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走水
刀剑即将没入被子的那一刻,一阵风从后方袭来,小荷的手腕蓦地被人扣住。
来人用力一拧,小荷吃疼的痛呼一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榻上。
被中的人缓缓的坐了起来,冷冷的看向小荷。
小荷看清那人的面孔,面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皇后……怎么会……”
再一转头,看清抓住自己的人,小荷蓦地瞪大了眼睛。
喜公公?!
他不是皇上的人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皇后并未给小荷问话的机会,与扣住小荷的人道:“拖下去,杀了。”
“不……”
一个字方出口,小荷立即被人点了穴道。
喜公公有些迟疑的问:“就这样杀了,不审了?”
皇后摇头,“没有必要。”
想要她儿子性命的,无非只有那几个人。
喜公公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小荷下去了。
原本躺在地上“死”去的陈嬷嬷,也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她的心脏位置比常人偏一些,所以插在胸前的这支簪子,并没有伤到她的要害。
林嬷嬷带着太医从外面走了进来,太医去看受伤的陈嬷嬷,林嬷嬷则绕过屏风,与皇后行了一礼后,上前去搀扶皇后下榻。
不多时,房内便重归于静,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喜公公把小荷带到一处无人的宫殿,早已守在宫殿内的两名太监上前,从喜公公手中接过人,将人拖进殿中,用麻绳将人绑在椅子上。
小荷被点了穴道不能说话,整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不住的颤抖着。
喜公公也不理她,与其中一个太监耳语几句,那名太监会意的点了点头,飞快的退下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先前离开的那名太监带着另外一名太监回来了。
小荷看到那人,双目猛地瞪大,眼睛里不断的流下了眼泪。
这名太监,正是与小荷苟合的小恒子。
小恒子一看到被绑在凳子上的小荷,也慌了,扑通的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哭喊道:“干爹,我知道错了,求干爹绕了我这一次。”
喜公公冷眼看着他,抬手打了个手势。
那两名太监立即如法炮制,将小恒子绑了起来。
喜公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宫殿,往皇帝的寝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宫内座宫殿上一阵火光冲上天际。
直至天初初亮的时候,才被扑灭。
宫殿失火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各种类似“天灾降临必有妖孽现实”以及“祈国气数将尽”的传言,止不住的疯传着。
被罢官赶出兵部尚书府的李蕴夫妻二人听闻昨夜被烧的是李贵妃的宫殿时,当场晕倒过去。
醒过来后,两人都没再做东山再起的白日梦,收拾细软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京城。
宜妃得知此事,立即命人请八皇子过来,质问道:“李贵妃宫殿走水的事可是你干的?”
八皇子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不悦之色,沉声道:“不是。”
宜妃看了他半响,见他不似说假,暗暗的松了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越是到这种关头,越是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知道吗?”
纵火烧宫殿的罪名可大可小,眼下她儿子可是宫中仅剩的皇子了,用不了多久太子之位一定会是她儿子的,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犯错。
八皇子看出宜妃心中所想,嗤笑道:“母妃,虽然萧璟月不在京城,但您别忘了,宫中还有个十皇子呢。”
十皇子赵慕可是皇后的嫡子,可比他,比萧璟月的身份都要高贵多了。
若非年纪太小,这太子之位就连那死去的废太子都轮不上。
宜妃不屑道:“那小家伙奶都没断几天,能做什么?”
别说皇上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五岁的小家伙,就算皇上愿意,朝臣们也不愿意。
须知道,江家已经风光了两朝了,其他朝臣们岂容他继续风光第三个朝代?
八皇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面色阴沉至极。
回到八皇子府后,看到坐在正厅喝茶的闻啸,开口便道:“劳烦闻先生帮我个忙。”
……
曲绫一觉睡到大中午,吃完饭后,立即又被陶婶赶回了榻上。
自打被诊出怀孕后,她除了吃饭上茅厕之外,基本上都是在榻上度过的。
曲绫曾一度以为是婚姻让自己失去了自由,直至心中才知道,让她失去自由的是孩子。
“姐姐,别不高兴。大夫说了,情绪不好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江火搬了张凳子坐在床榻旁,手里捧着一本话本,“我最近刚写完一本,我念给你听。”
“我也要听。”小皇子原本正趴在桌子上写字,一听江火要念故事,立即丢了笔小跑过去,三下两下甩掉鞋子爬了上床。
江火和小皇子都往曲绫身旁凑,阿辛自然不甘落后,也搬了张凳子蹭了过去。
陶婶端着汤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三个小家伙围着曲绫而坐的情景。
她虽然强迫自家小姐趟床上,却没强制她一定要睡觉,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别到处乱跑就成。
江火眼角的余光瞥见陶婶进来了,便暂时停了下来。
陶婶将汤递给曲绫,边看着她喝边道:“我方才听厨房里的婆子说,昨夜宫中走水,走水的还是从前李贵妃住的宫殿。”
曲绫正喝着汤没法说话,三个小家伙对李贵妃生前住的宫殿走水的事也没什么兴趣,谁也没有多问。
待曲绫喝完汤,陶婶接过空碗,便退了下去。
晚间吃饭的时候,曲绫问江丞相:“爷爷可知李贵妃生前所住宫殿走水是何人所为?”
江丞相没回答,只是叮嘱道:“吃完饭就带着他们三个回去睡觉,这几天让他们都睡你屋里,晚上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门。”
曲绫的心咯噔了一下,飞快的看了认真吃饭的小皇子一眼。
她没死的事知道的人没几个,能引人进来找麻烦的,就只有小皇子了。
回房后,曲绫指着自己的床榻与小皇子道:“今晚你就睡在里面。”
小皇子愁苦了小脸,“可是,母后说我长大了,不能和别人睡,尤其不能和姑娘睡。”
曲绫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下,“我是你姐姐,不是别人,也不是姑娘。”
她都一介妇人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哪里还算得上是姑娘。
陶婶命人在曲绫房中放了两张软塌,江火和阿辛抱着被子进来,一人占了一张,便没小皇子的份儿了。
小皇子想去和江火挤,江火道:“我只和我媳妇一起睡。”
说罢,故意问小皇子:“你要当我媳妇吗?”
小皇子:“……”他不!
夏日的夜晚,屋内有些闷热,蚊子还颇多。
陶婶脱了鞋子,拿着蒲扇在屋内来回的走动,边给几个小祖宗扇扇子,不时赶赶蚊虫。
直至他们全睡熟了,才到外间睡下。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这夜,曲绫半梦半醒中听到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
茫然了一瞬后,立即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