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鸢(1)
记得那年他十岁,母妃秘密请来北国最有名的巫师替他预测可否能登基为帝,巫师看着他良久才道:“看面相是天命所归,只是……”
如果真如巫师所言,未央将会是他的福星,那就更没有理由放过未央了。更重要的是,未央她恨着莫攸然,只要有了她的仇恨,便能彻底将夜翎一干人等打入万劫不复。
一个计划要逃跑的女子竟然能面对着他时面不改色?而他竟然看不透这个女人有问题!
对她来说,这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吧。
原来,未央这个倔强女子的底线在这里。
当他脱|光衣裳与未央躺在一张床上,感觉到她温热柔软的肌肤之时,他竟有了欲望。
他是自负的,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帝位是会靠一个女人才能得到,女人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床上的泄欲工具而已,除此之外别无用处。就像那三名圣女一般,与他发|生|关|系之后就吵着闹着要他娶她们为王妃,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若不是为了利用这群女子达到挑衅父王他威信的目的,他绝对不会碰这样的女人一下,就算她们是北国数一数二的美女。
可是在大婚当夜,未央竟然逃了!
他设计冠冕堂皇的回到了北国,联合大妃手下的臣子请求强行觐见父王,这是他们始料未及之事,一场即将成功的计划就因夜翎的归来而失败。
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都命人在寻找着‘未央’,但是却一直无所获,渐渐的,他们也将这句预言淡忘出记忆。
“是的,这是天的定数,大王子命定的福星是一名为‘未央’的女子,王子只要找到了她便是北国一统天下的君主。”
那夜他吩咐一直潜伏在秦天殿的冰兰在未央的食物中下迷|药,秘密送往他的寝宫,当他看到赤|裸着躺在他床上的未央之时不禁失笑。若是明早她看见自己光着身子与他躺在一张床上那又该是个什么状况,是大哭还是大闹,还是跑去告状?
母妃焦急的问:“只是什么?”
她只留下了一张字条:未央决不会因恨一个人,而出卖自己的肉体。
他夜鸢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将女人踹下床,没有一个女人敢将他踹下床。瞪着她,很想拧断她的脖子,可是忍住了,未央还有利用价值!
直到母妃当众将被褥扯开,赤|裸的她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她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落下。
手一松,那张字条在空中盘旋片刻,最后飘落在冰凉的地面。
他狠狠将那张字条揉搓在掌心,望着血红的嫁衣与凤冠被丢弃在地,原本阴鸷愤怒的他突然笑了,邪魅妖异的瞳子散发着诡异的红。
她,很聪明。
巫师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缺少一个人助王子登基。”
将手中那团皱巴巴的字条再次摊开,重复了一遍字条上的字,笑意更大了。
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夜,终于疲累的倒在寝榻之上,看着未央睡的异常安恬他有种想要弄醒她的欲望,凭什么受折磨的人是他,而她却睡的这样安稳!
可是,他失策了!
未央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表面上看她单纯,每分每秒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却成了最好的掩饰。
直到未央平静的对他说了那句‘戏,已经演完了’之后,他才真正开始相信巫师对他所说的话。他佩服的是自己的所有计划被她猜的滴水不漏,欣赏的是她在他面前谈起一切阴谋之时是那样镇定。
“什么人?找不到,鸢儿就无法为帝吗?”
看着夜翎对她似乎动了情,一个计划便涌入心头。他特意在夜翎的面前向父王提议,选未央做北国的圣女,果然不出所料,一向狂妄自傲的夜翎竟紧张的大呼‘不行’,这倒是被他给猜对了。
很奇怪,她没有破口大骂,没有寻死觅活,而是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冷冷的望着他,是个很倔强的女子呢。
她没有质疑,笑着点头说:好,照常举行。
或许,未央真的会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工具,她足够牵动着夜翎的一喜一怒。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在北华殿见到了一个人,她叫未央。
于是,他说:明日大婚照常举行。
他立刻将整个身子浸在凉水中,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那股冲动,却在躺在床上半个时辰后再次跑去泡凉水浴。
一想到能令这样的女子大惊失色,他不禁有些期待。
好个未央,明知道即使她那夜拒婚也不可能,索性就顺了他的意答应了这桩婚事。而北国的规矩:但凡已有妻室的王子皆不能再居王宫,王上会赐其一座府邸,往后便居住于此。所以,未央才能逃的如此轻松。
或许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又或许是根本不屑碰夜翎喜欢的女人……
越来越有趣了,这个未央果然和他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她想逃?光她一个人能逃去哪?暂时让她先快活几天吧,待夜翎的事解决后,她就快活不了了。
自那一刻起,不仅母亲将‘未央’这两个字牢牢记在心上,就连他都已将这两个字深深刻在心头。
直到那一日,父王病危,本以为可以借父王这场大病来控制朝廷,逼其退位,但是他忘记了一个人——夜翎。
很奇怪,他明明可以来个假戏真做,当场要了她,可是他却没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昏昏欲睡,还没睡个安乐,却被未央她一脚踹下了床。
他与母妃都十分惊讶,没有想到他们苦苦找了多年的未央却在此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