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节奏
顺着茂密的植被往右钻,我们离那个牲口棚一样的地方越来越近,我悄声问鬼魂陈:“老大,你是怎么让尸体听话的?”
这个谜题,西医无法解释,连中医自己都无法解释,中医之所以落后于西医,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医生们保守而不出新,比如,中医知道气海穴在哪里,但却没人知道气海穴是怎么来的,这使得中医,包括易学等等,都成为无根之说,我们中国人懂得怎么运用它,却并不知道它究竟是怎样诞生的。
该死的,老二他们居然会被一群土著人给俘虏了?
在我的印象中,科技和鬼神是相对的两个东西,以前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信任科学,否定鬼神,后来遇到鬼魂陈之后,我逐渐接受了鬼神这些神秘力量的存在,开始对科学产生质疑。
正当我这么想时,杨博士已经快速掏出纸笔书写,赫然是一串音符,我不懂音乐,但很显然,杨博士正在记节奏。
鬼魂陈说完,竟然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睡觉,杨博士显得挺无奈,说道:“看来只有等到天明再看看情况了。”
大龅牙道:“原来你还有个双胞胎,长的可太像了,我看八成是死的,他们该不会也准备拿他当诱饵吧?”大龅牙的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却正是我所想的。
直睡到黎明破晓时,我们被一阵密集的鼓声惊喜,爬起来一看,那帮闹腾了一晚的土著人精神太好了,一大早开始集合,人人手里拿着武器,显然是准备外出狩猎,领头的还有一个巫祝模样的人在训话,叽里呱啦也不知在说什么。
显然,产生这个联想的不止我一个人,杨博士也若有所思,说道:“在现代学术界,有一种观点,认为神鬼秘术、风水阴阳,实际上也是一种科学,只不过是一种更为古老,并且人类还没有探知的科学;”
我想起了那个牲口棚,转头看去,发现里面果然是人,而且有些穿了衣服,有些没穿衣服,此刻都缩在一个角落,具体模样看不清。
随着那个巫祝模样的人训话完毕,有人开始走向牲口棚,从里面就跟拎兔子一样拎起一个人,那人这下总算抬起了头,我一看就激动了,是老二。
鬼魂陈摇头,慢吞吞地说道:“没有死,是活人,是另一种驱使活人的秘术。”所以孙二当时才能跑那么快?我忙道:“你有没有办法解开?”
鬼魂陈慢吞吞地说道:“没电。”
我努力地想记下来,但我实在没有那个智商,这节奏本来就不是很清晰,再加上听一遍也不可能记住,正着急,我发现杨博士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眼皮下的眼珠不停转动,似乎也是在听号角声。
我靠,兄弟,你你要不要这么幽默啊!不过看鬼魂陈说的一本正经,我估计和他刚才使用赶尸术有关,他的眼睛并不是真的可以夜视,只是可以通过某种道家秘术打开夜视功能,现在看来,就如他所说,电量耗尽了。
难道这些节凑和操控手法有关?
鬼魂陈轻轻摇头,目光转了一圈,忽然揭开自己的装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成人巴掌大的木匣子,这匣子通体漆黑,佩着两个团云铜扣,表面有镂空的符文,显得十分古拙神秘,鬼魂陈手指灵活而轻巧,将铜扣拨开后,匣子里的东西也露了出来,东西比较多,但摆放的很有秩序,一点儿也不凌乱。
这觉睡的并不舒服,我们身上的树叶衣物,只能遮羞,不能防寒,睡在地上,草木搔刮,藤蔓摩擦,再加上夜深寒重,;冷的浑身发凉,根本睡不热,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半睡半醒的寒冷状态。
这个观点我似乎也在哪里看过,仔细一回忆,似乎是在一本中医杂志里,中医有穴位和经络学说,众所周知,西医的发展得益于解剖,在几千年前,中医已经具备了五脏六腑的概念,而西医,则是在几百年前,经过人体解剖后,才开始了解人的身体构造,证实了脏腑的存在。
这铃铛我之前见过,在秦岭布鬼军阵时,鬼魂陈曾经摇过它,给我印象很深的是,铃铛内部没有芯,按理说摇不响,但当时的铃铛却摇响了。
我看着孙二脸上的涂料,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侧头问鬼魂陈,道:“他会不会也是尸体?”
鬼魂陈没有否认,显然是默认了,我只觉得一片茫然。
这个地方草木茂密,位置偏僻,估计就是土著人自己也不会进来,无奈之下,只能就地睡觉。
那尸体脸上的颜料并没有被完全破话,鬼魂陈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液将冲散的颜料重新涂抹,随后拿起一只十分精巧的铃铛。
须臾,号角声停止,杨博士也停下笔,说道:“记下了三分之二,只有开头的一段没有记住。”
难道她能记下来?
这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为什么会同时存在?
鬼魂陈没有回答,显然,这对他来说有一定难度,毕竟这里不是国内,虽然看起来有些相似,但方法肯定是不同的,鬼魂陈自己也没有接触过,要让他来解决,太为难人了。
但六腑中的三焦无论西医怎么解剖都找不出来,其次是各种穴位,也无法通过解剖找到,但在传统中医中,三焦下药却是很常见的现象,这又证明三焦确实存在。
一边想一边移动,片刻后,我们转移到了右方的高地,这里有很多葛蔓类植物,再加上夜色漆黑,隐蔽起来非常方便,此刻我们也不敢开手电,即便那个牲口棚一样的东西就在我们下方不远处,里面的人影也十分模糊,我忽然想起鬼魂陈可以夜视,便道:“陈老大,快点打开你的夜视眼,看看里面是什么?”
或许科学和神鬼,本身并不是两个极端,它们只是两种不同的科技,只不过我们现在所知有限,还不能探明真实原因而已。
当然,我那时候对这个假说嗤之以鼻,认为那个编著者完全是写不下去,来凑字数混饭吃的,但现在一想,却有些动摇了。
鬼魂陈手握朱笔,笔下行云流水,顷刻间便绘制出一张纸符,随后二指并拢,在白人尸体的上中下三丹田处各点了一些,紧接着迅速将纸符折成一个很小的三角形,随后将纸符塞进了白人尸体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鬼魂陈手里的铃铛频率很快的颤动起来,这一次却没有发出声音,随着铃铛的颤动,倒在地上的白人尸体竟然有挺立起来。
既然我们已经被发现,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包围我们,我再也不敢小看土著人了,他们都是不怕死的。
我一咬牙,道:“这么讨论下去也没结果,干脆先救人,等人到了手在说。”鬼魂陈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跟踪那帮土著人。
鬼魂陈没回答,倒是杨博士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陈先生所使用的,应该是正统的赶尸法门,和这些土著人的方式有所不同。”
难道说,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科技与鬼神并存的吗?
杨博士谨慎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先避一避?”
片刻后,这支队伍顺着唯一一条路开始往外走,他们携带了很多武器,看得出来是准备出去狩猎之类的。
鬼魂陈淡淡道:“是守卫,咱们已经被发现了。”
杨博士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假设,在那本杂志中,编著者提出假说:认为我国的各种神秘文化包括中医,都是一种人类尚未能窥探的高科技,很可能是外星人传授给我们的。
这种现象保持了一年之久,直到进入雪山湖底,见识过那些超时空文明后,我对科学的信任又一次坚定起来,但现在鬼魂陈所做的一切,又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我们跟在他后面,没过多久,便听到了熟悉的号角声,原本安静的孙二猛的开始发足狂奔,动作迅捷的就跟一只豹子一样,这号角声听的久了,我逐渐察觉到一些规律,它并非是胡乱吹的,而是有一定的节奏。
这面子丢大了。
其中有朱笔、朱砂、黄表纸、还有一些古古怪怪的小件法器。
我道:“这白人怎么会站在咱们身后?”
老二的精神状态看不出有没有问题,他脸上同样被涂了一些颜料,但和白人的纹路又不太一样,整个人非常配合的融入了土著的队伍中,乖的跟孙子一样。
那么它究竟在哪儿?
不得不说,鬼魂陈是一个思维十分敏锐的人,白天我们看见这个白人时,虽然觉得他脸上的花纹很古怪,但谁也没有多想,只有鬼魂陈将花纹记录了下来,而这恰巧就是事情的关键点。
我立刻去看部落里的人,他们依旧围着篝火又叫又跳,并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迹象,鬼魂陈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指了指白人脸上的花纹,那意思很明确:与这些花纹有关。
鬼魂陈漫不经心地说道:“足够了。”
饶是我已经见怪不怪,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人仿佛放哨的活人一样,开始在周围巡视起来,鬼魂陈这才冲我们点头,手指着右边的方向,示意我们先离开这里。
中医六腑中,有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在西医的解剖中,这些器官都被证实,当时的西医非常震惊,中国人又没有解剖过尸体,他们怎么对人体的构造这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