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日快乐
海边。
“想在这过生日？”赫连烬向沙滩上走去，海风凉凉的吹过来格外舒适。
“我已经十多年没过生日了。”陆司衍跟在赫连烬身后，“只是想要你组装的电脑。”
赫连烬盘腿坐下，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就因为你也不重视，所以我也忘了。”
“抵消了。”陆司衍在她身旁坐下，嗓音低沉，“我帮了你，你也帮了我。”
“报酬？”
“嗯。”
赫连烬侧头，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血痕，“回去抹点药吧。”
“嗯。”
陆司衍的心情不是很好，气压低，神色看上去也添了些苍白和疲惫。
“你知道吗？”
闻言，陆司衍抬眸，等她继续说。
“最初我父亲想给我起名赫连狱，因为他希望我下地狱，后来呢，把我的身份抬到了明面上制衡，改名为赫连烬，又说他是希望我化为灰烬。”赫连烬缓缓道来，语气平淡，“他手中的枪无数次对准了我，那黑洞洞的枪口，以前我也有难过的。如果他也是病人，那我会原谅一些。”
陆司衍眉梢的冷漠染上杀气。
“我身上的疤痕，大部分都来自于他。”赫连烬垂眸，轻轻的勾唇笑了，“我留着，想永远铭记。其实外界对你的传闻一点也不准确，竟都不如放在我身上。”
“你想杀他。”
“对。”赫连烬的声音很轻，“你已经很好了。”
陆司衍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默，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剩下海水涨潮退潮的声音。
陆司衍蓦地打断了沉默，“多说说你的过去吧。”
“还有什么过去？”赫连烬挑眉，“难不成想知道我怎么成为无妄怎么大闹黑三角的？”
陆司衍眼眸一弯，唇角牵起，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些我都知道，说说我不知道的。”
“还有啥？”
“情史。”陆司衍一字一句道。
“……”
早知道不乱说话了，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方便说？”
“……”
她确实不想说。
“小小年纪就早恋？天天打打杀杀还有空谈情说爱？”
“……”
依旧是沉默。
“对方是谁也不能说？”
“……救命恩人？不过我也救了他。”赫连烬眉心跳了跳，“而且没早恋，没开始，没在一起。”
陆司衍唇角的笑越发冰冷，“又一个过命的交情？”
“……”
“你喜欢他？”
“……”
赫连烬沉默到底。
“难不成我才是那个替身？”
“……哦，那倒不是。”
陆司衍冷笑，“还以为你打死也不说话呢。”
“……”
继续沉默。
陆司衍也没再追问，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
直到陆司衍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可能要再逗留几天，银钵出了点问题。”
“好，那你们暗堂的考核怎么办？”
陆司衍连连冷笑，“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赫连烬讪笑两声，“那不是我也参与嘛。”
“就你那手，还想参与？”
“……或许我可以用一只手？”赫连烬稍显低调地试探着问。
陆司衍转了转手上玫瑰金色的戒指，“不着急。周一是黑三角的人，同时也是暗堂的人，他都知道了你是q，名义上你已经能在暗堂横着走了。”
“哦……对了，暗堂知道你和黑三角的关系吗？”
“不知道。”
赫连烬目光锐利，“那你暗堂那两好兄弟也不知道？”
“不知道。贺慎知道的要多一些，怎么了？”
赫连烬撇撇嘴，果然对姜淮真的很特别啊，就像是正宫一样，知道的秘密最多了。
“没事，就好奇。”赫连烬摸了摸肚子，“走吗，我饿了。”
一道红光突然在海面反射过来。
陆司衍和赫连烬敏锐的察觉到十点钟方向，也就是他们身后小岛上，有狙击手。
大意了，要不是反射他们还没发现。
赫连烬扬唇，“乖乖在这呆着，爷保护你。”
陆司衍一把按下刚要起身的赫连烬，“安分点，用不着你。”
红点出现在陆司衍后脑勺的位置。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周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哇，厉害啊，这就是影卫？”
“算是？”陆司衍神色从容，“黑三角他们都叫修罗卫。”
“你真是取名大神。”赫连烬起身拍了拍衣服。
陆司衍起身，揽过赫连烬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勺，清冽的吻落下，温柔又缱绻。
……
“想吃什么？”陆司衍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磁性的嗓音略沙哑。
赫连烬摸了摸唇上还残留的温热的触感，心不在焉，“牛排吧。”
高档西餐厅里，点完餐后赫连烬让陆司衍一个人先坐下，她则借口上厕所跟服务生悄咪咪地说了些什么。
“看看菜单，想吃什么？”
赫连烬扫了眼，又是英文，她稍显不耐地推了回去，“看不懂，你看着点吧，我不挑食。”
陆司衍想起来她猪肝鸭血一个不吃还有发表的文献，“……能写出sci，却看不懂菜单？还不挑食？你了解自己么？”
“谦虚一点啊。”赫连烬抬了抬眸。
陆司衍招手用英文点了一些牛排意面。
赫连烬随便从桌边的杂志里挑了一本出来看。
刚翻开第一页，她顿了顿，合上看了眼封面。
是一张线条利落，轮廓锋利清晰，矜贵淡然的侧脸。
“认识？”陆司衍瞥了一眼。
赫连烬将杂志放了回去，淡淡道：“不认识。”
“f洲的总理事，霍修冕。”
“就那个暗杀你的？”
陆司衍微微偏头，“倒不至于。”
“f洲能容忍黑三角？”赫连烬眼神疑惑。
“理事会不能，霍修冕还算和平相处，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他不会用。”
赫连烬挑了挑眉，还挺了解。
“呀！真巧啊！司爷怎么也在这？”一副cos装扮的白狐揽着性感美女走了过来，“哟？这是女的？”
赫连烬眼神一亮，别说，还真挺还原。
“女朋友。你怎么在这？”陆司衍微眯着眼睛，语气明显不悦。
“吃饭啊爷！”白狐眼尖的瞥见了桌上那本杂志，抽了过来，“那霍大人怎么天天上杂志？孔雀开屏似的。生怕那走丢的未婚妻看不见啊！”
见没人理他，白狐翘着兰花指指向陆司衍，语气嗲得不行，“你可别跟霍总理那恋爱脑学，一天到晚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的，天天找我麻烦！”
陆司衍的眼神游移不定，双腿交叠，懒洋洋的，“你要能给他找到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黑户。”
“……你可真会说笑，每次都要找人，让他给照片又不肯给，就说惊才绝艳，跟放屁似的！”
赫连烬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很熟？”
“不认识。”
白狐补上：“总理大人天天逼我给他找未婚妻，我都快被烦死了，酒吧都要开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未婚妻抽什么风，碰上霍总理还不满意要逃婚，脑子有病吧！”
他带来的女伴捂着嘴嗔笑道：“白狐大人这话可别被听见了，不然您那酒吧又要被炸一次了！”
闻言，白狐立马哀怨地拖了个凳子坐到陆司衍身边，“爷，要不我说您把f洲理事会都给杀了吧！我真受不了我的酒吧我的庄园天天被轰炸了！”
陆司衍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个位置，不
不冷不热地视线轻飘飘地扫过他，白狐立马拖着椅子跑远了，“得得得！我错了爷，我不说了，我换家店吃饭！”
见他们走了，赫连烬追问：“为什么不想夺了f洲的权？”
“两败俱伤。”陆司衍修长的指尖轻叩着膝盖，漫不经心的。
赫连烬眼角微微弯了弯，“原来司爷也有忌惮的人啊。”
她才不信呢。
陆司衍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似轻蔑。
赫连烬眼角笑意更甚。
嗯，这个表情才是真实的。
牛排意面慢慢都上齐了，餐厅里播放着好听的“love story”。
舞台上还有钢琴演奏和伴舞。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餐厅里的灯光突然全灭。
两个服务生中文还不太标准，推着心形蛋糕，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而来。
“先生，这是这位小姐给您定的生日蛋糕和鲜花，祝贺先生生日快乐，余生顺遂。先生小姐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服务生将刀叉递给了“寿星”陆司衍，玫瑰花也送进了他怀里，随后点燃了蜡烛，“还请先生许个愿吧，生日当天许下的愿望一定都会成真的。”
其实从一开始，陆司衍眸中就闪过诧异，抱着花束的手都紧了几分，深邃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赫连烬，许久，他垂眸，唇边溢出一声轻笑，闭了闭眸，似乎是在默默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好的，再次祝贺先生生日快乐！接下来还希望先生小姐可以在本店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陆司衍起身，切了一大块蛋糕递给赫连烬，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眸，虽看不清神情，但他周身的气息都很温柔。
“正好进来之前看见门口的广告，生日嘛，还是要过一下的，虽然有点晚了。”赫连烬尝了口蛋糕，清澈的眸漾着层层水波，唇角的弧度明显。
“愿意和我一起过个生日吗？”陆司衍的嗓音低而磁，“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的生日都在一起过。”
赫连烬眉宇间闪过暗淡，他一定知道，她的生日向来是不详的。
随即牵起唇角，笑容明媚，“好啊。”
“许个愿望吧，小寿星。”陆司衍重新点燃了蜡烛。
赫连烬眼睫颤了颤，这还是她第一次许生日愿望。
她刚闭眼，双手合十，陆司衍清浅的嗓音夹着笑意，“你的愿望要说出来才会灵。”
“嗯？”赫连烬不解地歪了歪头，“我没过过生日，还有这样的说法？”
秦霜过生日都从不许愿呢。
而且他怎么没说出来？
“有的。我不说只是因为我没许愿望。”陆司衍很自然地说着，看上去倒有几分可信。
赫连烬也没有怀疑，双手合十，十分真诚：“那我希望我能早日研究出忘忧的解药。”
陆司衍眸色深了深，唇角笑意不减，语气笃定：“会的。”
赫连烬眼睫闪动着，也许从前那个不详的日子，也会有新的定义，赋予新生意义的人，是陆司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