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攀崖
声音?
“就是闹鬼呗。”贱嘴撇了撇嘴,道:“昨晚我们三个一直在房间里打牌,后来我把身上的钱输光了,最大的赢家是那个张易霄,你别说,这哥们儿人太实在了,散场的时候,把我和狮子输得钱都退给我们了,说大家都是出来旅游的,打钱就图个乐呵,这个哥们儿,我当时就交了。后来散场之后,我看外面雨没有停,就懒得下去洗澡了,当时,大概已经是晚上的一两点钟左右,我躺在床上,由于下雨的声音太大,吵的哥们儿我一直睡不着,结果你猜,我听到什么声音了?我听到了有人在哭。”
我听着不对劲儿,道:“怎么,你也觉得有问题。”
这让我有些意外,因为根据我的猜测,如果所有的僧人都在这里的话,那么至少应该有一些门是开着的,而这里,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的。
紧接着,我对贱嘴道:“想不想看看那些和尚白天都在干嘛?”贱嘴一看我的表情,便道:“你小子看起来人魔狗样,其实内心贼坏贼坏的,又琢磨出什么损招了?”
难道我和贱嘴就这样进去?
站在古寺与通往住宿区的石道上,除了山风与林间的鸟鸣兽吼,几乎就没有别的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他后半句没说出来,我心里了然。
贱嘴指了指我们头顶,道:“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面山崖可以攀登,咱们不如到顶上去看看。”我想起清晨见到的那个人影,不由心中一动,答应了贱嘴的要求,两人当即收拾出一个背包,里面装上水和相机,便开始顺着陡峭的山壁往上爬。
“喊什么?喊和尚们,我们要来视察,快出来迎接。”我觉得贱嘴的方法实在不靠谱。
地方并不大,唯一的活动地,只有门前的石道,我们要想探查更多,就必须要推开门。
我道:“是不是损招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咱们何不去他们住的地方看一看?”
下意识的,我回头将眼光往上看,看向了上方那一道长形的宿舍,他们都在那里?
僧舍是依着悬崖而建的,窗户朝外,按照这种设计格局,恐怕僧人一推开窗户,就能有一种站在虚空的感觉,门向内开,中间留有一条两米左右的石道,门的对面则是山崖。
我愣了一下,摇头道:“我昨晚睡得很熟,到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你为什么会用奇怪这个词?”
我听着里面的动静,道:“咱们先走,到时候在说,这地方古古怪怪,恐怕有很大的问题,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和贱嘴商议好,两人便小心翼翼的往外走,一路回到宿舍时,我发现张易霄的门还是关着的,而这时,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十二分。
等着他来开门,还是我们直接推门进去?
一个眼神对视,我们瞄准了第一间房,正打算推开门时,门里突然出现了响动,似乎是砰的一声,就像有凳子被踢翻了一样。
贱嘴道:“如果里面有人,他们肯定会出来,咱们就装作找东西,如果没人……咱们就……”贱嘴嘿嘿笑了一声,给了我一个眼神,我顿时明白过来,说实话,这种未经许可的入室行为,我还真没做过,于是我问贱嘴该喊什么,贱嘴说:“这事儿你甭操心,我来……”紧接着,他立刻在门外唱道:“天下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轴,只道他腹内草莽……”
我道:“你是说有人在哭?”
贱嘴经过一晚的交流,似乎已经跟张易霄很熟,他道:“这家伙怎么还在睡。”说着,准备去敲张易霄的门,然而,没等他敲,张易霄已经开门出来,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整个人也显得比较精神,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我们没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贱嘴跟我商量道:“反正那胖子已经跑的没影儿,咱们就这么坐着,多浪费时光啊,我看不如四处溜达溜达。”
不错,这里并没有热水器,洗澡的水应该是人工烧出来的,但这里并不是没有和尚,我将自己昨晚去饭堂所见告诉贱嘴,贱嘴闻言,道:“那这问题就更大了。你见过那座寺庙里的和尚,白天都躲起来的?”
贱嘴道:“让这胖子给跑了。”
出来旅游居然还不忘带书?真是一位爱学习的好警官。
哭?
我想听一听贱嘴的看法,是不是会与我不谋而合,大多数时候,贱嘴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只不过他这人性格比较直爽大度,很多小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似乎很好骗,但我跟他认识了六年,最知根知底,如果真把他当个傻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对于攀登,我已经算驾轻就熟,很快将贱嘴耍到了后面。这里的山石虽然尖锐,但十分牢固,形状也千奇百怪,山石间藏着很多植物,时不时就可以看见古松翠柏,青萝葛蔓,身处其中,虽然艰难,但也不失为一种心灵的洗涤。
与游客的分界处,有一棵斜长在悬崖上的老松,老松郁郁苍苍,极为繁茂,根系发达,紧紧的扎入了山石里,也不知有多深。
贱嘴咽了咽口水,道:“你还记得文妹子说过的话吗?”
我听着里面似乎有脚步声,但奇怪的是,脚步声虽然响了很久,却似乎并没有来开门的打算。我们事先想过很多种情况,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现在这种场面。
我道:“怎么办?”
胖子?我心情不爽,没好气地说道:“说他是胖子,你自己也太谦虚了。”贱嘴道:“行了,我懒得跟你贫,孙子,你难道不觉得这地方有古怪?”
贱嘴低声道:“不好,里面有人。”
我道:“在这悬崖峭壁上,有什么好溜达的?”
紧接着,贱嘴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又道:“还有昨天晚上,难道你没有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吗?”
与其说是顶部,不如说是一片林区,古寺所处的山崖,事实上是属于高黎贡山的山翼,从我们所处的地方望去,就能看见一片绵延的山脉,它显得更高,也更加宏伟,相比之下,古寺的悬崖,就如同处于盆地一般。
这难保不会被误以为小偷之流。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仿佛被我们踩在脚下的寺庙,它在晨曦中,显得古老而沧桑,山风卷来不知名的落叶,在房屋的顶部翻腾滚动,唯一看不见的就是人。
不错,这里确实有些不对劲。
贱嘴噎了一下,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我得自己查个清楚。
难道他们都躲在宿舍区里?
不错,那些古古怪怪的和尚,白天为什么都不出现呢?
我下意识的往他房间瞄了一样,这才发现,他的背包敞开着,似乎是在收拾什么东西,而且比较奇怪的是,他的床上放了两本书,似乎还有一封信。
“废话。”贱嘴搭着我的肩膀,我俩顺着后门上了石道,往住宿的地方走去,贱嘴瞧着四下无人,便道:“这地方一看就古古怪怪的。”
我道:“记得,不过她说的话很多,你说的是指什么?”
为什么我一提蛊王,那胖和尚就跟见了鬼一样?
贱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但是,那绝对不是一个人在哭,而是很多人在哭,声音就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一样,夹在雨水里,听着特别瘆人,我当时就后悔跟你来这破地方了,不用说,大半夜有谁那么无聊集体哭的,肯定是……”
那他这么久在房间里干什么?
“那咱们进去看看?”我道。
果然,我问完,贱嘴立刻竖起了一根指头,道:“第一:这里的和尚很少;咱们从昨天到现在,除了那个胖子,谁都没有看到,请问地是谁扫的?饭是谁做的?咱们的洗澡水是谁烧的?”
贱嘴咬牙切齿道:“这和尚半天不来开门,不会是在里面打飞机吧?”
贱嘴时不时能发现一些鸟窝,只要里面有鸟,他就要去使坏,惊得飞鸟震动,我估计,那些鸟肯定在说:好肥的一只虫子,虫族开始反攻我们啦。
怎么办?
无论怎么做,现在似乎都有些不妥。
我听着里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骂道:“和尚你也不放过,你他妈的就缺德吧,再说了,你打飞机的时候,会边打边走嘛?”
贱嘴道:“要不咱们喊一喊?”
贱嘴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兴奋的搓了搓手,立刻打起了头阵。
我道:“你觉得有哪些地方古怪?”
之前胖和尚曾经吩咐过,游客不能进入僧人的住宿区,但我们如果只是不小心丢了东西,四下寻找,‘无意’间找到了僧房附近呢?
我们进了住宿区,立刻转左,朝着僧舍的所在地而去。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攀到了顶部。
唱了一半,贱嘴住了口,道:“好像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