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你该死了
四道主菜？！
满桌的全神宴，堆满了亚空间神祇的尸骨，如此盛席，却说缺少主菜，还是四道？
休斯蒂斯开始为自己的狂言感到后怕，同时，又对眼前的存在感到由衷的恐惧。
苍白的可怖之物没有急着要它给出答复，而是看了看自己那双手，那非人之美的鳞膜下方的骨骼与血肉中，还夹杂着紫、黑、绿、蓝这四种颜色的碎片。
渣大魔休斯蒂斯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是一位未知的亚空间主神，而且对方以屠戮混沌诸神为乐，祂甚至以这些神祇为食物。
休斯蒂斯的思维在这一刻不再打结，它终于明白为何它会对有一段时间的亚空间产生记忆混乱。
或许，这就是对方在混沌中虐杀诸神之时。
“我愿意成为您的神选……”
“上一个说这话的，是色孽。
我曾将祂变成恐虐的形状，又将恐虐杀死在祂的尸体上，我的手上沾满了祂们的一部分，直到现在也未剔除干净。”
第六邪神的声音隆隆作响在这片不知名的诡异空间内，让一切都在祂的阴影下扭曲，像是要从三维伏低变成二维。
休斯蒂斯没有那份想象力，去想象勇气之神与艺术之神被杀死在同一处的场景。
这两位从来都不对付的混沌主神，竟然会选择联手抗敌。
可怖之物的手掌扶上了餐桌，这让休斯蒂斯看到了上面四种与苍白相异的色彩。
有个声音在告诉这个渣大魔，眼前的存在，说的是真的。
它开始回想起一个传说，那就是混沌主神具有绝对不死性，即使是表面上被杀死，也会从混乱的混沌时空中归来，因为祂们的源头是现实宇宙生命的各种极端情绪。
源头不绝，四主神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休斯蒂斯引以为傲的四神共选在全神宴之主的面前，什么也不是。
“您的伟大计划，终究需要微不足道的尘埃铺路，我愿意在我那个该在的位置上，发挥我最大的作用。”
渣大魔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渴求着继续存活，眼前巍峨的恐怖，超越它的想象。
对方杀死过四位混沌主神，而四位混沌主神哪怕只是复活了，就让对方感到不悦。
休斯蒂斯甚至觉得自己能和对方交谈几句，就已经是此生最大的荣幸了。
“那么，垫脚的，你那颗脑袋瓜子，有没有可以算计辛烈智的本事？”
可怖之物的大手伸向餐桌。
休斯蒂斯本能的想要护住头颅，但它死咬着牙忍下了。
死亡恐惧带给它的各种想象都未具现，那只大手只是抓过一只神祇尸骸，接着，休斯蒂斯听到了进食的声音。
那些仅次于混沌主神的存在，在一点点被苍白撕扯，最终从这個世界上消失。
休斯蒂斯得到了一个难题，但它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它道：“我当然没有，我怎会有您那样的智慧，我只需要作为您的一粒棋子，便可以起到那样的作用，我对此坚信不疑。”
进食仍未停止，餐桌的主人又捞起一道小菜。
当祂可能塞了点牙缝后，祂将这道小菜剩下的东西，轰隆一声，丢到了餐桌上的臭虫面前。
休斯蒂斯头皮发麻。
它的面前，是九首神祇阿柏忒斯，这是一位与奸奇有神职重合和冲突的次级神。
阿柏忒斯的神性无人知无人晓，所有人包括奸奇在内，只知道阿柏忒斯是与奸奇相关的神祇，有时候阿柏忒斯又被称为谜之神。
有人说祂代表着困惑，不清晰的未来，但从未有人证实过这一点，阿柏忒斯的口头禅是：
如果你看不到自己的未来，那么是否意味着，你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未来，从而意识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奸奇与阿柏忒斯的关系令混沌中的一切感到困惑，因为万变之主与谜之神应该是对立的才对。
可奸奇却异常喜欢阿柏忒斯，从不去寻找祂，也不去找祂的任何麻烦。
这跟色孽与厄洛琉斯的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来奸奇收获了阿柏忒斯的青春版卡洛斯后，也依然遗憾没能和阿柏忒斯坐在一起抵足而眠彻夜长谈一些谜语。
或许在阿柏忒斯死亡之时，万变之主会带着遗憾的感叹一句“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要我教你怎么把自己的脊椎和头骨换成阿柏忒斯的？”
渣大魔的失神令混沌欺视感到不满。
休斯蒂斯这才幡然醒悟，它向最近的头颅靠去。
它将自己的一切撑开，就像是一层血肉薄膜，艰难的将那颗阿柏忒斯之首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九分之一的次级神力量植入，并未给休斯蒂斯带来太多的升华，它虽然强大了不少，但远称不上达到神祇的程度。
它饱受痛苦的将谜之神头骨植入自己身躯后，将自己扭曲的身体一点点掰回能看的形状。
然后它向银河与亚空间的至高掠食者请求下一个命令。
“你现在拥有了阿柏忒斯的一部分，根据混沌的某种规则，奸奇不会对你产生恶意和提防，我需要你将剩下的八个头骨拿到现实宇宙。
我要你找到具有而立之年、佝偻老妇、花季少女、冢中枯骨、吟游诗人、赤子之心、善意谎言、若即若离这八种特征的八个人，将这些头骨带给他们。”
这吩咐听上去，似乎有些太简单了。
休斯蒂斯很想说“我可以为您做更多的事”，可是它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工具是不该提出建议的。
“遵您的命令，无上的存在！”
休斯蒂斯的身体慢慢改变着，它的身体迁就着阿柏忒斯的头骨，它慢慢变成了阿柏忒斯的模样。
接着，一些混乱的记忆涌入休斯蒂斯的脑海中。
它看到了阿柏忒斯是如何死亡的。
那种直面的恐怖，无法言喻，无法接受。
阿柏忒斯的记忆都在回避着这一切。
在出发前，休斯蒂斯小心询问了苍白神祇的名号。
“我，光欲！”
认知屏蔽全部撕裂开来，休斯蒂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差点就要自我爆开死掉。
它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在整个银河受欢迎到何等地步，也不知道有多少生命赞美对方的光明伟岸。
它只知道，这个名字，在亚空间中，光是响起便是一种绝对的恐怖。
假使次级神有学前教育，大概是这样的。
“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能存在着一个极其可怕的名为光欲的真正邪神，祂以你我为食物，祂的残暴超越一切生命，祂……
不好意思，忘了你只是个次级神，让你听到了祂的名字。
你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