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毒蛇事件
致读者:上一章修改增加了一些内容。
吴永利走了之后,单永欣觉得舅舅可能说的是醉话,后面好长时间没有消息,她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实际上,吴永利把她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他调查了韩弈民的履历,确实不错,学习好,家境好,在钢厂也算是骨干技术人员,肯钻研。
不过,不好从韩弈民下手,这个家伙从小不缺钱,不是那种能以利以权说动的人。
他又调查了王子月,王子月在部队,好多事情都不方便操作,暂且就放过她一马。而且这个小未婚妻在部队,反而少了很多阻碍。
吴永利就将目光放在了韩弈民的亲属身上。他调查发现,黄超英一家确实属于比较有远见的人家,在运动前很多事情都处理了,现在再找把柄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其他时候,他还是真不敢动韩弈民的。
韩父也算是贫苦人家的子弟,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他查了好久感觉走进了死胡同。
吴永利找不出任何破绽来,有一次和赵清林聊天的时候就说起这件事。
赵清林轻蔑一笑,“这种你应该找他身边人,谁还没有一两件狗屁倒灶的事情。”
吴永利获得了新思路之后,他就盯上了孙玉莲的弟弟孙玉玺,这个妻弟对韩父的意见还是蛮大的。
吴永利安排人请孙玉玺喝了几场酒,孙玉玺就对那个兄弟掏心掏肺,姐姐家的很多事情都和盘托出。
很多信息都是孙玉玺的牢骚之语,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是一个无能小舅子对姐夫的嫉妒。
吴永利只能按捺下性子,继续让人跟孙玉玺接触,反正出点喝酒吃饭的钱对他来说都是小钱。
韩家有一条毒蛇一直在盯着,就等着哪一天露出破绽狠狠咬上一口。
韩家人并没有察觉这些危险,韩弈民忙着提高技术,韩弈列忙着搞研究,韩父正是生产忙的时候。
王子月期望战士们不要遇到毒蛇,不过还是出现了第一起,有天下午,一个战士提前回营地报信,让王子月做好准备,有个战士被一条蛇咬了,不过那个是个硬茬,直接将蛇给押死了,由报信的人提前将蛇带了回来。
丁小鹏一看是一条蝮蛇,需要到医院去打血清。报信兵给营地报了信之后,又带了两个战士去山外报信,调度车辆的,提前让医院准备好血清,这些都能提高受伤战士活命的几率。
王子月和丁小鹏准备好,等送受伤战士的人一回来,就换了一批人,带上了王子月一行人快速向上次的公路走。
这次直接去的是部队医院,四五个小时就到了。血清准备就绪,打了血清之后,受伤的战士就脱离了危险。
就这样,从七月到八月,总共送了六次,不过因为提前规划好了应对措施,这些战士都没有生命危险。
王子月因为这个还专门学习了解了一些毒蛇的知识。
不过,很幸运的是,他们没有遇到五步蛇,这种蛇的致死率非常高。
丁小鹏卫生员的学习她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首先对蛇咬伤、虫子咬伤这些,丁小鹏自带经验,不需要额外学习;王子月重点教了一些骨折伤、摔伤的应对,再就是肠胃炎、拉肚子的应对。
其它的,丁小鹏也记不会多少,他就上了个小学,好多字还要现学。不过可能因为出来当兵之后懂得了学习的重要性,丁小鹏学习这些还是非常积极的。
就这样,王子月待满三个月之后,丁小鹏接替了卫生员的位置。王子月终于返回了部队医院。
王子月走的时候,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有点留恋这里,这也算是山中修行。她离开的时候,感觉自己住过的小帐篷都可爱起来。
跟经常打交道的战士留了联系方式,王子月就离开了营地。
不过这些情绪是暂时的,王子月既然选了医生这行,只有在医院才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能力。
她这段时间绘制的《野菜野果集》收录了大概八十多种《药材集》收购了一百多种,凡是能见到的收集到都写在了里面。
王子月到了部队医院就给张老师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回到了医院的事情。 另外三个男同学也在王子月回来一个月后返回了部队医院。
五个人都有一定的外科基础,而且都在市医院外科一把手张老师的门下学习,而且部队医院人手短缺,五人获得的实践机会大大增加。
具体哪个科室还没有分开了,因为现在分类不是那么严格,不过骨科的比较喜欢叫贺建国和张强,这两人都是高大结实。
其他手术五人的机会是公平的。部队医院一部分病患是军人,另外一大部分是军属。而且今年逐渐向周围的群众放开。
这个部队医院所在阴县,本来是驻军的地方,不过随着人群的扩张,这个地方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小型城市。
而且因为军队建设的便利的水、电、医疗、教育,城市的规模还在不断扩大,现在军队除了一两个据点之外,基本迁出了城市的中心地带。
王子月到了这里之后,给家里、韩弈民、王存信各寄了一封信,说了所在的地方。不过这封信却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
王子月给家里的信上说了具体的地址,说她要在军队医院当三年医生,家里有什么事情可以给她电话或者寄信。这一次,她也给家里寄了十块钱。
写完家里的信,她想了想,又给韩父、韩母分别写了一封信,给韩父的信和韩弈民的信寄到了一起。韩母的信单独寄的。
柳林村王家收到信的时候,正好王二顺也在大哥家,听二猫磕磕绊绊的念完之后,王二顺一水赞美的话,王二平和柴淑女听了都十分受用。
尤其是那十块钱,很让王二顺眼热。聊了几句之后,王二顺就起身回了自己家,他在路上感叹着自己没有那个命,眼看着文慧文香要念出去了,结果上面不招了,都是命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二顺之前以为自己比哥哥强一点,四个小子,两个女子,走在哪里都算是齐整人家,如今看看,跟老大一比差远了。
猫蛋订婚离开之后,文慧文香就跟王二顺张月女说了找临时工的事情,这个事情对于王二顺和张月女来说有点难为。
两人不认识一个大字,不知道衙门朝哪开,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四儿刘六女。没想到,现在还要到乡上、县上去给女儿们找临时工。
这就让两人愁肠百结。不过,他们想到如果女儿能有个工作,找对象说不定能找到县上的,而且以后也能带挈一下家里的几个哥哥。
他们鼓起勇气去了乡上,乡上毕竟经常去,而且乡政府在哪他们也知道。
夫妻二人到了乡政府门前的时候,反而有点不敢进去了。文慧文香跟在后面,也有点胆怯。
不过文慧看时间一点点过去,进进出出地都看他们。她就鼓起勇气往院子里走,其他人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张月女有了勇气,感觉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走在了最前面。
她一个一个门推门进去,进去不敢多看,瞅准一个人就开口:“领导,我们家两个闺女今年从乡上初中毕业了,你们这有没有临时工作?”
文香忙在一旁补充,“临时工!”
“对,对,就是临时工,我们两个娃娃学习好,就是不能考了,不然一定考上。有临时工吗?”
张月女的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而且乡音浓重,屋子里的人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没有的,婶子,现在不招临时工。”一个年轻一点的人看了一眼岁数大的,礼貌地回复着。
“真的不要吗,我们家孩子做营生也不懒(做营生就是干活的意思)”王二顺连忙推销自己的孩子。
“老乡,真的没有临时工的名额。”那个岁数大的笑呵呵地回复着。
“这是我们顾乡长。”年轻的人看这几个农民对领导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连忙介绍。
“顾乡长!”几人都一脸激动地样子,这是他们见过最大的官,尤以张月女王二顺为最。
“顾乡长,你帮帮我们家孩子吧,她们念个书不容易。”张月女说着将毕业证还有一些成绩单都递给了顾乡长。
顾乡长一边拒绝着,一边接了过来,脸上的敷衍之意非常明显。
他随手翻了一下,发现成绩都非常亮眼,“不错,这两个娃娃的学习成绩都挺不错的。”
他说的话引起了秘书的好奇,秘书也接过去看起来。
这个行为鼓舞了张月女和王二顺,他们俩更热切地说着两个女儿的优秀,车轱辘话来回说。
后面又觉着自己的话有点烦,连忙把文慧文香推到前面,“你们两个给顾乡长表表决心。”
文慧文香能清楚地感受到顾乡长的敷衍,不过父母不断催促,她们还是忍着羞耻按照父母说的表态。
“顾乡长,有工作我们一定好好干。”两道清脆的声音前后响起。
顾乡长看几人激动地样子,担心后面的事情不好收拾,连忙说:“真的没有临时工。”
张月女和王二顺感觉这话是真的,一瞬间气氛都有些沉闷。
突然,顾乡长又开口了:“不过,九月左右要招收乡村教师,是临时工,你们到时候可以来乡上报名。”
他们对视一眼,夫妻俩又开始千恩万谢,还是秘书出面才将他们送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几人还是非常激动,他们讨论着顾乡长的衣着和风度,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感激顾乡长。
他们回家了一段时间还在讨论顾乡长的事情。
不过,这种喜悦有一天突然打了折。
王二顺有一次遇到了刘老师,跟刘老师聊起了招乡村教师的事情。刘老师看王二顺高兴的样子也附和了几句。
不过,他最后还是提醒了一下,“现在招的乡村老师都是特别偏的地方,而且很容易被村里后面毕业的人顶了,你们家两个女娃娃如果能找找别的动作,就先找找别的工作。”
王二平听了这话后回去跟张月女说了,张月女的高兴也打了折。
她第一反应就是,“他爹,你说这刘老师是不是有坏心。”
“有甚坏心,人家当了多少年老师了,好像是正式工,和文慧文香又不一样。”
张月女找桂清嫂打听了一下临时教师的事情。
桂清嫂给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好像是先紧着本村分,分不到就分到别的村,然后有正式的,临时的就干不成。现在很多缺教师的地方,都是那些特别偏的地方。
山村也有鄙视链,靠近乡上的鄙视远一点地方的,远一点的鄙视更远一点。或者看不起这个词更加形象一些。
张月女和王二顺又有了新一重的担心,他们这两个闺女长得可以,又学习好,万一被那些山里人给骗走了,一辈子就毁了。
这样一来,乡村教师的这个岗位就不那么吸引人了。
王二顺就带着文慧文香去了县城,想去县城问问情况,说不准能找到工作呢,他们心里怀着这种朴实美好的愿望。
然而,当他们踏入这个陌生的小县城时,却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街上人来人往的,不过他们去搭话的时候,很多时候人家都视而不见。
这实际上有点冤枉人,主要王二顺自己胆怯,出口的话就比较小声,也不敢看人,人家不觉得这个老农民在跟自己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焦急地走过一条条街巷,却始终未能遇到一个能给他们指引方向的人。烈日炎炎下,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仍然坚定地继续前行。
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县政府的位置,不过门口的大爷就将他们拦住了,他粗鲁地喊着“没有临时工,不要临时工。”
王二顺想进门都进不去。其他单位他们进去了,人家都是冷漠地拒绝,有这名额便宜内部人不好吗,谁都有个亲戚。
父女三人一天下来一无所获,反而搭上了吃饭的钱。
回来之后,王二顺就愁肠满肚,猫蛋的信对比得自己女儿的处境更加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