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你当初为什么会向我告白？
自然，没有所谓的男人和女人应该做的事情。
也没有所谓的你侬我侬情到深处抓紧时间的车/震。
只不过是在送陌淋回去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途径槐南路的时候，前方出现车祸，造成交通拥堵。虽然交管部门第一时间前来维持秩序，但是依旧是水泄不通的状态。
晚上九点半，路况总算是有了好转的迹象。只不过移动的速度太过于缓慢，几乎每隔三十秒才能往前挪动两三米。
顾沂晋目视着前方，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不得不说，男人的手极为养眼。
可陌淋，还是无端瞧出了他的一丝烦躁。
她隐隐有种感觉，也许他的急躁，并非是因为这拥堵的路况，而是因为之前停车场内的那通电话……
“介不介意我抽烟？”顾沂晋突然问道。
陌淋睁大了眼。
在她的印象中，顾沂晋根本不抽烟。
可也不对，好像有几次进出他的办公室时，她有看到过他桌上随意搁着的烟盒。
不可否认的是，他在人前确实是极少抽烟。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个男人严于律己的那丝坚守。
以前一心在齐泊生身上，她其实从没好好观察过他。只知道他成绩优异是大多数女生追逐爱慕的对象，就连她的好闺蜜黎盈盈也不能免俗。
但现在，她才发现，这个被她忽略的男人身上有着一抹让她为之向往的特质。
之前在西餐厅时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就这么滑到了唇畔。
她就这般凝视着他，豁出去一般继续那个之前被打断的话：“顾学长，我喜欢……”
“你喜欢？”顾沂晋倒是极为自然地将这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从车载置物柜里随手翻出一包烟，“谢谢体谅。”
不过片刻，车内便烟雾缭绕起来。
窗户被打开，吹散那一丝呛人的味道。
不习惯闻烟味，陌淋还是忍不住也降下了自己那边的窗。脑袋探到了窗户边，努力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抱歉。”察觉到她的这一细微举动，顾沂晋忙将才燃了一点点的烟给掐灭。
印象中，洛郁也是极为不习惯闻烟味。
“听说吸烟减寿啊，我在你身边转也会被你荼毒的。我不想早死，能不能打个商量把烟给戒了？”
“不能。”
“那咱们再打个商量，你别在我面前抽烟？”
这是两人以前领证之后住一起她发的牢骚。
至于她退而求其次的商量，他则允了。
没想到，这一允，便允出了事情。好像就连现在在她面前，他也不吸烟，让她平安无事地在家里祸祸他。
刚刚她电话里可是放下了不少狠话，看来他也得好好回敬她一下。
夜色深浓。
前头的车又移动了一小段距离，顾沂晋操纵车子紧随着往前挪动。
继而，又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陌淋脸色并不好看。有些话，她鼓足了勇气，却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甚至是被误解。
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便是如她一般。
当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向他表白，结果却出现了这种让她恨不得埋下脑袋的情况。
“不冷？”顾沂晋随口问了一句。
车窗外原本零星的雨丝如今已经转变成了淅淅沥沥。打在脸上，有些湿凉。陌淋到底还是有些怕妆被雨水给弄花了，将车窗升了上去。
“学长，我可以穿你的外套吗？”抱着手臂，陌淋小心翼翼地询问。
手，颤颤地指了指被顾沂晋随手丢到车后座的西装外套。
男人的话极为简单明了：“冷就穿。”
这摆明了便是同意。
若是洛郁此刻在这儿，肯定要质问一句——“说好的洁癖呢被你家巴西龟给啃了？”
沈绪申更是会夸张地直叹——“老大你难道不是该见色起异让人家脱衣服吗？为嘛这节奏反了啊！”
傅临桓则会淡定地来一句——“嗯，这很老大，够怜香惜玉。”
见陌淋并没有动手自己拿，顾沂晋不得不将车挂空挡拉了手刹。
一解安全带，他长臂一伸，便将后车座的外套取了过来。坚毅的俊脸上温润，将外套递了过去。
后者用手接过的同时，却是倏忽间朝着他身上一倒。
唇，顺势压了过去。
陌淋有些紧张，这是她主动吻他，带着小心翼翼与万般期待。她期待他能够回吻，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意。
然而顾沂晋俊脸紧绷，微微一偏头，她的唇擦过他的脸颊，继而在他衬衫领口停留。
不死心的，她索性直接便投入了他怀中。唇在领口处留下一个红色的唇印。
玫红的印记，格外让人沉醉。
“顾学长，我发现我真的是有点喜欢你了。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但我可以很肯定我是真的对你有感觉。咱们试一试，好吗？你不是想要我百分之百的爱吗？我可以的，你那么优秀，爱上你真的不难。你信我好不好？”
每一个句子，都带着万般的诚恳与真挚。她是真的想要爱上他。
如他所说，她对他动机不纯。
甚至没有一丝半点爱意。
那么现在，她对他有了感觉，他可以给她这个机会吗？
既然爱过她，就不要轻易放弃，给她这个机会，好吗？
车后，喇叭声不绝。
是后头的车主在一个劲地催促。
顾沂晋并没有回答，而是先将陌淋推开。系上安全带放下手刹重新挂档，将车往前又开了一段。
总算开到了之前车祸的地点，在交警的指挥下，开过了那个肇事地点。
过了这个点，前头的道路一下子就通畅了。后视镜内，可以看到后头的车依旧堵得厉害，一个个维持着长龙大队。双向道路，这边过一辆，那边过一辆，一辆接一辆缓慢地通过那个肇事点。
车子总算是在两分钟后进入了正常行驶速度。
他将自己这边的车窗升起，杜绝冷风的灌入。
“陌淋，你刚刚提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陌淋死死地用手拽着安全带，甚至那带子都要割到自己的指腹了。
她就这般痴迷而难以置信地瞧着顾沂晋。男人目不斜视，侧脸线条朗逸，两人的距离明明很近，偏生有种疏远的感觉。而她此刻望向他，竟有种仰望而遥不可及的错觉。
“陌淋，我是个商人，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做亏本买卖。”
顾沂晋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
似乎是在斟酌怎样的语言才会将对她的伤害给降低到最低。
“这跟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有什么关系？我……我都说了我会努力……”
眼角余光望着她，顾沂晋的心神似乎依旧在前方的路况上。
这个男人，仿佛永远都处在一条严谨而紧绷的绳索上，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而犯下操作上的失误。
当然，这是在陌淋的眼中。
这一刻，她感觉到他的冷静与清醒，甚至在和她交流这种问题时，他居然还能够如此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连眼角余光也仅仅只是因为顾虑到她的感受才给她一个。
“我不接受你这样的答案，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沂晋，你不能这样就判我死刑！起码给我一个我可以努力的方向……”
“顾沂晋”，而不是“顾学长”。陌淋的情绪有些激动，伸出手想要握上他方向盘上的手，却又害怕会影响他开车。
只能重新收了回来，继续揪紧安全带。
车子最终停在陌淋新搬的公寓楼下。
顾沂晋熄火。
车箱内的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有半夜喝醉酒的人在外头高歌一曲，惹来小区住户的谩骂。醉酒的人这才清醒了起来连声道歉，老实了。
而这，自然也影响不到车内的两人。
顾沂晋并没有解开安全带，而是凝视着陌淋。一字一句，都郑重其事。
“我向来都要求投入和产出成绝对的正比。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产出，我就不会去投入。陌淋，目前的你给我的感觉是，你想要极力地完成我所需要的产出。但我看不到未来的方向，完全无法预估出你完成产出的能力究竟如何。而且，你所谓的完成，究竟有几分真心是建立在你情不自禁的基础上，而不是物质基础？这一系列因素，都导致我无法进行我的投入。所以抱歉，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冷静而理智地将他脑中所想分析给她听，顾沂晋俊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整个人都只是一台计算数据的机器。
这个样子的顾沂晋，是陌生的。
对于陌淋而言，她完全无法接受他的这副样子，更加无法接受他所给的理由。
她的唇有些发颤，脸色苍白。
良久，她才说道：“我只要将产量全部完成，以及将出发点变为情不自禁，你就会考虑我吗？就会和我在一起吗？”
见他久久不答，陌淋眼中的光线黯淡下来。
车外的路灯投射下来，昏黄一片。静谧在车厢内一点点弥漫，她紧锁住他棱角分明的面庞。
“顾学长，你当初为什么会向我告白？既然真的爱我，为什么不一直爱到底呢？我愿意为了你而努力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顾沂晋究竟当初为什么会向她告白，至今为止陌淋其实都不清楚。
她自问虽然长相和学习方面都不错，但也未必真的能入得了他的眼。
最关键的是，在此之前她从未和他接触过。
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只是因为“人长得不错”这种肤浅的理由而向她告白吧？
若真是如此，洛郁这个外语系的系花加学霸就不可能屡屡追他都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