔的眼神冷漠而决绝,仿佛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他轻轻侧过身,那背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壁障,将所有可能的沟通与谅解都拒之门外。
他的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作为一家之主母,若无宽容之怀,险些令无辜母子阴阳两隔,这是何等的凉薄。你须得去祖宗祠堂,跪拜三天三夜,反思己过,勿再让我见到你那满是怨毒的面容。”
随着话语落下,他不耐地挥了挥手,那手势仿佛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飞虫,既迅速又无情,示意她即刻离去。
万淑媛没有争辩,也没有回头,只是那背影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沉默,或许还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在古朴肃穆的祠堂内,万淑媛跪得笔直,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像,只有偶尔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烛光摇曳,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凄凉。
曲晏清立于一旁,眼中满是焦急与不解,他试图说服母亲放弃这无谓的惩罚:“娘,您明知道那袁薇是故意为之,她怎可能轻易就被推倒?或许是她见父亲到来,故意制造的假象,企图博取同情。那孩子的失踪,明明是她自己的疏忽,怎能怪到娘的头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母亲的维护,却未能触动万淑媛分毫。
万淑媛轻轻摇头,拒绝了儿子的好意。
在她心中,无论真相如何,那个未及问世的小生命因她的缘故而陨落,这份罪责她必须承担。
祠堂的沉静与庄严,或许能成为她心灵的洗涤之地,让她得以赎罪。
曲颂雅站在一旁,眼含复杂情绪。
相较于曲晏清的冲动,她更能体会到母亲选择承受惩罚背后的深意,这使得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心疼与敬佩。
这样一个温柔善良之人,即便知晓自己落入了他人算计,也毅然决然地承担后果,这样的牺牲精神,怎能不叫人心生怜悯?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会随时间逐渐淡去时,次日,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却如沸水般沸腾起来,关于曲府的风波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你可听说了京兆尹府的近况?”
一人神秘兮兮地问道。
“你是说袁大将军的胞妹袁薇流产的那档子事?早有所闻!谁能料到,万淑媛这位出自名门的千金,心肠竟如此狠辣,对袁家的血脉下此毒手。”
另一人接话,语气中满是震惊与谴责。
“曲晔大人向来宽厚仁慈,好心收留了袁家唯一的血脉,却不料遭此暗算。万淑媛所针对的,那可是袁家未来的希望啊,难道万家非要袁家断了传承才满意?”
又一人加入讨论,言语间充满了对万家的质疑与不满。
流言四起,有的说袁薇自入曲府,便日日遭受万淑媛的刁难欺凌,夜晚也不得安宁,被迫从事繁重的劳作,稍有不慎便是拳脚相加,如此境遇,身体怎能不日渐衰弱?更有甚者,直言袁姑娘的遭遇,从昔日袁府的掌上明珠,到如今曲府中任人摆布的丫鬟,命运之悲惨,令人唏嘘不已。
“都说万淑媛是国公府的千金,老国公温文尔雅,怎会有如此心胸狭隘、善于算计的女儿?”
有人感慨道。
“前阵子曲家为老夫人治丧,我还听闻朝中官员称赞万淑媛持家有方,颇有大家风范,现在看来,那是不是全都是伪装?”
另一人提出疑问,语气中满是失望与怀疑。
“绝对是装的!人前一副和善面孔,背后却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施以拳脚,人心难测啊!”
又一人愤慨道。
“还不是看准了袁姑娘势单力薄,才敢如此嚣张。若是换成别的千金,看她还敢不敢如此放肆!”
一人愤愤不平。
“袁将军一生英勇,即便在天有灵,也定会庇护自己的妹妹。说不定哪天忍无可忍,会让万淑媛自食其果!”
有人满怀期待地说。
“说到底,曲晔早该休了这个毒妇,免得将来给京兆尹府带来更大的麻烦!”
又一人厉声说道。
而这一切,跪在祠堂中的万淑媛浑然不知,但刚从皇宫为病人看完病归来的曲逸信,却在途中无意间听到了这些针对万淑媛的恶毒言论,其中不乏尖酸刻薄之词,刺耳至极,让一向冷静的他都忍不住想要站出来为她辩驳一番。
自十八公主之事之后,曲逸信的名声大噪,求医者络绎不绝,而今日他受一位老臣之邀为其母诊治,却意外地卷入了一场关于万淑媛的舆论风暴之中。
好在他跟在十八公主身边的日子,学会了沉稳,明白直面冲突不如曲线救国。
这份沉稳如同春日里细雨绵绵,无声却滋养万物,让他在波诡云谲的宫廷中,也能如鱼得水。
他强压下胸中腾腾燃烧的怒火,犹如一位老练的舵手,在狂风巨浪中依然稳掌船舵,一边以精湛的医术诊治着病患,一边在脑海中飞速编织着应对之策。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藏着不为人知的坚决。
他不信那些闲言碎语,那些话语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虽纷扰却无根无基。
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母子连心,那份了解超越了言语,深入骨髓。
即便对袁薇有着再多的不满与怨恨,他也深知,母亲绝不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伤害无辜生命。
在这看似简单的流言背后,定有一番曲折隐情,如同迷雾中的山峦,等待着他去揭开。
给老臣的母亲开完药方,又细致入微地交代了一些日常护理的事项,确保老人能够尽快康复,曲逸信在老臣感激涕零的目光中,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他的步伐略显沉重,每一步都踏在石板路上,却似踩在了心头,留下一道道难以抹去的痕迹。
他没选择回那金碧辉煌却冰冷孤寂的皇宫,而是直接折回了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