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等我回来
无论过去多长时间,闻笙每次看到林绥芬的时候,依然无法平静以对。
她站在那里,胸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竟有些不知所措。
“妈,你怎么来了?”周聿怀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之色,很快又恢复如常。
临近春节,林绥芬几乎每天都会给儿子打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嘉州。好几次被烦得不行,周聿怀干脆推脱说工作忙,今年就不回去了。
万万没想到,林绥芬会一声不吭找过来江州。
“她怎么会在这里?”林绥芬的视线停留在闻笙的身上,脸色阴沉,踩着高跟鞋走进茶水间。
她回头看着儿子,声音在不知觉间拔高:“这就是你不回嘉州过年的原因?”
闻笙很快就明白过来,母子之间兴许有什么误会。她并不想掺和他们的家事,朝林绥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周总,林阿姨,你们聊,我先回去做事。”闻笙说完捧起咖啡杯,快步离开茶水间。
擦肩而过的瞬间,林绥芬一把拽住闻笙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咖啡,朝她的身上泼过去。
滚烫的液体洒落在闻笙的身上,她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
“妈,你在干什么?”周聿怀脸色惨白如纸,冲上前护在闻笙的面前。
“阿笙,你没事吧?”
闻笙紧咬嘴唇,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林绥芬。
从前她就不待见闻笙,想方设法阻止两人单独相处。如今闻亭书已经不在了,也就没必要继续再装。
在林绥芬的眼中看来,自家儿子是人中龙凤,不是闻笙这种女人能高攀得起的。
以前不能,现在更不可以!
尤其闻笙还是害死闻亭书的间接元凶。
如果当年闻笙没有坚持留在学校过寒假,闻亭书就不会驱车前往燕京,在路上发生车祸。
“你到底要不要脸,居然跑到我儿子的公司勾引他,跟你那个偷人的生母一个德行!”林绥芬那里还有半分有钱太太的模样,指着闻笙便开始了破口大骂。
“你不是已经搭上傅家的那个私生子了吗,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儿子?”
“贱货生的女儿,还是贱货!”
周聿怀的脸色转为铁青,上前拽住林绥芬的胳膊,破天荒第一次吼了林绥芬,“妈,够了!我先送你回去,有什么到家了再说!”
儿子对闻笙的维护,就像给林绥芬添了一把火。
“你居然为了这个小贱蹄子吼我?聿怀,我哪句话说错了,以前她借着问作业勾引你,现在又一脚踏两船把你和傅家的那个私生子玩弄在股掌之间,手段高明得很!”
“她知道你现在当上老板,用尽手段接近你,居心可测。”
“像她这种寡廉鲜耻的女人,为了钱跟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亭书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她!”
此时周聿怀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为惨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妈,别说了!”
“我偏要说!”林绥芬的骨子里本就是泼妇,嗓门特别大,唯恐公司的其他人听不清楚。
“当初傅家的赔偿款,这个小贱人一分钱也不要,装什么清高!转过身,她就搭上杀人凶手的儿子,不就是看中傅家的钱吗?儿子,你听妈一句劝,千万别被她蒙了双眼!这个女人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
话落的瞬间,闻笙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小鹿眼充满了震惊,“你——你刚才说什么?傅家的赔偿款?撞死我爸的不是司机不是姓林吗?”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脑子却保持一丝清明。
林绥芬这人虽然市侩、泼辣,却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刚才她说闻笙勾搭上杀父仇人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初肇事的司机很快就被控制住,警察说是跟家里人吵架喝了酒,才会失控撞上闻亭书的车。
“呵,在这里装聋扮哑呢。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半点数吗?”林绥芬嗤笑说。
涉及闻亭书的事,闻笙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扑上前拽住林绥芬的衣角,惶恐地问道。
“傅家的赔偿款是怎么一回事?肇事逃逸的司机姓林,不是姓傅,几年前已经在监狱里病逝了——”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有一回事?”
“为什么说我跟杀人凶手的儿子在一起?”
到最后,闻笙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她的一双小鹿眼猩红,情绪异常的激动。
见状,周聿怀用力扯开林绥芬,“妈,别说了,阿笙她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傅裕和就是当年撞死你爸的肇事司机,那个司机不过是收钱替人顶罪而已!你跟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良心不会疼吗?”林绥芬被激怒了,一时间哪里还管得住自己的嘴巴。
宛如一道惊雷落在闻笙的身上,此时她的耳朵“嗡”了下,脑子就像被灌了浆糊一样,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定也不能动。
不可能!
傅裕和怎么可能是撞死闻亭书的肇事司机?
当年的那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司机也被判了刑,该给的赔偿款也都支付了。
闻笙一分钱也没有要,因为那是用闻亭书的命换来的钱!
周聿怀忍无可忍,直接拽住林绥芬胳膊,强行往外推。她心怀不忿,还在那里叫嚣。
“贱人,你害死自己的父亲,为了钱攀上杀父仇人儿子的床,臭不要脸!”
闻笙狼狈站在吧台旁边,浑身颤抖,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干活?”陈溪吼了一嘴,原本围在门外看热闹的同事,瞬间散去。
她扭头独自一人走了进来,上前扶住闻笙,关切地问道。“笙姐,你没事吧?我扶你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然后送你回家?”
闻笙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在陈溪的搀扶之下,她艰难回到办公室里坐下来。
她的身体一直抖,大脑就像宕机了一样,无法思考问题。
“笙姐,先喝点水。”
闻笙接过杯子,手一滑差点打翻。她垂着头,声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陈溪“嗯”了一声,默默退出办公室把门关上。
恰好这个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闻笙强撑着拿起手机,发现是一条来自周聿怀的短信。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