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一曲弹罢,梨花一枝春带雨!
“到,热烈欢迎乔治哥重回人间,呸!错了,是重新回归。”四人暗叫不妙,名字连绰号一起叫了出来,这是老大要刮‘台风’前的紧急迹象,于是有三人暗使个眼神,一起用力推了某人一把,某人一个趔趄冲上前来。
可如今养父母早已逝去八、九年,可他们慈爱的音容笑貌犹在心间。
“乔治哥,我比窦娥还冤啊。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萧刚虽贪色,可那只是对夜总会里的小姐,我可从没干过逼良为娼之事呀。”萧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解释着,而眼睛却偷偷在林靖皓和柳婉心二人身上瞄来瞄去,神情龌龊,心里嘿嘿直笑,我们早就认定她是你的禁脔了,“再说了,在云翔集团谁不知道我们婉心小姐是对您死心塌地的,我哪敢招惹她……”
优雅柔美的钢琴声响起,如清泉过溪般从林靖皓的指尖流泻而出,88个琴键犹如他的红颜知己般,无论他如何变幻意境,她都能准确地领悟他的心思,这首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月光曲》,意境深长悠扬,不管懂得与否,他似若都能用音符引出了他人无限的遐思。
移动式窗帘在遥控器的操作下,缓缓拉开,一袭月色的银光从整块落地式玻璃上透了进来,照着林靖皓那双眼紧闭的挺拔身姿上,更显其轻灵飘逸。
伯恩脸上夸张地扭曲了一下,然后揉了揉胸口,用半生不熟的华夏文叫嚷道:“抗议,他们都没事,老大你干嘛只打我,哼,你这是种族歧视。”
柳婉心神色变幻了几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绝美的脸庞已没有初时的矜持,浮起一丝她从前所没有的刚毅,望向林靖皓的惊鸿数瞥中尽是不再掩饰的情愫。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全天下作为人子女的最大悲哀。
柳婉心脸上笑意吟吟看着这群人在耍宝,切切地感受着他们之间的浓浓兄弟情义,心下暗道,皓哥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装得倒真像,你要不是专门替他们安排好了,鬼才信他们能偷得了烟酒,借得了钱财,呵呵……
或许自己许久没有体悟这种美妙动人的柔情了,这一句莺声柔语竟让一股温馨的感觉涌向已然尘封的心房,正试图打开一个冰封的缺口。不可否认,柳婉心是一个具有现代知性美的女人,清丽的容颜,优秀的修养,完美的内涵,温柔中带点俏皮的性格,这些都令林靖皓不能不对她大生好感。
“一年多未见,乔治哥琴艺大涨,如此美妙绝伦的琴音,如天籁,若流泉,又似一曲感伤的悲歌,优美且矛盾,偶像啊。”四个对音艺一无所知的四大鬼王屏住呼吸,心中大溢赞美之词,恨不得能立即亲口倾泻予主子听,无奈现在气氛兼形势不允!
林精皓凑身点燃后,向zippo的主人投去一个温柔的微笑,“婉心,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话止,二人已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门前,林靖皓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推开这扇门,走了进去。
琴收音止,这一刻,无论是办公室中的五人,还是办公室外能听到的职员们,全都静默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空气犹如凝固,落叶可闻。
是要一个在长途跋涉后休憩的温馨驿站,还是继续在寂寞森林里独自舔吸内心那道曾经的痛?
“后天便是咱们华夏的春节了,咱们华裔或华人的员工全都放假了吗?有没有发放机票津贴、饮食补贴及年终奖金?还有我以前定下的员工福利有没有更改过?”林靖皓轻轻地询问道。
“哈哈……总算有人用得比我多了,老大,抽死这丫的。”伯恩一听这话,跳起脚来拍额大笑,不待林靖皓动手,自己先上前打了两拳。
任谁都想不到,在对面的另一个房门微敞,挂着ceo标志的办公室,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正躲在漆黑的墙角,捂着嘴哭得是梨花带雨。
二十三岁的张城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似的,讪讪地笑道:“乔治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谁让你不藏起来,偏要搁在办公室的明眼处呢。”
伯恩瞳孔急剧收缩,迅速将头摇成拨浪鼓似得。
“那你今年不回去么?”林靖皓忽然想起身边这位华夏美女。
柳婉心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身前男人的背影,此时充斥心间的是那无声的柔情。
玄关被推开,刷刷地涌进来了四个双眸精光熠熠的青年人。
接下来,没等林靖皓开口,二十岁的唐斌一脸鬼机灵地率先坦白从宽,“嘿嘿!乔治哥,我就是用你的名义借了十万美元而已,不过没得还,我全扔给赌场了。”
当二人一前一后踏进公司时,引来齐刷刷地目光,很少一部分留守集团总部的员工们,不管职位多大,全都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显然他们已然认出来人是谁了。特别是女性职员,眼睛更是神采奕奕。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临街办公室,可俯瞰洛杉矶的繁华景色,装修不是特别豪华,但却极富华夏文化的古色古香,精致的木质地板,全套红木办公设备,华夏红竹所制的书架,墙壁上悬挂着华夏的古画字帖,墙角尚有一架施坦威的纯白钢琴,近百坪的地方将办公室分隔成了内外两室,一处办公,一处休息。
虽然林靖皓离开集团一年多了,可他的威信还是深植在了每个老员工的心中,他们很清楚现在的优厚待遇是谁为他们在董事会争取的。
“色鬼萧刚、烟鬼张城、酒鬼伯恩、赌鬼唐斌。”林靖皓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进来。”林靖皓发出了在集团里特有的威严声音。
“婉心,给我点时间,也给你多点选择。”林靖皓深深地吁了口气,第一次给了一个人模棱两可的搪塞之词,因为他狠不下心来一口回绝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
柳婉心清楚这首曲子是他专门以示歉意为自己弹奏的,有些感动亦有丝忧伤,因优美的曲子而感动,又为苍凉的意境而忧伤。她动了动紧闭的睫毛,任由积蓄的清泪滑下清雅的脸郏,浸湿了她的衣襟,也坚定了她爱的决心。
林靖皓的蓝眸射出一丝伤感的缅怀,不知不觉间竟释放出一缕阴冷至极的杀戮气息,与他平日里的俊雅气息迥然不同。
林靖皓和柳婉心小闹了一会,便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厦大堂,坐上集团的内部电梯扶摇直上,升至二十二层,即是顶层,自然是云翔高层及重要部门的办公之地。
“扑哧。”柳婉心一听不伦不类的话,哪是节日祝语,纯粹是给耄耋老翁拜寿来了,并且还祝他快点死翘翘。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捂嘴转过头去,悄声嗔骂道:“死色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句不离女人,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林靖皓惊愕了一下,他怎么料不到温婉的她会如此快地以这样大胆的方式来示爱。
林靖皓向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工作,然后向最靠里的原总裁办公室走去,每过一处都会惹来一句恭敬的声音:“总裁,欢迎你回来。”
萧刚急忙收声,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忘记我在陪你。”柳婉心娇媚地白了他一眼,“今年我父母说是要来洛杉矶陪我过一个特别的春节,不回国了。”
不一会,皎洁的月亮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来,照耀在茅屋前微波粼粼的海面上,一时间洒遍了银光。月亮越升越上,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忽然,海面上刮起了风,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个连一个朝着岸边涌来,将茅屋卷得破烂不堪,人与琴也随波涛退去而全无影踪。
办公室里闹成一片欢声笑语。
“咣当!”林靖皓在发觉打火机不知去向时,一股茉莉幽香飘来,一个限量版花|花|公|子系列的zippo腾出一道火焰。
林靖皓施施然地走到他面前,捶了一拳,“好样的,又替我花掉好几万美元。”
“你还有胆反驳,谁让你花得最多呢!不打你打谁”林靖皓又给了他一拳,一脸阴险地笑着,“要不来点有趣点的惩罚?”
林靖皓抿了抿嘴,抽出一根万宝路,他喜欢这种混合烟刚入口时的辛辣,能让他在吞云吐雾间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看着四张熟悉的激动面孔,林靖皓笑了,原来是这四个直接归自己管辖的活宝心腹闻风而来了。
回想起六岁那年,从养父母给自己买的第一台钢琴起,当年年少雀跃的神情尚幕幕在脑,而钢琴这优雅且高贵的玩意也就一直陪了他十几个年头。从肖邦钢琴练习曲到颤颤兢兢学会‘致爱丽丝’,再至手指灵动如蝴蝶舞动,一幕幕如神坻般镌刻心间,挥灭不去。
“婉心,谢谢你每天帮我打扫办公室。”
柳婉心温婉地笑了,林靖皓没有狠心拒绝那代表了什么,她心里比谁都通透,最起码说明她和眼前的男人还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你喜欢抽烟,怕你没打火机而事先准备的,已经放在我身边有两年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柳婉心轻轻地摇了摇头,并将打火机塞到他的手里,优雅地用手捋了捋秀发,带点些许腼腆地盯着林靖皓飘逸脸庞上的湛蓝眸子。
林靖皓投给她一个歉意的眼神后,施施然地走到墙角的那架钢琴前,轻轻抚摸了一下100天然木材制成的施坦威钢琴,眼神忽地变得迷离而沧桑。在钢琴前沉吟了一下后,他轻轻打开琴盖,坐在钢琴前。
拥有四分之一华夏血统的伯恩忽地忆起曾经被罚负重奔跑二十公里的凄惨经历,只觉得身上冷嗖嗖的,他有点踌躇地认了帐,期待别被罚得太惨,“就是偷喝了一瓶1982的拉斐红葡萄酒,一瓶1990的勃艮第红酒,一瓶1995的皇家鹰鸣赤霞珠,还有一箱1999路易十三。”
呵……这哪里是黑道精英,还四大鬼王呢,纯粹的四大活宝。
林靖皓心里咯噔了一下,看那意思似乎带了些不言而喻的‘危险’。可他神态上却轻描淡写,抿了抿嘴望向另一个清瘦的年青人,“听说我办公室里那盒从古巴走私过来的价值四万美金的behike牌雪茄遭贼光顾了,张城,你知道是哪个贼吗?”
“咚……”几声急促的敲门打破了这淡泊静谧的气氛,林靖皓猛地转过头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识时务,就连温婉俏皮的柳婉心都生出了一种想拉开门揍人的冲动。
萧刚回头怒瞪了身后得意洋洋的三人,连忙卑谦地望着林靖皓,神情有点窘迫,“刚才,我听到乔治哥您回来时,可把我高兴的热泪盈眶,鼻涕横流。哦,对了,在咱们华夏的春节即将来临之际,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日桃花,夜夜笙歌。”二十四岁的萧刚生得颇为硬朗,一米七八的身高只比林靖皓稍稍矮了一些,可现在却滑稽地在那抱拳打揖。
“听说你最近老是逼迫婉心干她不愿之事?看来我一年多不在,你就开始无法无天,上房揭瓦了。”林靖皓故意黑着一把脸,心里却是笑翻了天,这群活宝,看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之说绝对大有道理,古人诚不欺我。
柳婉心睁开秀眸,望向钢琴前孤独落寞的背影,发觉自己的心竟因男人的悲伤而莫名的心痛,而她也对那个本是无比敬佩的女人渐渐生出了几缕怨恨。
林靖皓满意地拍了拍伯恩粗犷的脸郏,“记得下次给我安分守己些。”
美人垂青,或许是一件妙事,可林靖皓沉默了,内心冷热撞击就如同他此时的天人交战,更勾起了他对往昔的情忆。
“那还是我的错咯。”林靖皓无语的直翻白眼,叹了口气,“唉!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呀。”语气中大有怒其不争之慨。
直看得四大鬼王心猿意马,一时间办公室里尽是喉咙‘咕咕’声。
林靖皓清澈的声音让柳婉心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错觉,看来自己一年多的坚持没有错,本来父亲已经安排国内某高官的公子与自己交往,可硬是被她以‘才二十多点,年龄还小。’‘还没享受完单身的快乐。’‘不想这么早结婚。’等理由给推掉了。
此时的柳婉心脸上火辣辣的绯红一片,再加上那抹纯净的羞赧神态,鼻翼可爱地翕动,堪称人比花娇。
百年沧海,不过一晃。
两个极端竟可共存于一人身上,那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这让萧刚等四个手下高手弧疑地互视了一眼,四人都察觉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奇,那是在常年的黑道血杀中练出的直觉。
乔治,那个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直至现在潜意识里都不能忘却哪怕一丝一毫。
正如白居易有诗曰: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我不逼你,只要你能不赶我走,让我静静地站在你的背后就好。”柳婉心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有点心疼地抚了一下林靖皓纠结着的眉宇。
“george,对不起!是清怡伤了你的心,可我的心现在也很痛。”就算她再是坚强,也有痛恨伤心之时,哭累了,她在疲惫中呢喃着睡了过去。
那是海边的一间茅屋,一阵风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屋里的一切好像披上了银纱,显得格外清幽。一人坐在钢琴前,借着清幽的月光,按起琴键来。那背影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哀伤,似在向天上的月光诉说人间的伤感情事。
“一切都不曾变过,苏总裁也都按你以前制定的福利政策实行了。”柳婉心望着一进入集团,就变得有些肃穆的修长身躯,就是这种熟悉的身影曾让她迷恋不已,她发觉有层雾水正从眼眸处升起。嗯,我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爱哭鼻子了,柳婉心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林靖皓一听不对劲,连忙起身给了萧刚一个爆栗,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丫的,你再说,小心我扣你薪水不说,不再瞒着他们三个给你额外津贴,让你穷得没钱上小姐。”
林靖皓叹完气后,倏地又转向一身肌肉的伯恩·约翰,阴阴地笑道:“那你有没有干过什么呢?”别看二十一岁的伯恩身高有近两米,可数性格就这小子最是老实,说得难听点就是脑子有点榆木,由此可以辩证法论证出身高和智商有时不一定是成正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