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斯科维奇
如果是在以前，那昊天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亲率大军将其堂堂正正的击败，只是这样一来，又不知道会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看来辛皎的话对昊天确实很有影响，为了减少将士们的伤亡，昊天强自压下了自己的想法。
玄机摇头：“没有，估计也没有办法。斯科维奇这人无论是盔甲还是装束都和普通士兵无异，仅仅只有满头的白发让他迥异于常人。只是所有的尸体几乎都面目全非全身血红，根本分辨不出哪具是他的遗体。”
昊天有些惊讶：“一艘战舰？那他在干什么，难道他还认为仅凭自己手中的两千水师就能够征服飒珊南部沿海地区？”
昊天对玄机的看法表示赞同。就像是东面的十五万拜京精锐，如果卡辛巴斯或者赫基木儿任何一人留在这里，那么河套要想将其歼灭，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在对方破釜沉舟的战斗之中，遭受重创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主将的临阵脱逃，却彻底摧毁了这支军队的士气和信心，以至于他们在河套的两面夹攻之中迅速崩溃，而消灭他们，河套士兵几乎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
昊天愣了一下，没想到昊晋居然会问这么有深度的问题。细想了一阵，昊天道：“不可能，我们只能最大程度的将他们赶尽杀绝，但是塞外太大了，不管我们怎样努力，他们都会有漏网之鱼。”
骆祥叹了口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依然没有留下卡辛巴斯，二十多万骑兵围追堵截，居然还是让卡辛巴斯率领着超过五万骑兵逃回沉沙城中，这多少有些遗憾。”
当血杀抵达昌化的时候，战斗已经快要落幕。
不过，河套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昊天在面对着神州族人的时候，确实很心软，但是面对着塞外异族，昊天可不知道什么是手下留情。当初东北三国入主幽云十六州，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杀尽天朝百姓，对昊天而言，现在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没错，就是屠杀！因为拜京精壮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面的金乡城中，根本没有提防来自身后的威胁。他们本来就不是正规军，当他们赖以为豪的士气和热血在血淋淋的屠刀之下被摧毁后，顿时就丧失了所有抵抗的勇气，转而四散逃跑。面对着这些没有盔甲又没有经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的拜京精壮，奉敬自然不会客气。城内的燕悲歌适时杀出城，更是如雪上加霜，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骆祥指着眼前几乎已经被尸体堆满的河套新城说道：“主公，拜京的这座白骨宫城，不如就筑在这里。”
“凤舞和雪狮军团前往沉沙城下，协助五小郎君封锁沉沙城。不仅不能让一颗粮食进入城内，而且不准让一只老鼠钻出城外！”昊天断然下令道：“猎鹰、青龙和血杀军团抽离出来，扫荡沉沙城地区。半个月的时间，最迟六月底，我不希望那个时候还能够在沉沙城以南看见哪怕是一个拜京百姓。”
昊天默然点头，眼下也就只有这样了。昌化之战，对于拜京的影响是致命的。在丧失了超过百万精壮和二十万精锐士兵之后，拜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资本和河套叫嚣。卡辛巴斯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最大可能的抵抗河套的进攻，绞尽脑汁维持拜京的国运。
独孤大爷已经率军前往普定，普定城内现在仅仅只有三万守军，独孤调集了麾下所能够调集的兵力，趁着斯科维奇战死的消息刚刚传到普定城中，准备一举拿下这个拜京西部最重要的城池。
他们现在不是为了什么王国的荣誉也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是为了最简单的鱼死网破。斯科维奇很清楚，如此情况之下，他根本无法顺利突围。而且，在突围的过程中，拜京将士更容易被紧随而来的河套骑兵击杀。与其如此，还不如和河套拼一个鱼死网破。
昊天点头：“我也这样认为。哎，卡辛巴斯还是成功逃回沉沙城，虽然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但还是有些惆怅。”
“他是想到西大陆去？”昊天讶然道。
昊天沉默了一下，道：“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许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最符合他军人的身份。”
特里克布斯发现河套骑兵已经神秘消失，而金乡城则是被河套趁夜偷袭拿下。特里克布斯不是笨蛋，他自然明白河套骑兵消失之后会去什么地方，冷汗淋漓之下，他一边派人给卡辛巴斯送信，一边下令正在铜炉地区集结的曼丹精壮全部集中到金乡，然后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城。
“舒将军率领水师探险队顺着海岸线一路向西，他在汇报中说，他希望能够走到更远的地方，给帝国留下更多的资料。”
征战沙场数十年，斯科维奇早已经看淡了人世间的风风雨雨，现在的他，脑海里在没有任何的念头，只是机械的战斗，直到自己战死沙场为止。
“不错，基本上就是这样。无恒强，无恒弱。塞外的天地太过宽阔，只需要十多年的休养生息，他们就能够再次发展起来。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主动出击，率先摧毁他们的战争力量。”昊天笑呵呵地说道。
虎贲军团和血杀的加入，使得双方之间的兵力对比更加的不对等，而信刻骑兵的纵横穿插，不断的将拜京的防线崩溃然后切割成无数各自为战的区域。当斯科维奇发现自己帅旗之下的士兵越来越少，而周围的河套士兵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一切都该结束了。
“舒揽回航了？他们到了哪里，让他直接前往天都圣京，将他的见闻汇报给楚大人和边帅，这可是相当珍贵的资料，关系着我们日后海上通道的顺畅。”昊天很慎重地说道。
“舒揽这小子，果然有种。嗯，到西方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还真能够让他踩出一条道路来。”昊天笑呵呵地说道。
骆祥想了一下，道：“也不能这么说，卡辛巴斯是他们计划的策划人，他的计划落空，并且损失惨重，这就算是击败了他。”
不过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从神州王朝出发，能够通过海路抵达西大陆海岸。如果真的让舒揽成功了。那必然是航海史上的一道里程碑。
西大陆和中大陆东大陆同属同一块大陆，陆上通道还算健全。从天都圣京出发，沿着永恒的商路一路向东，普通的商队大约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便能够抵达西大陆最西部的高卢海岸。如果是军队的话，即便是中途没有人阻拦，也需要一个半月左右。
奉敬抵达金乡的时候，战斗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另一边，血杀和独孤正忙得不可开交。
此战，河套将士损失近七万人，昊天亲自率领的五个军团总编制高达四十五万的大军，现在仅剩下二十七八万，可以说是损失惨重。独孤的白虎军团自出塞以来便一直战斗在最前沿，十万将士，现在仅剩下五万不到，沦落到了二线军团的水准。不过没有人敢小瞧白虎军团的战斗力，在刚才的战斗之中，便是白虎军团顶住了拜京大部分的压力，为河套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
骆祥有些苦恼地说道：“主公，我也思考这个问题。卡辛巴斯这一战确实是败了，这一点毋庸置疑。超过二十万将士埋骨沙场，一百万精壮被我们斩杀，拜京的国力基本上都被掏空，而我方损失不大。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们确实是胜利了，而且还是大胜。”
负责东面进攻的十五万拜京精锐，由于主将的逃走导致士气低落，而这里偏偏又是河套大军打击的重点，结果在独孤和信刻等人的联手攻击之下，十五万将士很快就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看看能不能找到斯科维奇的遗体，老而弥坚，是一条汉子，如果让他和这些普通的士兵一起葬身此处，那是有一些遗憾。”昊天淡淡地说道。
刀光剑影，血染长空。
骆祥瞟了一眼昊天，发现昊天脸上很有些惆怅，他顿时明白了昊天的心中所想。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昊天很敬佩斯科维奇率领的这七万士兵，如果可以，昊天自然希望能够给对方一个体面的结束，这是对坚韧强大的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我们和塞外民族之间的矛盾，其实并不是不可调和。只要我们足够强大，他们就会俯首帖耳的拜倒在我们的脚下。不过我们不可能用永远保持着强大，而他们只要有能力，便会南下抢劫。而他们一旦南下，必然是百姓们的苦难。因此，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将他们南下抢劫的计划扼杀于摇篮之中。”昊天道。
昊天讶然道：“既然如此，那先生你为何又要苦恼了？”
骆祥微微笑道：“主公，沉沙城中的粮食已经告罄，卡辛巴斯确实是战场上的无双将领，可是他毕竟不是神，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我们只要将沉沙城团团围住，他自己都会走出来。”
金乡和昌化一样，都是一座小城，城墙不过三丈来高，城墙的周长有限，河套的三万步兵，完全能够守住四面。不过即便特里克布斯是临时将铜炉地区聚集的精壮拉到了金乡城下，可人数依然高达四十余万。特里克布斯也是气疯了，根本不计伤亡的攻城，好在麒麟军团毕竟是长期戍边的边军军团，战斗力还算彪悍，程祥西和燕悲歌等人也都是能够挡一面的猛将，况且他们携带的战略物资相当的丰富，弓箭和桐油这些是应有尽有，加上负责运输物资的民夫的帮助，暂时还没有危险。
昊晋若有所思，而昊安则是偏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老爹，谁也没有想到，昊天这句话，却奠定了昊天帝国其后对于塞外异族的态度。
“拜京士兵固然精锐，不过他们的士气和战斗力往往是依靠着将领的威望和才华维持起来的。一支在懦弱的军队，在卡辛巴斯的手中，都有可能变成一支精锐之师。而就算是一支百战精锐，当他们的这个信念被摧毁之后，也会变成一群只知道任人宰割的羔羊。”玄机叹道。
血杀的运气不错，在从沉沙城返回的时候，恰巧跟上了数百掉队的拜京骑兵，这些人居然是直接前往了拜京在昌化附近的秘密补给点。血杀顿时大喜，连忙让楼京和丹秋悄悄跟上，并且在对方将秘密补给点烧毁之前控制住了局面。他现在就正率军前往此处，准备接受这意外的战果。
战场上真的是尸积成山，仅仅是拜京战死的精壮男子，便高达百万，密密麻麻饿死尸堆在河套新城的周围，将整个地基都抬高了好几米。
相较而言，斯科维奇这里的七万将士就要坚韧很多。虽然斯科维奇率领的并非是拜京精锐，可是在他的身先士卒之下，数万将士就算战死沙场，也没有人后退半步。不管河套的攻势是如何的猛烈，他们依旧不动如山。
对于舒揽这次突发奇想的远征，昊天和玄机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舒揽能够开辟出一条海上通道，自然是一件好事，如果不能，那么让初生的水师出去经历一下风浪的洗礼，也并不是坏事，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舒揽还真的在大海之中走出了一条道路。一年后，蛟龙军团顺着这条道路一直扬帆直抵最西面的高卢海岸，兵压西大陆诸国。
特里克布斯见状不妙，拉起保护自己安全的宫廷卫队便开始逃窜。他堂堂拜京王子，自然不能和这些普通的百姓同生共死。
“那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办？”昊晋问道。
去年征讨金花三越的时候，舒揽奉命率领着由十艘战舰及运输船组成的两千水师沿着金花三越的海岸线，绕过孔雀王朝，前往遥远的飒珊南部沿海地区。这条海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不过舒揽对此却信心十足。两千水师乘风破浪，历尽了千辛万苦，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抵达了孔雀王朝西北面的重要港口卡拉奇。这里再往西走，便是一直蔓延到了大海边上的卡塔尔大沙漠，而沙漠的另一边，自然就是飒珊的国境。
曼丹之所以比拜京强大，就是体现在这个地方。因为就算没有足够优秀的将领，曼丹士兵依旧能够奋战到最后。一个是将领，一个是士兵，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先生，我们这算不算是在战场上真正击败了卡辛巴斯？”看着河套将士正在众多的死尸之中搜寻着自己战友的遗体，昊天突然问道。
昊天莞尔一笑，没想到骆祥和玄机在这件事情上居然是如此的计较，看来对于卡辛巴斯，河套确实有着很大的兴趣，毕竟能够堂堂正正的击败这个塞外第一名将，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大。
奉敬骑兵一到达，顿时引起了拜京精壮的混乱，这些人的组织性本来就很差，虽然在一腔热血之下拼死进攻金乡，但他们毕竟不是正规士兵。特里克布斯手中并没有多少正规军队，自然无法抵挡住奉敬骑兵的袭击。于是，本来正处于攻城战的狩猎者们突然变成了河套骑兵的猎物，在奉敬的亲自指挥下，十万骑兵对数十万正在进攻的拜京精壮进行了一场大屠杀。
飒珊没有水师，也很不重视水师，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的战马和弯刀已经足以让他们获得更宽广的土地。在没有将陆地征服之前，他们暂时还不想涉足大海。
“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虽然看穿了卡辛巴斯的布置，可是依然无法正面将他击败。我们击败的仅仅是赫基木儿和斯科维奇，因为我们连和卡辛巴斯正面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对不对？”玄机在一边说道。
玄机迟疑了一下：“主公，舒揽只是派了一艘战舰回来汇报情况。所有的资料他都写在了自己的航海日志里面，并且抄录了一份送回，现在恐怕已经呈递到了楚大人他们的手中。”
就在独孤攻破普定城，奉敬等人的大军在拜京中南部地区大肆屠杀的时候，水师方面也传来了好消息。
昊晋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昊安走到了昊天身边，昊晋脆生生地问道：“爹，我们这样就能够尽诛塞外异族吗？”
舒揽在抵达卡拉奇后，补充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继续向西开进。由于不想打草惊蛇，因此舒揽只是在几个很偏僻的小渔村停住过一段时间，了解了一下当地的情况，便悄然离去。
奉敬也不追击，在他的眼中，像特里克布斯这样才疏志大的草包将领，真正价值还比不上这些正在四散逃跑的拜京精壮。
最后看了一眼身后虽然疲惫不过表情却无比坚定的将士，斯科维奇纵然已经到了古井不波的年龄，但依然忍不住泪流满面。他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兵器，数千士兵齐声呐喊，主动冲入了河套大军的阵营之中。
而斯科维奇这里，这个拜京老将将自己的坚韧顽强发挥的淋漓尽致，虽然他手中的总兵力仅仅只有七万，但是面对着江沉舟和雪倾城以及后来加入的独孤宇明信刻等人的轮番进攻，虽然损失惨重，可从将军到士兵，每个人都在拼死战斗。
“让血帅和虎贲军团也加入吧，不然将士们的伤亡恐怕会很大。”昊天看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道。
昊晋想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道：“就是在他们要南下抢劫之前，我们先杀入他们家中，将他们的所有东西都全部破坏，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