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小炮当家 责任到人

    余风看了看他，见到他这副表情，知道自己想对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剩下的两门炮也不用试了，铁定是“试射成功！”的。

    而这种霰弹枪，是立即生产了就可以投入使用的，火器营的训练过程，照样适用这种枪械，从这一点说来，这比重新开发出一个全新的武器来，更为节省资源，这也是让余风大悦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之所以就这样撇下吴嫣然，急匆匆的而且，那是因为刘生敏告诉他，匠户营里试着制造的火炮制作成功了，请他前去观看试射，检验成果。虽然只是极度简单的虎蹲炮，但是，对于风字营来了，可就是一等一的大事了，这意味着，一支近现代军队所缺的最后一个环节—重火力打击支援，也被风字营填补上了，而有了这大炮，风字营的战力，无疑是一个质的飞跃。

    “这么小？”余风微微有些失望，在他的想象当中，就算是再落后的陆军炮，也的像拿破仑时代的法国炮兵一样，用马拉着，一个炮管架在两个轮子上，整个虎蹲炮和他记忆中的那种陆军野战炮比起来，简直像个玩具一样。

    余风也就随口问问，他知道，若是不确定绝对安全的话，刘生敏也绝对不会让自己靠近这些大炮，更别说亲自点火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虎蹲炮，是一种轻型火炮。长约两尺，重约三四十斤，整个炮身熟铁所制，在炮身上有五六道铜箍。在炮口处有铁爪铁绊，用铁钉固定于地，以减后坐力。炮口内可装填上百小铅丸或石弹，散布面积大，对于密集进攻之步卒效果尤佳。因其轻便的缘故，甚至可配骑兵。

    要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实际上，这种手持一窝蜂，确切的称呼，应该是多弹火枪。整个枪身用精铁铸成，枪口口径小，枪身管短，但能装百枚铁砂铁粒小弹丸。更重要的是，这种体积，枪小可挎腰而携。在使用的时候，先将前端铁脚插于地，尾抵小木桩，使枪口持平或者呈仰状，点火后百弹齐飞散射面极大，杀伤力非常可观。

    一次性的？余风明白这话的意思了，这炮不光是炮膛，无论哪里坏了，都是直接回炉的下场，不过，这些人也太奢侈了一点了吧，就是他有钱，也不是这样个烧法。

    “你看，这像不像小时候咱们放爆竹……”余风话没说完，就听得一声闷响，仿佛夏日里天边云端上的一个惊雷一样，然后，脚下一震，登时就是一个趔趄。

    余风挥挥手，就看见站在炮门附近的一个炮手，点燃了引信，然后快速朝着后面跑了几步，用手指塞住耳朵，蹲了下来。

    “已经够大了！”何麻凑了过来，笑着对着余风说道。眼前的何麻，和当初余风在天津卫找工匠时候看到的何麻，可是截然不同了，他当时给余风做中人的时候的满脸的油滑，如今都已经消失不见，而今在他的脸上竟然隐隐有了一些精干的模样，虽然他不是工匠出身，但是在这匠户营做试百户，也做了数年了，这些技术上的道道，他还真的懂得不少了。

    “大人！”刘生敏急忙一把扶住了余风。

    在余风的面前，就摆着这样的三门炮，炮口处的铁爪早已经紧紧的抓在地面上了，而一干工匠，早已经齐齐等候在炮的附近，等待着余风的到来。

    “大人，当初戚爷爷打倭寇的时候，就用过这虎蹲炮的，后来戚爷爷守九边，这虎蹲炮也用的不少，那时候，城墙上可没有这虎蹲炮趴着的份儿，这些炮，都是放在马背上用的，再大的话，这马可就吃不消了。”

    看到忙碌完毕的炮声们，朝着这边示意，刘生敏请示余风：“大人，可以了！”

    “这边请，大人！”刘生敏引着余风走了过去，余风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几门炮，别的不说，就光这几门炮身上，耗费的铜就不少，看来，这些工匠用心是用心，可真的没给他打算省多少钱。

    “大人，这炮咱们是整体铸造的，和火枪不同，在铸造的时候，这炮膛肯定是要加料的，真要是炮膛出了问题，这门炮，就只能回炉了！”

    这位苏掌柜很惊艳，很是让人眼前一亮，这一点，余风承认，不过，这绝对不是他留下来的理由，和刘生敏带来的消息相比，这点惊艳，实在是太相形见拙了。

    “这个，你们铸造好了，这是第一次试射？”

    “二十……不，十五！”刘生敏斟酌了一下，取了一个保险的数字：“十五发以前，绝对没有问题！”

    “大人，这个和火枪不同，咱们的火枪，用灌钢打制，是没有问题的，但这虎蹲炮，是整体铸造的，没得比啊！”

    “那炮膛呢？能吃得消吗？”余风有些怀疑，大炮还要换炮筒呢，他可不信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能高过后世，若是炮膛坏掉了，岂不是整门炮都没用处了，更严重的是，这对于操作的炮手，可就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谁也不愿意，开一次炮就去生死关转悠一圈吧！

    随着余风朝着后面安全的地方走去，几个炮手忙碌起来，用裹着布条的木棍清理炮膛，然后装药，填上弹丸，一群羊也被赶了出来，拴在炮口前面二三十步远的木桩上。

    “不！”刘生敏和何麻异口同声的拒绝道。开什么玩笑，大人亲自试射，要是炸膛什么的，谁负的起这个责任，大人身份尊贵，在远处看看就可以了，这种危险的活，谁干都行，就是不能大人干。

    这一次比武大会，匠户营的那一位荣誉之剑获得者，新任的百户，用以夺冠的作品，是一窝蜂的改进版——手持一窝蜂，余风当时看到这东西，就是眼前一亮，立刻就决定了匠户营的这个百户的归属。

    刘生敏脸上有点讪讪，这怎么可能呢，要不试射，谁敢在大人面前献宝啊，到时候出了纰漏，这不是好心办坏事，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见到余风微微皱起了眉头，最了解余风心思的刘生敏，凑上前来，对着自己的老爷说道：“大人，这一门炮，从材料到人工，不过是一百多两银子，比起大人当初说的价格，低了很多，倒是那些弹丸铁砂之类的，消耗不在一个小数！”

    “那你们有没有试过，一门炮，最多能够发射多少次后才报废？”余风指指站在试射场附近的一个手持火枪的士兵说道：“像咱们的火枪一样，能够打多少弹丸，就不能用了，这个，也要做到心中有数，要不然，将来就算你们造出了再好用的火器，谁又敢用？”

    “放的都是铁砂，不过，铅丸，铁片，甚至瓷片碎石都可以放的，只要能放进去，就能打得出来！”

    “炮膛里放的什么？”余风微微咂舌，记忆当中，被机枪扫射过后，也就这景象了。

    “我来试射？”余风味道。

    “那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余风点点头，朝着那边正在翘首企盼自己的那群匠户走了过去：“大家能够用心做事，不辞辛苦，做出了这等利器，该赏！参与研发的人，每人赏半年的饷钱，为首的，赏一年！不过，刚刚你们百户也给我说了，这炮打个十五发没有问题，那么，我希望，将来匠户营每一门造出来的火炮上，都有着制造者的姓名，到时候出了问题，或者没有打到十五发就报废了，我可是要罚，要追究到人的，咱们把话说开了，莫怪到时候我言之不预！”

    那就够了，什么样的战争，这样的小炮都要发射到报废呢？余风认可了他的说话。

    哦！！余风有点兴趣了，敢情，这个炮还是便携式袖珍型的啊，那自己的要求就有点不靠谱了，不过，这么一丁点儿的炮，又能干得了什么，还不如几只火枪齐射呢？

    他站起身来，朝着前面看去，眼前的情况，让他大为满意。刚刚被栓到木桩上的那十几只羊，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全躺在地下了，那情况，叫一个惨不忍睹，说是千疮百孔都不为过，一片血泊中，除了还微微抽搐的几只羊以外，连系羊的木桩，也不知道被炮轰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用！”余风摆摆手，耳朵里轰轰作响：“这动静还真大，我说错了，这不像咱们小时候放的爆竹，这就是天上在打雷呢！”

    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并且能做出成品来的工匠，当然要毫不犹疑的赏赐。余风在这一点上，一点都不带心疼的，实际上，在这方面他能给匠户营提出的建议，根本就不多，若是不是这个匠户做出这样的东西来，他还真的想不到霰弹枪上面去，他老琢磨着为自己日益处换装完毕的火枪队配上大炮去了，这些枪械上的改进，他纯粹就是一个门外汉。

    “这个，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我只要你告诉我，这样的炮，能够打多少发，在那之前，我开炮的士卒才没有危险？”

    “大人，你到那边坐着就可以了，属下演练给大人看！”

    看到这种火枪，余风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不就是一只霰弹枪吗？虽然牺牲了射程，但是，这火力的覆盖面足以补充这个缺陷了，在野战中，对于高速冲刺而来的骑兵，或许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若是在像平壤这样的城市里，这样的武器，可就算的上是大杀器了。要是一个狭窄的街巷，两三个拿着这样的霰弹枪的人守住路口，保持不间断的发射，那来多少人都是白搭，不够死的。

    便宜？！便宜就好！余风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一百多两银子，好吧，就算两百两，铸造一百门，也不过是两万两银子，这个价格，倒是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