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挖地三尺都想要找到的人,就是他
有句话叫一味的放纵便是伤害,顾沂晋深以为然。
自从岁岁住进来后,顾沂晋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小子偷鸡摸狗的伎俩。
原本他对此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的,可到底还是忍不住了:“知道盗窃罪最高判几年吗?”
洛郁早就被岁岁各种灌输了思想,这会儿刻意绷起了脸,主动揽下了罪责:“谁知道哪天我就净身出户了?这叫防患于未然。”
顾沂晋抽了抽嘴角。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管教孩子,她非得来凑热闹。
岁岁这小祖宗还真是厉害,直接就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垫背的。
既然她要揽责,他倒是不介意的:“那请问,偷男人内/裤这种事,也叫防患于未然?”
此言一出,洛郁面皮子终于绷不住了,揪住某个正打算麻利儿跑路的罪魁祸首:“谁让你偷他内/裤的!”
圆滚滚的小人儿故作“委屈”地辩解:“我微博上的妈妈粉们说了,女人也是有需求的嘛。麻麻,我没想着私吞的哦,我是想要送你的哦。”
岁岁企图挤出几滴眼泪以博同情,并自我肯定地连连点头。
洛郁额上滑下黑线。他哪只眼睛瞧见她需(欲)求不满了?
她是被顾沂晋给折腾得需求太满了好不好!
一秒后,岁岁的小屁股蛋迎接了暴击。
小家伙期期艾艾地控诉:“洛小郁你欺负银!我要告诉姥爷!呜呜呜,我要回家!我不要和你住了!呜呜呜……”
这假哭还真是够有模有样的。
洛郁自然不会理会他的这点装腔作势:“行啊,你就回去住吧,省得在这儿给我惹麻烦。”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洛小郁!”
岁岁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小家伙到底还是气不过:“洛小郁,我才是你亲儿子!为什么你要帮着他欺负我!”
这个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顾沂晋挑了挑眉,笑得格外光风霁月:“因为她是我太太。哪儿有太太不维护自己丈夫的?”
“你们是要离婚的!”
“你消息太滞后了,我们早就不离了。”
……
洛郁有些无语地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对话,这两人就不能正常些吗?
“洛小郁,你绝对不能不和他离婚!他喜欢的可是别的女人,而且还给人家告白写情书呢!”
告白的事情小家伙是知道的,不过他怎么连情书的事情也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他给某个女人写了情书?”
提起这个,小家伙别提有多骄傲了。
“爷爷打算通过我曲线救国,让我多和奶奶联络联络感情。我和奶奶视频的时候说了好多话呢,奶奶可喜欢我了,就是奶奶告诉我这件事的。奶奶还说让你别被他占去便宜呢。”
某个臭小子嘴里头一口一个“他”,顾沂晋不乐意了。
“喊爹地。”
第一次,他如此积极主动地要让他改口。
岁岁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儿子吗?告诉你,过了这村已经没这店了,现在我才不稀罕你当我爹地。我要让何蜀黍当我爸比!”
“呵呵,那只能跟你说声太遗憾了,你的何蜀黍无意于当你的爸比。”
“不可能!”
“我和他通过电话,他亲口说的那还有假?”
“可我和他说的时候他没有反对!”
“那是人家不忍你伤心敷衍你。”
……
这一大一小重新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洛郁脑仁疼。
但是,岁岁的话还真是给她再次提了个醒。
之前顾沂晋给陌淋写过情书的事情,他可是三缄其口,只承认那不算是什么情书。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她横眉冷对,双手叉腰。
然后,伸出一条手臂,又举起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顾沂晋:“你,说说那封情书到底怎么回事,里头写了什么内容!”
这下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岁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赶紧说啊,我家洛小郁问你呢!”
突然之间便再次被提及了那段他极其希望遗忘的黑历史,顾沂晋实在是有些无奈。
果然,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女子和小……孩!
他这人对情感比较寡淡,所以他当年欣赏陌淋,其实不外乎就是因为她的品行和能力。
据说她是被领养的,家境困难。在那样的条件下还能够勤工俭学一路走了过来,委实是不容易。
许是男人都有对弱者的同情在里头,当时的他就觉得陌淋这样的弱者相比于一天到晚缠在他身边的洛郁而言,才算是书中所言的温婉美女。
那会儿他正在看《洛神赋》,有关于里头谈及的女子形态,他随意在纸上描摹了一番,写下了其中字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那几天实在是被洛郁给缠得紧了,他索性便去向陌淋告白了。
那张纸,就是在那会儿不小心掉落的。
遭到了她的拒绝之后他便离开了,没曾想那张纸被当做情书被陌淋给拾了起来并且一直保留了下来。
听着顾沂晋的解释,洛郁哼了一声:“这么说来,我才是那个促使你向陌淋告白的动力?如果没有我对你穷追猛打,你兴许还不会颠覆你高冷男神的形象主动向女人告白?”
一听这语气这话语,顾沂晋就知道某人这是秋后算账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你说吧,你打算怎么算账,都随你。”
“说得好像让你上断头台似的,这么悲壮。”岁岁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兴奋地建议道,“洛小郁,赶紧趁机没收他全部家当!让他净身出户啊!”
洛郁点了点头,对顾沂晋说道:“听见没?岁岁提议的你能做到吗?”姿态凛然。
某个女人抓住了他的错处一个劲抬高了姿态,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顾沂晋说道:“全部家当倒是可以给你,不过净身出户免谈。有生之年你就放弃离婚的念头吧。”
“……”
顾老爷子是在一个艳阳天坐上了飞往巴黎的专机。机上医护人员齐全,就怕他突然一个不是发生什么不良反应。顾沂晋也推了一堆工作陪同在侧。
难得,这个不主张父母复婚的男人竟然主动陪同过去。
既然他不在家,洛郁和岁岁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便打算回洛宅住几天。
姐姐的忌日马上要到了,往年这几天,老爷子都会多愁善感起来。让岁岁这开心果多陪陪他也好,免得他总是沉浸在伤痛中。
洛郁开车前往洛宅,进了铁门,一路将车开往主楼。
那里,有一辆黑色的加长车缓缓启动,似乎有些眼熟。
等到两辆车交错,她往那辆车看了一眼,恰见到一张男人的脸同样望了过来。
男人取下墨镜,他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展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张被岁月沉淀了时光的脸,优雅沉稳中有着一股子坚毅。俊脸上的线条柔和,深邃的眉眼含着一抹温润。
他看到她,微微一怔。
望向她的目光有着几分深远及怅然,就仿佛是在通过看着她怀念什么人。这个念头一起,让洛郁心神一凛。
她猛地一踩刹车,刚要下车去探问个明白,对面的车早就反方向离开。
从后视镜中瞧着越来越远的车子,她拧紧了眉。
“是何蜀黍哎!”坐在后座儿童座椅上的岁岁嘟囔了一句,“他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居然都不跟我打招呼,哼!”
随着岁岁的声音,洛郁不免想起了幼儿园亲子活动时瞧见的那张照片。
那会儿照片里的人戴着墨镜,她看不真切。如今细细一想,好像还真的对上号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觉得刚刚那辆车挺眼熟的。
敢情是那天她去幼儿园时正好在门口瞧见的。她记得当时的自己还多看了他几眼来着。
将车停到了车库,洛郁牵着岁岁的手进了主楼。
一进去,岁岁便蹦蹦跳跳地扑到坐在沙发上正怔神的洛有望身上了。
“姥爷,你的小宝贝回来了!想死你了啦!”岁岁使劲往他身上爬,小胳膊小腿直接就爬到了沙发上。
洛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苍老的脸上划过一抹伤感,那枯瘦的手摸了摸岁岁的脑袋:“岁岁乖。”
不知怎的,声音中多了一抹哽咽。
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痛苦,洛老爷子将岁岁紧紧地搂住。清瘦的老人,就这么抱着幼小的岁岁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全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洛郁心里头也不是滋味:“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倏忽间便想起了刚刚离开的那个人,她试探道:“刚刚那个人是谁?是因为他吗?”
因为那个人,才突然之间这么伤感?
眼里有着泪意,洛有望抹了把眼角:“岁岁乖,你先去楼上好不好?姥爷和你妈妈有话说。”
小家伙扁了扁嘴:“就不能告诉我吗?”
“你还小,乖,这可是大人和大人之间的对话。”
“哼!我明明也长大了好不好?”
有时候么非得说自己是小孩纸,有时候么又故作大人。谁都拿他没辙。
虽说不乐意,小家伙还是乖乖地抱着他装着衣服玩具的小书包去楼上了。
直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洛有望才说道:“刚刚那个人,你也瞧见了?”
洛郁点头:“是的,他是……”
“我们一直挖地三尺都想要找到的人,就是他。”
老爷子的声音,有着太多的感触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