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浮华梦，仇似海（6）

    “告诉我，是否恨到想要杀他？”他一句句的紧逼，我却仍旧不言不语。眉峰一挑，“不敢说吗？我知道你对他一直都心存利用，而今他那样对待辕羲九的尸体，你自是恨到想要杀他。”

    内心咯噔一下，静待他的下文。

    他却突然笑了，笑的风雅犹绝，依稀不像我曾熟识的莫攸然，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野心。这真的是我所认识的莫攸然？

    “莫攸然果然很了解我。”深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冷冷凝目看他。

    笑声渐止，阴鸷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视到我的眼底：“恨到想要杀了他么？”

    曲调随风而低缓，沉远而平旷，似在耳边，却又远在天便，飘渺而无踪。

    “你与华莲圣女什么关系，她竟知晓我的身份。”

    对上他那双依旧冷淡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我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恨。”

    曲到高潮，一声响彻九霄的笛音乍起，声势直逼而来，霸气中仿若金戈铁马便在眼前。相较于那恢宏的笛音，我倒是刻意压下曲调，以轻缓丝柔的曲音配合于他。

    他上前一步，铁笛轻点我的眉心，用一阵蛊惑的音调对我说：“如此骄傲的未央绝对不会想一辈子都待在夷苑，只有我可以带你脱离此处，还能帮你报仇。”

    “萍水相逢。”

    曲罢，收音，回首。

    “莫攸然！”对于他的敷衍了事，我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有些恼怒。

    竹林枝影簌簌声，寒相向。微尘清雾空生润，香萦绕。

    突然间我沉默了下来，心情渐渐低落：“你恨王上？”

    斜晖脉脉，衣袂飘然，风卷发梢，清寒渐起。

    我的手中捻着一片翠绿的竹叶，身着素白衣裙伫立在竹林间，凝视满目苍翠，斜晖脉脉，浅红铺洒着一色碧绿平静而深渊的竹林。轻抬手臂，叶置唇便，吹奏起多年未再吹起的未央歌。

    莫攸然倒是了然一笑：“我一直都知道。”

    “满朝皆知。”

    “那你可知她在我封后那对我说过什么？”

    听他提起辕羲九，我的笑容立刻僵了下来：“你知道辕羲九在我心里的地位。”

    那个依旧高雅出尘，一身青衣华袍的男子迎风绝立，手执铁笛，信步走来。

    他嘴角淡淡的勾了勾：“你倒挺能看开……不过，这样冲动的你并不像我所认识的未央。”

    “你说呢？”

    我笑答：“既来之则安之。”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他问：“这儿住的还习惯？”

    一刚一柔，配合起来却是天衣无缝。

    “略知一二。”

    “相处七年，未央的性格我很了解。”他的脸上无不充斥着自信，而我则是冷笑一声：“未央听说，华莲是你举荐进宫为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