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消失
浦杰的手指轻轻敲着膝盖，缓缓说：“小楚，有证据吗？”
“你……你要怎么处理？”楚莲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手，像是怕他要销毁证据。
浦杰停稳车，一边给楚莲打过去电话，一边往里走去。
听铃声，竟然是方彤彤。
因为这次拍摄不在寒假，虽然黎明中学依旧合作提供场地，但教室内的大部分场景都只能在周六日去初中部拍摄，其余的校内镜头也大部分都要赶在中午午休和下午放学后抓紧时间完成。
对艺龙的女学生，他吹嘘自己能帮忙提升戏份，满世界约人开房，根据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凑出来他不在剧组酒店住的天数，起码已经约了五次不知道几个人。
可渐渐的，大概是以为这里的女生和别的地方一样软弱怯懦，他一步步开始得寸进尺。
钱思悯似乎笑了一声，不过很轻，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在表达对某种理想主义的不屑一顾，“那，浦总，如果有什么后续消息，请尽快通知我，我会尽力帮你处理。”
最近他胆子大了，又盯上了临夜旗下的几个女演员，张婉月和楚莲本就是不肯同流合污才不得不来小城市打拼的烈性子，两人四处打听一下后一合计，就给浦杰告状去了。
然后就是找看上去比较老实好欺负的女孩子要微信，加上之后就骚扰不休，言语间颇为下流。一次剧组聚餐喝多了些，他还给两个女生发了放在任何公开场合都需要打马赛克的无耻照片。
“我能找到的有这些。”楚莲马上拿出手机，“这是他骚扰女生的聊天记录截图，这是跟组拍花絮的摄影师拍到的他故意在女孩身上碰和蹭的片段，哦……这里还有他最后一次闯更衣车的视频，导演就是这次骂了他。这段录音，是小月被他摸了一下屁股，气不过找他理论的时候我偷偷录的。开房的那些我就没有了，只能靠陪他的女孩出来指认。”
“这次新的合作对象签约前，强调过咱们公司的原则了没？”
开到初中部校区的门口，就能看到剧组专门雇来的餐车已经在筹备里面工作人员的午饭。
“那就好，不教而罚谓之虐，教了还不长记性，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浦杰哼了一声，“我这就去剧组那边，要是有证据，他就准备好进去唱几天铁窗泪吧。”
“嗯，到时候给你信儿。”
钱思悯那边似乎抽了口凉气，接着马上说：“查到了，是统筹副导演带来的助手，给了个副导的头衔，但主要就是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浦杰也懒得废话，先拿起扩音器沉声重复了一遍剧组之前就反复强调的要求和准则，接着，接上设备，开始播放于越那恬不知耻的录音。
“浦总，你承诺过的，我跟小月就是想看你准备怎么做，要是……要是这里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一样，那我们这部戏拍完，就解约走了。”楚莲咬了咬嘴唇，盯着浦杰的眼睛说，“我不是威胁，我……我就是特别绝望。”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鲜明的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平时很少露面的大老板突然一脸怒气地过来要求大家中断拍摄集合。
开拍没两天，那小子就渐渐露出了爱占女生便宜的毛病，拍戏的时候只要是他搬道具，一经过女孩身边就会找机会蹭蹭，他看着工作挺卖力，说是无意也过得去，大家就没办法多说什么。
她马上回答：“强调过，专门开过通气会，每个进组的人还都会被单独叮嘱，浦总，我当初就是为了你们这个理念才跳槽的，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这个。”
“郑馨姐不见了。”
“够了，把手机给我。”浦杰听完录音，伸出手，扭头冲旁边另一个女生说，“去，叫导演把人召集起来，先暂停。就说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看着脸色苍白的罪魁祸首，浦杰连续数落了一遍所有的骚扰行径，最后，盯着那个不知所措想要求情的统筹副导演，掷地有声地说：“只要是我的剧组，就绝对不允许这种人的存在，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想解释的话，就去跟警察说吧。剧务，联系钱总给他准备解约手续，联系合作律师事务所，帮助这次所有的受害者提起诉讼！”
“阿杰，我……我告诉你一件事，但你听了不要慌，一定要冷静，好么？”
张婉月正在忙着拍摄，楚莲正在跟几个路人演员对台词，看那都是艺龙的学生，浦杰也不需要客气，叫来贾兴国让他随便找个人替楚莲对戏，就把她带去了一边的休息处。
先是装成不知道里面有人借口拿东西闯有女孩子在换衣服的面包车，前后三次，直到被史导训了一顿才有所收敛。
过去路上，浦杰先给临夜影视目前的总经理钱思悯打去了电话。
沸沸扬扬的人群前，那个戴着眼镜的微胖青年一脸惊愕，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马上就被鄙夷的视线淹没，颤抖着抱头蹲了下去。浦杰正想开口再说什么，内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说。”
“他录音不是说了，说这是行内的常事儿么，那好，咱们就公开给所有人看看，我倒要问问，剧组里有他妈几个人觉得这么欺负女孩子是正常事的！”浦杰转身走向正一脸疑惑看着这边的史彦清，大吼道，“停，让他们都停下，给我过来集合，负责收音设备的，给我拿个能接手机的音箱过来！”
那是孟沁瑶通过陶香霖的人脉从汉京一家影视公司挖角过来的高管，待遇虽说并未提升多少，但对方恰好对原公司不尊重女性的风气大为不满，稍微谈了几次就顺利跳槽，每周会过来东涵这边工作三天，主要还是在汉京那边负责影视项目的备案、筹备等工作。
也许是惟恐自己一个人告状说服力不足，楚莲很快就叫来了好几个艺龙的女学员，她们在这边饰演同学之类的龙套，虽然其中有一个的态度明显比较暧昧没有其他人那么愤愤不平，但七拼八凑，那个叫于越的副导，或者说副导助理，进组之后的种种劣迹就全都浮出了水面。
“在剧组骚扰女演员。”浦杰磨了磨牙，用比较明显的愠怒口气说道。
“喂，钱总，”浦杰也懒得啰嗦，一听电话接通，马上开门见山问道，“咱们这次组里那个叫于越的副导，是谁做主请来的？”
算时间这会儿伯雷艮还是凌晨啊，浦杰心里一颤，隐隐感到一阵不安，赶忙让导演先挡住乱糟糟的问话，退到一边接通了手机，“喂，彤彤，怎么了？”
“不关心。”浦杰沉声道，“我不管他背后是谁，今天他面前是我。”
钱思悯若有所思，沉默几秒后，说：“浦总，你就不关心那人背后是不是有别人吗？”
“于越……浦总，你稍等，我查查。”钱思悯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问道，“这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