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太晚了
窗外晨光更亮了些,两人昨晚都未拉窗帘,光一览无遗地洒进窗子,照着二人的脸。
林晚收拾了一会儿东西,提起包对傅铭川说:
“昨晚,很谢谢你。”
林晚看了傅铭川一眼,语气尽显真挚,却也无不透着礼貌得体,“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尽力帮你去完成。”
傅铭川起身,背着光向她走来,高大颀长的轮廓散着光晕。
他目光下落,盯着她,“很怕欠我人情?”
林晚一怔,停顿了几秒,而后缓缓点头。
她确实怕欠傅铭川人情。
她怕他帮她得越多,她就会忍不住越来越依赖他。
就像昨晚,她靠他的名字在张德面前虚张声势,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
在傅铭川面前,她怕自己会又一次陷进去。
良久,林晚再一开口,“傅铭川,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呢?”
傅铭川敛眸,转了一下手腕上的钢表,“你是指哪件?”
“很多件。”
林晚不自觉地握起了拳,温吞吐字:“帮我写推荐信,鼓励我去参加试镜,还有昨晚出现在我面前,带我离开,以及你说要帮我收拾张德。”
明明她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而且她也曾斩钉截铁地和傅铭川说过,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可傅铭川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呢?
她需要一个答案。
“傅铭川。”
林晚抬头,与他目光相撞,半晌才问: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话落,四周安静,仅有房间内的时钟滴答。
林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可唇却止不住地颤动,
而傅铭川沉下了脸,眼底是一片漆黑的墨色,有种让人揣摩不透的冷静。
“是啊,就是还喜欢。”
傅铭川突然坦白。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拿得起却放不下的人。
可说了喜欢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就能得到她的原谅吗?就算得到了,他们就能和好如初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这对她不公平。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淡薄冷血,自私占有,这是他的本性,根本配不上这样好的她。
所以她才会离开,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以前那样强取豪夺的混账事。
傅铭川在心底苦笑。
但林晚有些讶然,不禁睁大了眼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率怔怵止息。
空气沉寂了片刻,林晚低头,却还在自欺欺人,“是是前任之间的关照喜欢,还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不是朋友的喜欢。”他开口,冷冷打断。
“那”
“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傅铭川一面说,一面一步步往她靠近,眸光始终注视着她。
“想要和你上\/床的喜欢,想要和你做回男女朋友的喜欢,想要和你结婚的喜欢。”
林晚眼底地错愕更深,心脏划过一丝绞痛。
其实她心里也有答案,只是没想到傅铭川就这样宣之于口了。
这又算什么呢?
“对不起。”
林晚转身,没让自己落下的泪被他看见,“太晚了,傅铭川。”
“嗯。”
他低沉的声线有些紧涩。
“是太晚了。”
——
张德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以后,便一早就订了去国外的机票,准备去外面避避风头。
他已经让人处理了酒店里的东西,所有痕迹与信息都没有留下,就是为了不留下把柄,但奇怪的是,林晚居然还没有报警。
这令张德更害怕了,如果不是林晚来处理,那么来处理他的人,肯定就是那位傅铭川了。
傅铭川会使的手段,他实在不敢想。
张德收拾着行李,急匆匆又把好几团现金放进行李箱。
叶梵这时过来,看他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便问道:“老公,你要去哪?”
“我去国外一段时间,你就待在家里。”
叶梵觉得不对劲,却也不再多问,“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张德坐到了车上,开始往机场赶。
车内,张德让司机开快一些,转头又问光头,“傅铭川最近有什么动作?查到了没?”
“最近他跟以前一样,就是忙些跨国公司的事”光头说。
“好好,那就没事了。”张德擦了擦汗,看来还是高估了林晚和他的关系。
这时光头却突然说:“张哥,但是林晚那边,倒是有很多动作”
闻言,张德一愣,随后笑了一声,“怎么?她还想报警?现在报警可没什么用了。”
“不是,张哥,林晚她现在在找人,似乎跟很多女人见了面。”
“什么女人?”张德眼底闪过疑惑,“她想干什么?”
“就是以前以前被你威胁过的女人,林晚似乎,想找人一起指认你。”
“什么!指认我什么!”
“呃就是张哥你以前做的事,”光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哥你还是小心点吧,她一个人要是上法院告你,或许告不赢,但要是一群人指认你,这可就”
“操。”
张德啐了口唾沫,“这群死娘们。”
他踹了光头一脚,“你去告诉那些林晚找过的人,她们要是敢跟着林晚闹事,就别想有好的名声,她们的照片视频都还在我手里,你明天赶紧给我去说。”
“是是。”
张德到了机场,光头帮他拖着行李箱进去后,张德坐到登机口旁的椅子上,准备登机。
但他越等越慌,生怕这次会出不了国。
于是他拍了下光头,“你,去给我倒杯水。”
“好嘞张哥。”
张德继续等,双手攥得很紧,可过了很久,却还不见光头把水拿来。
这是广播响起,示意本次航班的乘客开始登机。
张德骂了一声,“这人死哪去了。”
他不再管,轮起行李箱开始往里走,可刚要递上机票,身后变有股巨大的力将他提了起来。
张德吓了一跳,顺着力颤颤回头望。
只见好几个黑色西装的人站在后面,而那几个人中间站着的,是傅铭川。
傅铭川一手抄在西装裤里,目光扫过来,明明是在笑,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气。
“张先生,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