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留声机上的徽记
“艾兰茨阁下，能不能帮个忙？”米诺朝着“荒芜宿命”努了努嘴。
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
“你想让我把地板切开？”艾兰茨有些犹豫，当初范宁可是下了很大的本钱来改造这间排练厅，如果贸然破坏，恐怕会引起她的不快。
米诺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排练厅位于诺克萨斯号尾部，从结构上看，下面有一小部分空余。
除非对整个飞空艇的构造非常熟悉，才有可能注意到那里会有一块冗余的空间没有利用，那个东西一定就藏在那里。
“大概这么大的范围，深度不超过10厘米，拜托了。”米诺在地板上圈出一个直径1米左右的圆。
他没有在意艾兰茨的顾虑，范宁都已经死了，这间排练厅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大，只要能找到背后隐藏的秘密，就算全拆了又有何妨？
“希望你的推测是正确的。”艾兰茨拿起了荒芜宿命。
剑光一闪，地板被悄无声息的切割了下来，跟米诺刚刚圈住的范围分毫不差。
艾兰茨把那块地板掀起来，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她在地板下看到一个奇怪的装置。
一个木箱子上安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喇叭，喇叭底部有一张黑色圆盘，圆盘上还有一根金属探针。
“留声机！”米诺一眼就认出了这玩意儿，“原来我们听到的歌声是留声机发出来的。”
“留声机？你认识这东西？”哈瑞斯惊奇的问道。
“有幸见过。”米诺没有过多解释，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蒸汽高度发达，却没有发明任何留声、留影装置。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哈瑞斯感叹了一句。
她一直以为历史最悠久的精灵族掌握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技术，然而随着她在自由都市生活的时间越长，越发现这种想法似乎并不正确，各个种族、特别是人类拥有惊人的创造力，短短数年间发明创造出的东西，已经可以与精灵族数千年以来积淀的技术比肩。
“这架留声机有点不对劲。”艾兰茨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我从上面感受到了源自虚空的力量。”
“源自虚空？”米诺伸手把留声机从地板下面的空洞中拿了出来，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端详着，很快他就在底部的一角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徽记。
徽记刻画的非常潦草，仔细的辨认，似乎是一个尖嘴猴腮、大耳朵的生物脑袋。
“这……莫非是一个地精的头像？”哈瑞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地精？”米诺一愣，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徽记。
经过哈瑞斯的提示，他还真看出点门道来，如果把这个徽记染成绿色，那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地精是罪族，早在虚空入侵之前就已经被流放，这里怎么会出现他们制造的东西？”哈瑞斯满脸的不相信。
“罪族？”米诺饶有兴致的追问了一句。
“根据数千年前精灵大长老的预言，地精终将颠覆这个世界，因此被所有种族一起打为罪族，流放到极北的寒荒之地。”哈瑞斯似乎不想回忆那段历史，摇了摇头：“虚空入侵后，精灵王曾派人到寒荒之地去查探，发现那里早已没有生物生存的迹象，估计地精族早就灭亡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他们制造的东西。”
“有没有一种可能，精灵大长老预言的颠覆指的并不是改变这个世界的秩序，而是他们的发明会给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米诺忍不住问道。
流放，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一种变相的灭族吗？
即使到现在，寒荒之地也根本不适合任何生物生存——或许亡灵生物除外？
“呃，做出这个预言的精灵大长老早已回归大自然的怀抱。”哈瑞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在知道地精族灭亡后，不是没有人提出跟米诺相似的质疑，最终全都不了了之。
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谁会给一个已经消亡的种族翻案？
“这架留声机看上去制造出来的年份不短了，但绝不至于是上千年前的东西。”米诺理智的把话题转回留声机本身。
“这意味着地精并没有完全灭绝，甚至在某个地方暗中发展着，创造出了我们还没有掌握的技术？”哈瑞斯做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推断。
“这架留声机上有再明显不过的虚空气息——地精族是不是投靠了虚空？”艾兰茨大胆猜测道。
“莫非精灵大长老做出的颠覆预言就是指这个？”哈瑞斯感到不寒而栗。
数千年的仇恨绝对不会轻易抚平，当初仅是因为一个预言就遭到灭顶之灾的地精如果可以，绝对会疯狂报复。
有地精这个曾经的“土著”给虚空侧的敌人带路，对本就处于劣势的瓦尔哈拉各族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
“我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精灵王陛下。”哈瑞斯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
“哈瑞斯夫人，这一切仅仅是我们的推测，万一消息不实，您是否能承担得起谎报军情的责任。”米诺冷静的问道。
“这……”哈瑞斯一愣，如果仅凭一个徽记就断定地精不但没有灭族还会疯狂报复瓦尔哈拉大陆的其它各族，似乎的确有点儿戏。
尽管哈瑞斯心里几乎已经百分之百断定事实就是如此，但她还是没有勇气承担如此沉重的责任。
最关键的一点，这个可疑的留声机跟范宁有关，这背后的深意就值得好好揣度一下了。
“既然有所怀疑，我们想办法证实就行了。”米诺看出了哈瑞斯心中的纠结。
“怎么证实？”哈瑞斯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米诺当成了主心骨。
“毫无疑问范宁大师和留声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而这架留声机又牵扯到了罪族地精和虚空的力量，这已经不是范宁大师一个人的事了，我觉得有必要向她本人问个清楚。”米诺再次提出了这个建议。
“但这意味着范宁大师的彻底死亡。”艾兰茨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或者我们可以想想其它办法。比如让范宁大师复活？”哈瑞斯猛然想起最初的计划，如果范宁大师意外死亡，就让克丽丝用复活术将她复活。
“很抱歉，光明教会的复活术恐怕无法做到这点。”米诺满脸的歉意，“复活术只对刚刚死亡的人有效。范宁大师早已死亡多时。哪怕她的尸体和灵魂仍然保存的很完整，但复活术仍然无法奏效。”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哈瑞斯看上去有点绝望。
哈瑞斯清楚，如果艾兰茨坚持不采用米诺的办法，她没办法强迫艾兰茨改变主意。
她现在急于找到地精一族还活着并且勾结虚空的证据，至于多次梦到的那个很可能是预言的梦，她已经顾不上了。
哪怕米诺对艾兰茨的头脑和实力表示质疑，但她仍是三人中无可置疑的最强者，米诺没打算跟她对着干。
“艾兰茨阁下，您的决定呢？”米诺也明白，只有艾兰茨才能做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