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释怀
晚饭的时候,因为多了felix,害怕外国友人不习惯中餐,所以作为主家,付闻樱向felix介绍各道主菜。
felix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几乎每道菜都让他惊叹连连。一时间,餐厅里气氛融洽,笑声连连。
孟沁低头吃着碗里的菜,觉得食不知味,感觉自己想是个外人一样,他们几个亲亲热热的交谈着,妈妈不是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的么,难道这个规定就只是针对自己的吗?
突然,一双公筷伸了过来,给她夹了菜,她惊喜的抬头,“谢谢宴……”
“沁沁,多吃点胡萝卜,对眼睛好。”严芮恩已经把孟沁的眼疾放在心上了,在餐桌上看见有胡萝卜就想着给她夹。
“谢谢芮芮。”还以为是宴臣哥哥呢,原来是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严芮恩的家呢。
一直关注着客人的付闻樱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随口问起来,“沁沁眼睛怎么了?”
严芮恩就说起了孟沁爱流眼泪的事,她判断应该是某种眼部疾病。付闻樱脸上的笑容未变,内心却也膈应了起来,怎么在客人面前还这么小家子气啊,真的丢人。
同样的年纪,看看人家严芮恩,一样是高门大户,人家的气度,大方有礼,进退有度,对长辈恭敬又不失亲近,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自己家这个孟沁像是个闷嘴葫芦一样。
怎么说都是自己养大的,付闻樱还是耐着性子,跟沁沁说起了严芮恩已经是博士生的一些优秀事迹,希望她可以好好跟人家学习一下。
“阿姨,你谬赞了,我没有那么好,我跟沁沁啊,应该是相互学习。”严芮恩被夸奖的不好意思起来。
孟宴臣看着沁沁的笑脸,以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妈妈刚才说的,她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哎……
一张餐桌上的几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心思,而felix呢,他沉浸在博大精深的中国美食当中,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只想好好大快朵颐。
而在孟怀瑾这边,受一位老友邀请,参加一个高端私人会所的开业典礼。
他本来是不想参加的,家里儿子刚回来,但是无奈于有时候身居高位,很多事情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一些人情债还是要还的。
他给自己定了规矩,今晚在这露个面,坐一会就走,还是早点回家看儿子的好。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大量名酒摆放在走廊中展示,芳香四溢,散发着浓郁的酒香。细心的服务员正在为客人们倒酒,每一滴酒都是如此的珍贵。
国坤的江湖地位就摆在这里,不需要他主动出击,孟怀瑾只需要站在这里,身边凑上来敬酒的人,就没停过。他意思意思地喝了一些,其余地都交给助理顶着。
眼看就要九点,孟怀瑾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去跟东道主打声招呼就离开,这时,一位台湾富商携伴前来,不小心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看向来人,不由得一怔。
“好久不见啊,孟董。”
孟宅在这边,肖亦骁听说孟宴臣受伤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孟家。好家伙,自己再不来,兄弟身边就没有自己位置了。
一个大高个的白人,竟然跟他自我介绍说是孟宴臣最好的朋友,这肖亦骁坚决不能忍啊,于是这两个人就宣布开战了,今晚一定要一决高下,拼个你死我活。
游戏机!走起!
两个菜鸟在一起,一阵厮杀对砍,双方毫发无伤……最后还是felix因为手臂有伤,反应更慢一点,输掉了比赛。
严芮恩在一旁看着兴起,她一直醉心科研,很少接触游戏,乍一看他们玩,觉得好有意思,“太好玩了,我也想玩儿。”
肖亦骁自告奋勇的说,“来来来,我教你,很简单的。”
十分钟后,肖亦骁再一次被严芮恩ko,他生无可恋的把手柄一扔,大喊“不玩了,老子不玩了。”
……
下面热热闹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了孟沁的耳朵里。
快半个小时了,她停笔在这,一道题都没有做。
他们玩的好开心啊,笑得那么大声。
为什么自己还要做作业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走下楼,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喊住了孟宴臣,“宴臣哥哥,你能不能上楼帮我解两道题啊,今天家庭老师请假了,有两道题我不会。”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沁沁妹妹,你是在开玩笑吧,你哥这受着伤呢,你让他怎么上楼啊。”肖亦骁以为她是开玩笑呢。
只有孟沁和孟宴臣知道,她,是真的忘记了……
“沁沁,要不你把题目拿下来吧,我们给你看看。”严芮恩善解人意的开口。
孟沁一瞬间看到孟宴臣失望的眼神……心里慌了,落荒而逃般的跑上了楼,“哦,哦,好的,我上去拿题。”
再次下楼,游戏机那些已经被他们收起来了。
“喏,就是这个最后两道题。”这是她特意挑的,老师说这两道题已经接近奥数的难度,可以不用做的。
“让我这个大学生好好看看。”肖亦骁咋咋呼呼的拿过试题,认真看了一遍,很好,看不懂,他啥也没说,就传给了他的死对头felix,让这个傻大个看看中国高考的难度。
felix接过试卷,看了一会就拿起了草稿纸,一顿写写画画的,把答案写了出来。
肖亦骁心想,这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会似的。
严芮恩在一旁看完,又接过草稿纸,她拉着孟沁坐下,“felix这个方法是对的,但是里面有些知识应该超纲了,不是高中的知识,我现在给你演示另外两种解题方法,我给你都讲一遍,你看看你比较容易理解哪一种。这道题的重点是……”
看着严芮恩很认真的在教学,明明是全场年纪最小的模样,但是一时间却带着传道授业的神圣感。
肖亦骁顶了顶孟宴臣,“你这两朋友啥来头啊。”
孟宴臣指了指felix,“他,哈佛生物系硕士。”
又指了指严芮恩,“她,斯坦福医药学博士。”
“打扰了!小的不该对你们大呼小叫的!今天是我失敬了!”这是现在肖亦骁唯一的想法,以后自己不会是兄弟身边学历最低的人吧。
这边题目已经讲完了,严芮恩看着沁沁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只好出声劝慰道,“你也不用太纠结于这题了,高考把自己会做的题做好就行了,我的几个哥哥们也是脑子不行,但是现在看他们过得也挺好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智力的缺陷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的。”
这回轮到肖亦骁喝水被呛了出来,他眼神示意孟宴臣,这是你在哪找来的祖宗啊,这张嘴真的是骂人不打一个脏字啊。
孟沁只能回以礼貌的微笑,此时内心真的是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自己为什么要多余下楼。
……
夜晚,因为身上带伤,孟宴臣和felix都住到了一楼的客房里。
他躺在陌生的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
直到这一刻,他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真真正正的放下了……
在前面那几年,我们的灵魂确实相互依偎过。
它就像是黄昏后在风里燃起的一支火柴,那样微弱的喜悦被我们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明明灭灭又确凿地燃烧过,热烈又寂寥。
最后不成气候,随风而散了。
成年以后,对感情的诉求里,善待是大过于爱的。
很多的事情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计较。
我可以抵挡外界涌来的刀山火海,却难以原谅奋战时你的袖手旁观。
有时候很想说,对我好一点好么?你快要失去我了。
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年少时迷信那些无缘无故的爱,回过头再看,其实里面都有你隐藏更深的衡量。
好遗憾,你,终于失去我了……
以后,你就真的只是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