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丹素表
在刘宏心里面,在目前帝国已经控制西域,并稳妥地控制住长城防线以后,在西北两个方向上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敌人,即使他想要染指南亚次大陆,也会选择走海路,经营印度沿海地区,扶植南印度的小国和贵霜人对抗,这可比帝国直接从西域出兵要划算得多,更何况在这个海上没有竞争对手的时代,一旦帝国掌握了海权,尝到了海外殖民和掠夺的好处,帝国就会走上一条彻底的扩张之路,而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所梦想的。
看着躺在甲板上,奄奄一息的两人,赵云觉得这辈子怕是都完不成天子交待的任务了,不管从那个角度看,想要让典韦和许褚能够熟悉水性几乎是难如登天。
随着巨大的水花,建章宫内的人工湖里响起了几乎恐怖的扑水声,看着在湖水中如同怪物一般挣扎的典韦和许褚,赵云在颠簸的船上,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是要讲天赋的,已经被逼着练了快半个月水性的典韦和许褚到现在依然和头一次下水时一样。
打开丹素表,刘宏不由一乐,实际上左慈和那些改行当学者的道家方士会去制定这个丹素表,其实也是他的主意,他虽然不太懂化学,可是简单的化学方程式还是记得些,当时还是在雒阳城外保密的庄园里,他写了一条简单的化学方程式来说明玻璃的化学反应,左慈他们就是靠着那条方程式最后把玻璃给弄了出来,虽然耗费了很长时间和资金,可是当制成玻璃以后,根据其间各种记录的数据来参照刘宏给的方程式以后,左慈意识道这种方程式对于丹学的重要意义,之后七八年里他一直都在致力于完成目前他和那些同僚在丹学上所知的元素表,现在总算是完成了,这在他看来对于推动丹学的研究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陛下,左先生求见。”御书房外,王越大步走进,朝刘宏禀报道,基本上除了内阁省和紧急军报以外,也只有帝国大学里各个项目组的学者方士能够随时进入建章宫,请求觐见。
“陛下,这是臣和其他同僚花费数年时间编制出的丹素表。”左慈将带来的一份文件交给了王越,这份丹素表其实就是一份元素周期表,当然没有后世那么仔细完备,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当然密谍司那无孔不入的监控,也让帝国的官僚们对刘宏充满敬畏,有的时候就连阳球,程昱和御史台都不知道某些地方的官僚贪赃枉法的情况,刘宏却会让密谍司将各种资料移交给御史台,当消息传出去以后,几乎帝国的官僚们都知道天子虽然看上去不太管政务,但是却牢牢地控制着整个帝国,而他们身边都有天子的耳目盯着,这种无形的威慑力甚至比御史台和阳球还有程昱这两个被官僚们所痛恨的酷吏还要可怕。
似乎被张让的话撩动了心思,看着宽阔的湖面,赵云心里也平白了涌出了一股豪气,天子让他去乐浪,委以重任,他必当不负圣恩。
看着挣扎越来越无力的两人,赵云不由叹了口气,朝身旁的士兵道,“把他们拉上来吧!”自从第一天他去救起两人时,差点被典韦给拖着一起做了水鬼以后,每次训练之前,赵云都会让士兵给两人绑上绳子。
三天后,当荀攸前往乐浪郡的时候,典韦和许褚已是能在水里游动自如了,不过两人暂时还离不开身上套着的‘衣服’,去了乐浪郡以后,恐怕还是要穿上一段日子的。
“陛下知道典将军和许将军不善水性,这训练了一段日子也没什么成效,于是便让军械局造了样物件,说是能帮两位将军尽快熟悉水性,这不东西做成了,陛下便让我送来了。”张让笑着道,对于天子身边的赵云,荀彧等人,他一向都是恭敬得很,别瞧这一个个都年少得很,可天子自己也年纪不大,而且一向喜欢用年轻人,谁知道几年之后这几位便成了大人物,还是交好为宜。
“幸苦张常侍了。”赵云目光落在了几个小黄门手里捧着的东西上,而这时张让已是替他介绍了起来,原来这东西倒也没什么稀奇,不过是用牛皮将竹木串起来制成衣服,穿在身上到了水里,绝对沉不下去。
看着赵云的神情,张让知趣的没有说话,天子身边,典韦和许褚都算不上将才,天子一向都是将两人当成可披坚执锐的猛将使用,而赵云,天子的期待就大得多,平时不当值的时候,这位英俊的少年将军可都是在细柳营里学习将略兵法,而跟在天子身边的时候,天子也时常会带他去枢密院,跟几位帝国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学些东西,这份栽培恐怕比起当年的曹操等人还要多上一些。
对刘宏来说,左慈所用的那些道家符箓来表示元素,虽然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让左慈改成他所知道的后世那些西方元素符号,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剽窃,而是帝国的学者耗费无数心血总结出来的,更何况他也觉得这些符箓符号更适合用做元素符号。
赵云作为刘宏身边的亲侍,平时也免不了和张让打交道,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宦官也颇有好感。待船靠岸后,一个箭步跳上岸后,朝张让道,“张常侍,不知有何要事找我?”
而站在甲板上的赵云也得以和张让闲聊了起来,这一次前往乐浪郡,赵云也是有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同样前往乐浪郡的许褚和典韦不同,他可以说是被外放,新组建的隶属帝国海军的陆战部队,他很可能将是主将,这对年轻的赵云来说,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所以在训练和典韦和许褚的时候,非常严格,没有丝毫丝毫情面可讲。
“赵将军。”就在赵云头疼的时候,湖畔边响起了宦官的尖利嗓音,回头看去,赵云看到了张让这个如今在雒阳也算是名声赫赫的宦官,身后的几个小黄门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让他进来吧!”听到是左慈求见,刘宏连忙道,算起来左慈有一段日子没主动来见他了,上一次还是他把最佳的黑火药配方给弄了出来,不知道这一次他又有什么突破,在刘宏的主导下,现在的帝国大学除了是帝国的最高综合性学府,还是帝国顶级的研究机构,不少项目是从他登基的时候就开始投入资金的,只不过一开始投入的资金不是太高而已。
“赵将军年少有为,此去乐浪,定能训练一支海中蛟龙出来。”帝国要建立海军直属的陆战部队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就连张让也是略知一二,而天子一向以来对赵云的喜爱也是显而易见,这次外放,出任军团主将他也并不是太惊讶。
听着张让的解说,赵云大喜,有了这东西,想来典韦和许褚总能会水了吧,这时典韦和许褚也已经从甲板上爬了起来,都是将信将疑地看着赵云手里抓起的两件衣服。
可以说,基本上给自己的帝国已经搭好一个架子的刘宏在这几年开始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内政他基本上交给了内阁省打理,他所要做的不过是督促御史台盯紧那些一刻放松警惕就会出状况的官僚,而阳球和程昱这两个被称为比孝武皇帝时代的张汤还要可怕的酷吏则做得很好,基本上帝国人口集中的地区都处于御史台有力的监督中,尤其是中央政权里,敢于贪污的官僚几乎变得是凤毛麟角,毕竟帝国的官俸优厚,谁也不想冒着杀头抄家,全族株连,死后还要遗臭万年的风险去贪墨钱财。
御书房内,刘宏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把三个儿子给教育好,保持帝国百年的开拓和进取,想到这里,刘宏不由笑了起来,说起来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实际上他很宠爱三个儿子,但是他的身份却让他不能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在某些问题上对儿子施行以严厉的教导。
在甲板上,赵云大声地指导着典韦和许褚和两人如何划水,这一次不再沉下去的两人总算是能象样地在水里朝前游上一段距离,时间长了以后,摆脱对水的恐惧的两人,很快就开始熟悉起水性来。
此时的帝国呈现出了一种连刘宏都无法形容的状况,政治上,类似明朝的内阁制,可是文官却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架空他,而且也没有臭名昭著的言官敢找他麻烦,反倒是类似言官的御史台掌握着纠察官员的实权,让内阁省的官僚们老老实实地专注于政务,军事上,枢密院和参谋制度的建立让帝国军的组织看上去更像是一支近代军队,而经济上,由他主导的利益集团几乎垄断了帝国的各个经济领域,在对外事务尤其是新开辟的陆海贸易上,帝国的官僚和豪强还有地主几乎是一边倒地倾向了他。
这段时间里,枢密院倒已经是把帝国海军的编制重新归化了一遍,认为从陆军里调人直接去海军,还不如在沿海的郡县征召通晓水性的良家子进行训练要快得多,于是帝国海军制定的规模上看,将拥有和陆军相当的庞大规模,不过枢密院由于不涉及帝国的经济和政治,所以他们开出的海军计划,虽然很详细完备,但多少有点不切实际,于是到了刘宏手里整个计划前期认为应该征募的五个军团帝国海军,直接被砍成了两个,而且五年内暂时只在乐浪郡训练一支,海军想要大规模建设,起码得等到孙坚带着帝国远航的舰队从罗马回来,到时候以大批有远洋经验的帝国水手为骨干,建立海军要快得多。
帝国的海军建设,对于刘宏来说,舰船好造,人才却难得,毕竟对于以陆地霸权称雄的帝国来说,要转向海洋所需要的人才,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培养出来的,更何况关于海军军官和士官的训练项目和操典,他还得等远航罗马的帝国舰队回来,让枢密院专门派人去搜集资料来编写教材。
踏进御书房的左慈,脸上堆满了笑意,这一次他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帝国大学里的各个研究组,有关墨家机关学那一块几乎是每个月都有新成果出来,目前帝国的各种工坊里用到的荆棘齿轮系统,各种新的车床都是墨家机关学的杰作,帝国大学里那么多研究组,可以说只有墨家的机关学是唯一对得起天子每年投入的大量资金的,所以在帝国大学里,那些该死的机关学学者总是趾高气昂的,好在他们这些研究道家丹学怎么说也制出了水琉璃,还不算地位太低,不过人争一口气,左慈可是做梦都想让道家丹学成为帝国的显学。
“快把船摇过去。”说实话,在刘宏的敲打下,张让这十几年里一直都安分守己,和赵忠一起被逼着做好人还真上了瘾,这几年做得善事不少,而原本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十常侍现在连影子都不见,一个个都是守正持身,让宦官的名声也开始转向正面。
在赵云的逼迫下,典韦和许褚套上了两件衣服,然后再次下了湖,这一次两人到没有再胡乱挣扎,最后两人稳稳当当地浮在了水面上,让两人大是欣喜,这半个月里,两人可是经常给赵云操练水性给操练个半死,如今可好了,不必再喝水了。
“你该不是只带这一样东西来见朕吧?”笑着收起手里的丹素表,刘宏看向了左慈,因为他从左慈自得的表情里看得出,他还有更好的东西没拿出来。
可以说,整合整个帝国的顶尖人才,投入专门资金进行研究,这种集中式的科技发展模式很适合刘宏领导下的帝国,基本上他除了一开始给出了一些方向上的建议以后,帝国目前飞速前进的科技可以说都是那些原本被埋没的帝国学者的功劳,他充其量只是起了些促进作用,可是偏偏这种促进作用却起到了无比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