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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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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远处一直听着他们这边热闹的各家小姐双儿有性格外向的已经笑出了声,梁若楹转首看去刚笑出声音的连忙转过头去,但其余用帕子掩唇窃笑私语的小姐双儿们还是让他抓了个正着。

    梁若楹何时丢过这么大的脸?在忠勇伯府他有忠勇伯夫人护着,向来是横着走的。

    容从锦一招得胜,也不恋战立即软了声音哄道:“四公子年纪还小,也不打紧,等长大了…”

    不等他说完,梁若楹紧咬着下唇,忽尔笑道:“哥哥说的是,我今天犯了错,幸好哥哥是个宽厚性格能容下我,想来于家三公子和他府里的都要感念哥哥宽厚呢。”

    这就是直指于家婚前通房已有身孕的事了,其他小姐双儿们不禁皱起眉来,相顾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不满神情。

    定远侯府上门退婚,闹得沸沸扬扬,也是疼爱自己家的孩子,但是家里父母皆摇头惋惜道定远侯府这是强撑门面,现在退婚声名狼藉,又如何寻得到好亲事?不过是在府中蹉跎一生罢了,还不如嫁入于府,说起来也是个“夫君”。

    这是定远侯府的隐痛,打人不打脸,不过拌嘴罢了,又是他自己的错处,怎么能咄咄逼人专挑人痛处戳呢?忠勤伯府的规矩也太差了。

    容从锦却恍若未闻,淡淡道:“没什么。”

    梁若槿能忍自己受辱,却忍不住了好友在自己府上被下了面子,指尖打在薄胎茶盏上,茶芽顺着水流淌在桌面上,暗含怒气道:”银屏,若楹受凉说胡话呢,还不送他回去休息。”

    “我没病!”梁若楹啪的挥开银屏去扶他的手,银屏却没有与他硬来,拽过梁若楹身边的丫鬟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丫鬟瞬间面色一白,拽着梁若楹回去。

    她应该是梁若楹的大丫鬟,在梁若楹身边劝了两句,梁若楹虽有些不情愿还是跟着她走了,不忘将白玉扇握在手里带上。

    望京里谁不是有十八个玲珑心,见事情平了众人依旧言笑晏晏谁也不提刚才梁若楹说到的于家,即使他们背后也在笑话。

    容从锦依旧淡定自若同梁若槿轻声交谈,提起过去在滇南的趣事。

    倒是梁若槿极为歉意:“我那弟弟不懂事…母亲又宠着,混吝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容从锦知道他心意,也清楚他在府中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浅笑着摇头道:“没事。”

    他本就没把区区一个梁若楹放在心上,前世他在忠勇伯夫人的安排下嫁给了江南经略安抚使的公子,有名有权更掌着江南的部分兵权,也算是高嫁了,但婚后夫妻不睦,气得经略安抚使的公子提剑要杀他,后来自己搬到外面去住了。扬言要是再来逼他们和睦相处,他就去道观脱离红尘,也是一桩奇事。

    梁若槿坐立难安,亲自做了茶奉给容从锦,容从锦连忙探臂去接,却听身后撕啦一声,似有锦帛撕裂声。

    肩胛骨下的位置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春日温暖的空气里。

    “咦…”碧桃奇怪惊呼一声,又将声音压下,不动声色的挪到容从锦身后替他挡住绽开的衣口,好在他们背后是一泓湖池,没什么宾客。

    “若槿,我去更衣。”容从锦察觉到不妥缓缓起身,碧桃连忙将大氅为他披上。

    “银屏,你带二公子去吧。”梁若槿眼里满是歉意,哪知道缘由,对身后轻声吩咐。

    “公子请随我来。”银屏上前来微微福身。

    碧桃、扶桐跟在容从锦身后向飞檐楼阁走去,走到阁楼门前,忽有一女使刺出急慌慌道:“银屏姐姐,四公子带人在竹溪院里到处翻东西呢,我们也拦不住他,你快回去看看吧。”

    银屏当即眉梢一皱步下跟着女使迈了一步,又止住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这就来。”

    银屏将容从锦送到角楼内,语速隐隐加快几分垂首道:“二公子,楼上几间厢房都可以用,若有什么需用尽管向楼下的侍女吩咐。”

    “好。”容从锦自己拢着大氅颔首,银屏又行了一礼才随报信的女使离去,平缓步伐转到假山石后才变得步履匆匆。

    扶桐扶着容从锦上楼,见四下无人在容从锦耳边低声道:“公子,这忠勇伯四公子也太没规矩了,市井走夫也比他有规矩些。”

    “那位督察院左督御史有三个儿子,他母亲是嫡次子房里妾侍生的,只是因为生母得宠记在嫡母名下,听说那位嫡次子现在都四十上了还是个炳生。”碧桃说得委婉,却暗指伯爵夫人出身,又讲她父兄并不得力,只仰仗着尚未分家祖父的威势。

    “好了。”容从锦止住两人话头,二层都是空了的厢房,随便捡了一间歇息,碧桃去外面侯着的车辇上取备用的衣裳。

    扶桐和容从锦坐在四仙桌旁剥着干果,扶桐耐不住性子道,“公子,我去寻些热水沏茶吧。”

    扶桐心里还气闷于家的事,一个忠勇伯四公子都敢欺到他们脸上,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借口想出去透气,不等容从锦回应,刚打开门话音未落就和人撞了个迎面。

    “哎呀!”扶桐捂着撞痛的鼻子瞪大眼睛刚要说话,看清来人迅速转为震惊:“你…于陵西?!”

    于陵西搅了公子的姻缘不提,现在还死皮赖脸的不肯放手,偏偏当初在玉清观与怀孕妾室私会的事情又是她撞上的,若不是六皇子对公子有意,他们就当真要搬去玉清观修行了,于陵西可是她天字号仇敌,就算把于陵西烧成灰她也认得。

    扶桐白嫩手指搭在门框上,指尖反射性回拢,霎那间将手指指腹侧压得青白。

    于陵西也没想到竟然又是这个梳着双环髻性格风风火火的侍女,不由得微微一怔,上次若不是她当众叫破他的身份,从中横加阻拦坏了他的好事,恐怕这时候容二公子已经是他的正室了,娇妻美妾受用不尽,更是有不可明言的好处。

    若是运用得当,他这个正室能让他官运十数年不衰,位极人臣配享太庙,振兴于氏一族指日可待,又哪里用得上自己拉下脸来求容二允婚。

    于陵西到底是官宦子弟,即使心中早已将扶桐剥皮抽筋,面上还是挤出笑意,态度温和恭敬的拱手道:“姑娘,你家公子在么?”

    扶桐在骂于陵西一顿还是揍他一场中取舍片刻,闻言忽然反应过来厢房内还坐着自家公子,若是被人撞见了难免被按上一个私会外男的罪名,又是在这种退婚的紧要关头,嘴唇微抿立时就要关门。

    “请慢,我同你家公子有话要说。”于陵西连忙撑住门。

    我家公子可没有话要与你说!扶桐眼睛一立想要斥骂,又有所顾忌—闹大了于陵西只是担一个见未来夫郎心切的名声,嘲笑两句罢了,他家公子可是要坏了名声的,怎么在望京见人。

    当即按下爆碳似的脾气,柔声劝道:“公子有什么话讲向定远侯府递了帖子,择了好日子,清清爽爽的上门来难道不好?这里实在脏乱,公子是贵人,怎好在此处同我家公子说话。”

    说着不着痕迹手腕在门框上一搭,就要关门,那于陵西手却一直按在门上,察觉到力道下意识的反方向一推,扶桐见不能善了,急得足下发力就和他在门那拔河。

    扶桐担心于三叫嚷,让人寻着声音过来见到这幅场景,手上不敢使出全副力气来,于陵西寻了个巧劲施力一扑,扶桐立即向后跌倒,踉跄一步腰肢后倾,双腿却稳稳扎在地上稳住身形。于陵西将她甩在身后冲进厢房内,口中叫道:“容从锦,我今日一定要见你一面。”

    他转到室内,却扑了个空,屏风后影子一闪,一道绰约人影坐在屏风后的长桌旁,隐隐绰绰的只看到一团朦胧。

    于陵西快步上前,人影却在屏风后温声道:“公子强闯又冲撞我侍女,想必是有要紧事的。”

    他声音如玉石划筝,微音平缓展开,似掬起一捧玉珠碎屑玲琅坠落于玉盘之上,自有一番说不出的旖旎温柔,明明是责难的话,落在于陵西耳朵里却似情话一般刹那间身子都酥了半边,他自认是惜玉怜香的,霎时间微正面色低声道:“是…是。”

    又向身后赶来的扶桐拱手道:“姑娘,是我冒犯了。”

    扶桐呵呵一笑。

    于家三郎痴痴望着屏风后的窈窕身影,不禁有几分神思遐想,玉清观一面虽然狼狈,却也让他见到了容从锦姿容,仅是面纱掩映下隐隐绰绰流露出来的几分容貌,就已经是桃花羞惭,艳美绝伦。

    于陵西暗道可惜,这般美人若是没有家世,被他轻而易举的纳入房中做个妾室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不仅太子喜爱,日后的上峰若是看得上,赠妾几日也是风雅之事。

    容从锦隔着屏风看不到于陵西露骨目光,但猜也能猜到八九成,微抿了抿唇,眸底飞快掠过一丝厌恶,声线却依旧温和道:“公子不便久留,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么?不妨直言。”

    “是。”于陵西还在暗自勾勒容从锦的纤细腰身风情流转,闻言勉强回神,擦了擦心底的哈喇子,做出一副文人墨客的风雅姿态来,朝容从锦所在的屏风垂手行礼,一躬到底道,“两府因为定远侯府想要退婚,闹得不可开交的事想必你听说了。”

    “未曾。”容从锦不禁在心底冷笑,定远侯府要退婚?若非于家先做出未婚生子的事情来,即使皇室想将他赐婚给六皇子,恐怕两世以他父亲的正直刻板都会拒婚,让他按约定跟于陵西完婚。

    他们有错在先,反倒倒打一耙把责任全都推到定远侯府上了?

    于陵西不轻不重的碰了个软钉子,长叹一声,直起身来单手负在身后望着屏风道:”你又何必故作不知呢,自从定远侯府将订礼婚书都送了回来,连祖父去定远侯府都被请了出来,现下我祖父和母亲已经被气病在床,我这个做晚辈的忧心如焚只能亲自来寻你。”

    “你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事已至此何必令两府难为呢,我知道是我先对不住你,但那毕竟是我的子嗣,你也不好尚未过府先背了一条人命吧。莺娘是个最温柔的,你与她相处些时日就知道我并非虚言,你们间定是能好好相处的。”

    于陵西已经开始畅想起妻妾和谐,既有秀娘温柔小意又有定远侯府和太子提携,自己坐拥齐人之福的景象了,险些维持不住情圣姿态。

    扶桐立在一旁气得她呼吸粗重,四下环顾,她的麻袋呢?

    容从锦早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他曾强烈的被爱过,见过世上无暇的感情,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毕生去追逐那光明和温暖,哪看得上于陵西油滑的算计。

    其实他和于三是一类人,精明而冷漠,因此于三开口时他就知道于陵西的全部算盘。

    “公子说的是。”容从锦敷衍道,“但婚嫁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若是有缘我自当侍奉公婆体贴丈夫,善待莺娘,若公子与我无缘哪里说得上这些…”

    于陵西如何听不出推脱之意,想起娇柔怯意为着定远侯府不快担惊受怕不能安眠的通房,面色微沉道:“容从锦你我年龄都不小了,难道还要横遭变故么。”

    容从锦虽然举止娴静温柔,但话里的意思却摆得很清楚,若是两人成婚,这些事情他不放在心上,若是婚事不成,那这些事情更与他无关,自己大可不必冒失跑来在一个外人面前说他内宅的事。

    你想威胁谁啊?扶桐在后面不忿的撸起袖口。

    容从锦依旧淡定自若,像是没听懂他隐晦的要挟,淡淡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望公子得偿所愿。”

    说着手腕轻轻一挥,“公子,请。”

    于陵西甩开上来拉他衣摆的扶桐,冷笑数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肯嫁给我了?”

    他早知容从锦和太子有私情,还愿意迎娶他,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体面了,偏他不知好歹,做出许多腔调来。

    容从锦默不作声。

    于陵西心中怒火熊熊燃扰,唇角微微牵起,”不嫁给我,那你又要跟谁成婚呢?“

    “圣节大宴,望月楼私会的郎君么?”

    于陵西一语道破,容从锦丝毫没料到他竟然知道这段私隐,手指紧紧扣在桌边,双眸微凛心跳乱了一拍,唇边血色都褪了几分。

    其实他清楚和皇子在宫中私会,一旦被人察觉,他莫说是和顾昭成婚了,就是望京也待不下去。太子既然有意赐婚他当然不用心急,在府中安坐等着赐婚的诏书就行了。

    但是他怎么忍心顾昭几周期待落空呢,还是铤而走险跟他见了一面,盼得顾昭欢心,却不想被人撞见,发现私情的还是于陵西…

    整个望京最想要握住自己把柄的人。

    这事于陵西十拿九稳,讥讽道:“面上三贞九烈的,私底下还不是不知廉耻的跟人偷情?那人身份何等贵重,难道还会给你一个名分,让你过了正路?”

    容从锦脸色时青时白,他不在乎几句嘲讽,但这恰是戳中了他心底隐忧,顾昭身份尊贵,皇室若是赐婚还好,倘若太子反悔嫌弃他名声不佳不肯赐婚…

    “我纵使做他的妾室,也不会嫁给你做妻子。”既然于陵西跟他彻底撕破颜面,若是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出了这个门他就会四处宣扬,刹那间容从锦心念数转,微一阂眸面上血色尽褪,再次睁开双眸时,神情却变得极为坚定。

    于陵西的要求只有一个,但这个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于陵西勃然大怒,口不择言道,“只怕就是妾室,你爬着也进不去太子府吧。”

    太子?容从锦心弦陡然一松。

    “是…太子。”容从锦料到关窍,缓缓道,“我与太子私会,你尽可以宣扬得望京皆知,只看太子饶不饶的了你。”

    于陵西一怔,腰微不可见的佝偻了一瞬。

    容从锦知道自己猜对了,轻抚去衣摆上的褶皱道:“怎么,于公子不敢么?”

    于陵西被他一激再也按耐不住,加上他早就想好了后招,当即几步抢上前绕过屏风。

    容从锦抬眸,眼底如浸着寒星的湖池。

    “我不敢拿太子如何,还不敢拿你是问?”于陵西五指如钩就要握住容从锦的手腕。

    他看起来莽撞,其实在心底已经盘算过上百次了,容从锦身边只有一个小巧玲珑的侍女,也拦不住他。他不必真的与容从锦有私情,只要拿他一件亲密物件再借着醉酒的时候在狐朋狗友面前露出,容从锦就不得不与他成婚了。

    一来他与容从锦早有婚约,此举虽然对他名声有损但也有限,二来太子也没想过要纳容从锦,最多是一时贪恋罢了,以于阁老的身份,太子也不会真斩断于府根基。

    等容从锦成了他的正室,能带来的好处不就都与他有关了么。

    容从锦纤细皓腕近在咫尺,于陵西眼中贪光大现!

    当啷!却没料到侧坐着的容从锦看也不看,身侧仿佛生了一只眼睛,修长手指搭在于陵西腕侧有如铁钳似的牢牢扣住了他腕内。

    变故迅疾,于陵西没能料到,身子被拽得偏斜,脚下还控制不住的往前冲去,去势不减,容从锦上半身微微一倾,让他撞了桌角上。

    “啊!”于陵西头正撞在了桌角上,惨叫一声,疼得眼冒金星,额头细汗霎时间就布了一层。

    “于公子大约忘记了,我定远侯府是武将啊…”容从锦幽幽道。

    于陵西咬牙切齿想要甩开他的手,再来袭上,容从锦扣着他的腕侧穴位指尖微一吐劲,于陵西就闷哼一声极其痛苦的模样身体软倒在地。

    容从锦笑道:“是了,于公子只记得定远侯府粗鄙,是滇南来的泥腿子,还惦记着让定远侯府回去切豚肉送你两斤呢。”

    “你怎么…”知道。于陵西大惊,险些脱口而出。

    容从锦忽然松开他手腕,起身向后闪避。

    于陵西愕然想站起身,倏然觉得背后寒风呼啸杀到,来不及转首,一股澎湃力道悍然落在他背心,将他五脏六腑都踹离了胸窍。

    于陵西连一声也未来得及吭,直挺挺的向前栽倒。

    头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露出站在他背后提着裙摆因为过度兴奋,激动得小脸通红的扶桐。

    “没晕,我再补一脚!”正是她一记凌空飞踹横劈在于陵西颈间,将他踹得昏死过去,抚桐迫不及待道。

    “晕了晕了。”容从锦连忙拽住她。

    扶桐天生奇力,小巧的身躯里蕴含着无限的力气,定远侯府以前常住滇南,有得是武将也没有许多规矩,随手教导两招就是名师传授,扶桐再来一脚以于陵西的体格恐怕半年也爬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碧桃臂间搭着取来的衣裳姗姗来迟,站在门口惊诧道。

    “你上来时门口有丫鬟婆子么?”容从锦问道。

    碧桃已经察觉到不妙,连忙掩上房门迟疑道:“好像是多了几个…”

    容从锦颔首,转过头吩咐道:“扶桐把他扒光了捆起来,然后从后面翻出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放下他,明白么?”容从锦暗含深意道。

    “好嘞。”扶桐拍手,把于陵西扒得只剩一条亵裤,用他的外套衣袍将他捆成了粽子,想了想又把他的袜子也脱下来塞进他嘴里。

    他们休息的角楼背后是假山和一片郁郁青青的高大树木,扶桐打开窗户,撇了一眼窗下,趁容从锦不注意又在他胸前踹了一脚,才反身拎起于陵西抗在肩上,像扛着一袋粮食似的毫不费力的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公子,那是于公子么?”碧桃站在他身边,猜到几分还没回过神来。

    “记住了,我们今日从未见过他。”容从锦轻瞥他一眼,气定神闲道。

    “是。”碧桃心中一凛,立即垂首应道。

    容从锦换了衣裳。

    “笃笃。”扶桐在窗棂上轻敲了两声,碧桃立刻推开半扇窗户,扶桐闪身跃了进来,灿烂一笑露出两排贝齿,“办好了。”

    他们又等了半晌,碧桃给容从锦的手炉里补了几块碳。

    “啊!!”湖畔方向传来一道尖利女声,响彻云霄。

    前面慌乱起来,一炷香后有人匆匆忙忙的跑到角楼下,和走到门口的容从锦迎面撞上,几个丫鬟慌忙散开。

    “若槿,前面怎么了?”容从锦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疑惑来,目光扫视众人,除了梁若槿还有几个名门闺秀,此时都是满面惊慌。

    “没事,你别往前面去了,省得见了不干净的。”梁若槿握住他的手,又转身对几位小姐双儿道,“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先回去,改日我再赔罪。”

    “不必。”众人连连摆手,都是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几个侍女过来引着他们从花园穿过直接去垂花门外。

    “前面…”容从锦试探性的问身边人道。

    “别提了。”他问的正是观文殿大学士之女,小姐一张姣好秀面都白了几分,手中绞着帕子含糊道,“奉恩伯府的李小姐去湖边放莲灯,不知道怎么正撞见…撞见于家那个…哎呀我也不好说。”

    “总之,把李姐姐吓了一跳,具体的明天你也就知道了。”

    望京还有谁不知道于陵西满身酒气赤条条的睡在湖边,小姐侧首转向容从锦目露同情神色,这下定远侯府不用担心退婚的事情了。

    定远侯公子也是倒霉,遇到这种不成器的未婚夫君。

    望京众说纷纭,甚嚣尘上数日,有说于陵西是去见未婚妻的,又有小姐双儿出言反驳容从锦并未离开角楼半步,还是跟他们一起离开的,从哪里去见醉倒在湖边的于陵西?

    也有提于陵西在伯府有情人的,又被反驳忠勤伯府只有两个未出嫁的双儿,都是与于陵西从未有过交集的。

    霎时间俨然成为了望京最大的谜团,于家灰头土脸的跟定远侯府退了亲,只盼着风头快点过去,倒是没人再提起容从锦了,偶有提起也是怜悯居多。

    莲池盈起纤巧点点淡春色的菡萏花蕾时,皇帝下旨,闻定远侯府二公子容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品行端庄,恭谨端敏,可赐其为六皇子王妃,封六皇子为瑞王,赐瑞王府,封户三千,以彰喜庆,择佳期六月十六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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