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跟踪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小梦用特有的娃娃音夸张地问道：“老板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出车祸了吗？要不要紧？腿断了没有？我和刘姐过来看你……需要什么礼物……”
一般人都喜欢护士小妹妹，但我宁愿这两个小妹妹早点卷铺盖回家，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绝对无法了解，世界上还有这种奇葩存在。
那大汉背上背了一个黑色的装备包，走向了其中一辆面包车，戌时，大伯和那大汉都上了面包，我立刻对司机道：“跟上他们。”
我撇了撇嘴，领着大伯到我们铺，指着下铺还在打呼噜的小黄狗，道：“他，他教唆的，我是被煽动的。”大伯气的吹胡子瞪眼，朝着小黄狗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将人踹醒了，小黄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见我大伯，吓得合不拢嘴，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我叫：“姓孙的，你又出卖我！”
正月里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年十三，这期间一直忙着走亲戚，便没再去大伯的住处，当天晚上，我准备休息时，手机突然响起了，我一看号码，是个陌生来电，而且地理位置显示，就是我们这个市里的。
小黄狗终于憋不住，吭哧笑了出来，我有种想骂老天爷的冲动，别的药店，招的护士妹妹又漂亮又温柔，为什么我的店里，会招来这种奇葩……
小黄狗愣了一下，打量我半晌，道：“你个软脚虾。”
小黄狗又道：“抗日年代，你肯定是个汉奸。”
十五那天，我告诉父母说要回城去开店，辞别了他们，便在县城里的汽车站与小黄狗汇合，从我们这儿到山西，必须要去市里坐火车或者是飞机，我们花了三百块钱包了一辆面包，关上窗户躲在车里，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旅客，不多时，我看到大伯走进了汽车站，身后还跟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大汉。
我道：“不是软脚虾，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小刘淡淡应了一声，啪的把电话挂了。
我跟他又一搭没一搭的磨嘴皮子，在铁轨的哐当声中，逐渐远离巴蜀，向着山西而去。
姓陈的不答腔，他一路就像鬼魂一样，你跟他说话，他回一句话要说半天，比如你跟他问好，他会说：“你~~~好~~~~~~~”
小黄狗露出沉思的神色，低声道：“看来也是姓陈的人。”我和小黄狗本来就没什么话说，接下来便各自闭目休息，我一边想着大伯的事，一边给自己的药铺打电话，我铺子里一共有两个店员，都是读卫校出来的小护士，两个女孩子都才20岁，我不在就容易出纰漏。
最后我发现，大伯他们的车位，与我们只隔了一个对铺，第二天早上洗脸的时候，我和大伯在车里相遇了。
我觉得有些头大，连忙道：“停，请你不要自动脑补。我很好，我只是需要处理一点家事……”我话没说完，她又惊呼了一声：“家事？老板……你、你家里怎么了？是父母住院了吗？什么病？我能帮上忙吗？”
那司机闻言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和小黄狗几眼，质疑道：“年轻人，你们这是要……？”听语气，估计以为我和小黄狗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刚想解释一下，小黄狗凶巴巴的一皱眉，道：“师傅，问这么多干嘛，我们不会少你钱。”
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小黄狗睁开眼，道：“刚才跟着师父那人，你认不认识？”我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印象中好像没这么个人，便摇了摇头。
其实我心里是很过意不去的，但我大伯凶狠归凶狠，也不会真把这个嫡传弟子给怎么着，嫁祸这种事情，不必有愧疚感，我立刻反驳道：“什么出卖，说的多难听，好像我跟你是一伙的。”
我咽了咽口水，其实……我还没说完。
我和小黄狗两人，在火车站躲躲闪闪，片刻后，那个姓陈的背了一个装备包和大伯两人接头，三人买好火车票便去候车室里等车，我掏出一副墨镜，将自己武装的爹妈都不认识后，拿了小黄狗的身份证，去买队买票。
小黄狗骂了声，道：“你个怂货，咱们去山西，不是说中国移动都到不了吗？帐篷、吃的，你不带啊？你喝风去？”我这才会晤过来，于是跟小黄狗商议好会合地点，第二天一大早，就到我们的县城里，置办基本的行头。
古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陪了个笑脸，道：“是、是，大伯您是吃荤的，别气坏了身体，我听你的，下了车就走。”小黄狗眼一瞪，似乎想争取一下，我直接踹了他一脚，示意他别多话，片刻后，大伯回了自己的车厢，小黄狗直接爬起来，揪着我的衣领就要来揍我，嘴里骂道：“姓孙的，你个白眼狼，师父越不想我们去，就说明那地方越危险，你不去，我去！”
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我们到达了山西阳城县，从县城的高地往远处往，就可以看到一条苍劲的老龙绵延伸展而去，那便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蟒山。
我这手机刚换不久，除了生意上进货的伙伴和亲近的家人，知道的还真不多，当我接通电话时，里面传来小黄狗的声音：“喂，是我。师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你也准备准备。”
“呸。”大伯又揍了我一拳，道：“一个月三百，你喝风长大的？少跟我油嘴滑舌，下了车就走人，否则我让你看看大伯是不是吃素的。”
忍着想砸桌子的冲动，我对她说：“让小刘接电话，你该干嘛干嘛去。”
那司机吃了个憋，便规规矩矩的开起车来，我不由对小黄狗刮目相看，这小子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怎么一出村，整个人都变了？
下了火车，大伯没动，双手环胸，朝卖票的地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和小黄狗去买回程票，我俩都没动，片刻后，小黄狗先开口，道：“师父，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去。”
“别激动。”我撇了撇嘴，拽下他的胳膊，道：“腿长在我们身上，大伯想拦也栏不住，我这么说不过是权宜之计，要是现在跟大伯横，难道你想在火车上挨揍？”
目的地是山西，车只有一趟，是晚上七点钟出发，我买完票，为了不被发现，便拉着小黄狗就近开了家旅馆，吃饱喝足后，等到晚上六点半，才上了火车。
小黄狗用很鄙夷的神情看了我半晌，摇了摇头，闭着眼睛睡觉去了，我们的车开了四个小时才到达市立，跟着大伯的路线，他们选择的是火车，大概要去的地方比较偏远，所以没有直达的飞机。
我好个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哦。”她声音低落下去，显得很不满意，片刻后，从电话里传来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喂。”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回到：“准备什么？”
大伯顺过气，直接用牙刷敲我头上，骂道：“爱个屁！谁让你来的！不对……”他想了想，道：“你这少根筋的脑袋，也想不到会跟上来，说，谁教你的？”
“呸。”大伯在我头上狠敲了一下，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少给我唱双簧，火车到站后，全部给我滚回去。”我心道，来都来了，哪能这么容易被你打发出去，于是掏出火车票，指着上面的票价，道：“大伯，这一趟三百多块呢，来都来了，你就让我们跟着呗，不然多浪费啊，现在都提倡节俭，你侄子我挣钱太难了，三百块不是个小数目，够我一个月生活费了……”
我有些郁闷了，虽然这主意真不是我想出来的，但少根筋这种事，至于直接说出来吗？这多伤自尊啊。
“喂，小梦啊，我可能一个多月不会回来，你和小刘一起把店看好。”
“小刘，我可能要出门一个月，店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如果要进什么货你做主吧。”
他正在刷牙，一见我，顿时咽下了一口白泡沫，呛的他直流眼泪，我连忙去拍他的背，安抚道：“大伯，别激动，祖国很大，缘分很小，转角遇见爱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