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下陷
我也想偷会儿懒,便也对鬼魂陈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去放水,随后便朝着王哥之前走过的位置而去,结果一下去,发现没人,唯一只留下了一串脚印。
大伯看完,神色变了一下,似乎显得有些内疚,就在我以为他张口要说出我想知道的答案时,王哥突然伸出脚,将我写的字全部给扫乱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鬼魂陈人虽然可恶,却是个极其靠谱的,事关王哥的安危,我们立刻行动,在脚印的附近开始挖掘,没挖多久,突然,我的铲子打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便丢了铲子,改用手,很快,那东西被我挖了出来。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将一切都托付给运气,显然不是鬼魂陈会干的事情,他立刻决定对我们所规划出的区域进行更详细的定位,也就说,找出一个最佳的挖掘点。
郝教授蹲下身研究那尊石兽,越看脸色越不对劲,也看不出是喜还是忧,最后他道:“这是纯金的,能用得上这种规格,咱们没准儿是处于王宫的天顶上。”
对于这一点,唯一的专业人士,只有郝教授三人,他们听完,并没有反对,既然专业人士都没有反对,那就更没我什么事儿,于是我充当苦力角色,只能跟着干。
弄了一会儿,王哥大概是尿急,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沙丘下方的隐蔽处,道:“我去一下。”我了然,于是点了点头,剩下的诸如下铲子,递工具一类的活儿,就全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干了一会儿,我腰都快断了,王哥却还是没回来,我不由摇头,心说都市果然是一个大染缸,瞧瞧,王哥这么老实的人,才离开大山两个月,这会儿就开始学会用尿遁偷懒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不要跟我玩这一套!
……
没等我有所动作,鬼魂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冷冷的目光看了我们一眼。我心里霎时间咯噔一下,明白了王哥举动。不由思忖,难道姓陈的刚才看见了?
事到如此,我除了苦笑,完全无法做出其它反应,想了想,我在地上写道:大伯,为了你的安全,我可以不顾性命,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们先是找了附近最近的一处高地,所有人都移到了高地上,入眼所见,全是黄沙以及起伏的沙丘,而且这些沙丘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我实在看不出,古城会位于哪个方位。
我一听总算有人想起了王哥,立刻猛点头,又指了指下面。
杨博士露出惊讶的表情,对众人道:“孙邈好像发现了什么,咱们去看看。”就这时,许达昌也道:“咦,王大哥好像去了挺久的,他人呢?”
整个探测定位工作,持续了整整两天,这期间虽然白天比较辛苦,但这两天有吃有喝,众人的心情也都好了不少,还能开开玩笑,日子过的算不错,比起之前那段时间,已经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候,一张崭新的地图出现在我们眼前,之前的沙漠地形图,在郝教授等人的手里,逐渐被描绘成一张遗址的走势图。
脚印原本应该是比较清晰的,顺着沙丘的高处一路往下,到达了中部的位置,但由于这里小风沙不断,因此就这会儿功夫,王哥的脚印都快消失了。
靠,谁哭了,谁哭了!您能不能靠谱点儿,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徒弟消失了吗!
大伯总算明白过来,神情一变,道:“走,去看看。”很快,我将众人带到了之前的地方,这帮人都是老手,一看脚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紧接着,鬼魂陈蹲下身,摸了摸最后一个脚印附近的黄沙,对我们道:“朝这儿挖。”
果然是美女比较靠谱,我连忙点头,又指了指下面。
郝教授摇头,道:“不一定,得看庞夏是怎么灭亡的,如果是死于战乱灭国,那估计里面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了。”我对王宫压根儿没有兴趣,我拍了拍郝教授的肩,提示他,找人要紧,郝教授会晤过来,立刻起身,然而,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我们脚下,突然传来了一种嘎吱的声音,就像是木梁断裂时发出的声音,紧接着,我便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开始往下掉,耳里全是众人的惊叫声。
然而,郝教授和杨博士等人却都很专业,他们拿出了纸笔,开始用一种特有的手法描绘周围的地形,每一个沙丘,都由一条弧形线表示,很快,他们开始对这些弧形线进行排查,鬼魂陈似乎也懂一些,加入了郝教授等人的行列,我和王哥在旁边看,却也看不懂。
我停下动作,用眼神示意她怎么回事。
是一个兽形模样的东西,面朝东方,身上还刻画着羽毛,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东西的材质……似乎是纯金的。
众人聚集到了我周围,郝教授一看便道:“哎呀,还好没拔,古西域吸收了很多汉族建筑文化,在某些大型建筑的房顶,都会放置类似的石兽,这东西叫‘猊拔’,咱们现在,应该是处于某个大型建筑物的天顶上,你让开,我看看。”
而且非常不巧,这次老天爷并没有帮我们,庞夏古城完全被淹没在黄沙之下,没有露出一个砖块儿,我们要想进入庞夏古城,就必须自己挖掘,这个过程有可能很快,有可能相当漫长,具体得看我们选择的地方,是比较高还是比较低,简单来讲,就是要靠运气。
我有些不确定,于是准备将它拔起来仔细观看,结果一拔,竟然拔不动,就这时,杨博士也看到了我挖掘出的玩意儿,她看了一眼,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道:“快,别拔了。”
大伯盯着地上的字,眨了眨眼,随即做了个发誓的手势,道:“他绝对不是我的私生子。”
王哥显然是一个很诚实的人,他犹豫了一会儿,但架不住大伯的淫|威,最后很别扭地答道:“师父德高望重,很正经。”于是大伯朝我露出‘看见没,他说我很正经’的眼神。
走势呈长方形放射状,由于城市比较大,我们也仅仅能判断眼下这一块的环境,用郝教授的话来说,如果不是之前进行过一次精确定位,那么我们这一次的定位,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
我愣了愣,忍不住眨了眨眼确认,妈的,真的消失了。
妈的,看见了又怎么样,管天管地,还管人说话放屁吗!
“王宫?”许达昌挺好奇,道:“那肯定会有很多财宝。”
我这么一想,便硬气起来,但我和大伯的‘交流’恐怕也只能终止了,于是自己钻进了帐篷,一夜无话。
就在我都开始享受这种日子时,我们的安宁被打破了。
在第二天下午,我们开始往下一个地点进行定位时,变故发生了。
当时,我们在正行走在其中一个沙丘的高地,这种定位是比较专业的手法,需要取上中下三个位置的数据,所以我们先从上面开始。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有郝教授几人和鬼魂陈完成,我们其余人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而且这东西短时间内也学不会,因此大多数时候,我和王哥都是打打下手。
脚印从沙丘高处走到这个地方,就完全没有踪迹了,仿佛人突然消失了一样,而周围一片空旷,压根儿也没有人迹,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张嘴就准备喊王哥。
我顺着脚印追下去,准备看王哥是躲在哪儿偷懒,我也一起去,两个人做伴儿。结果走到一半,脚印却突然消失了。
我怒了,这是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们按照原计划,开始对沙漠进行定位。虽说郝教授之前来过一次,但塔克拉玛干是流动型沙漠,地貌一天一个样儿,和八年前的那一次,地形早已经天差地别,因此重新定位势在必行。
我见大伯不靠谱,跟他说不通,便也不比划了,扯着他的袖子,将他往下面拽,示意他跟我来,我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杨博士,她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由于情况紧急,我忘了自己嗓子的事儿,一张嘴只发出了啊啊的声音,结果喉咙还传来一种崩裂一样的疼痛,痛得我直咳嗽,咳的眼泪汪汪的。
我意识到情况有变,也顾不得自己,连忙往回跑,跑大伯那儿,冲他焦急的比划,大伯一看,惊道:“哎呀,崽崽,你怎么哭了?”
大量的黄沙也跟着往下掉,扑进我的嘴里和眼睛里,一时间,我只能紧闭着眼睛挣扎,我以为自己会被摔死,结果却是掉落在一片比较柔软的地方,地面似乎有沙砾。
大伯偏过头问王哥:“乖徒弟,为师不正经吗?”
于是我继续写:老人家,请你正经回答我的问题。
我听出来,是杨博士。
但即便是落地,我的头顶上方依旧是大量的黄沙在往下灌,我也无法睁开眼睛,便只能瞎子摸象一样往外爬,刚爬出流沙的范围,顿时不知和谁撞在一起,对面的人发出哎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