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章 遗憾

    时间过得很快，王子月在狗蛋考试前给他又寄过来一封信，这次给他寄了五块钱，单独嘱咐他自己拿着花，不用给到家里。

    王子月嘱咐了很多，上考场的时候不要怕，也不要松懈，有点紧张有点压力才是最好的状态，不要吃和平时差别太大的饭，平时吃什么样，考试时候吃什么样，最好能跟王子月考试一样，在学校食堂吃饭，这样不容易肠胃不适引起拉肚子。

    考试前两天回家里的时候，也叮嘱家里不要吃油过大的食物，让身体保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状态。

    晚上万一睡不着也不用担心，因为即使睡不着，第二天考试的时候也不会受到影响。当然能好好休息，尽量好好休息。

    如果害怕中暑的话，提前买点藿香正气水，喝上那个能缓解很多。王子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王存义都一一记住，也给周围的同学分享了一下。苏老师听了之后，借了信看了一下，给所有的考生都讲了一遍。

    因为去年的成绩好，苏校长今年给他们弄了两辆牛车，大家基本上不用背行李，轮流坐着车到了县里，相比王子月他们那会少辛苦一些。

    其他的安排都跟去年的一样，苏校长其实有点迷信，觉得去年的安排比较好，所以才考上了这么多人，所以他也延续了去年的做法。

    考试还是比较顺利的，王存信也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这一两年他学习上花的时间比较多，不过周围同学都对他比较友好，学校的老师对他也比较好。他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褪去了很多怯懦的姿态，更加地舒展自信。

    预考的时候，王存信的成绩排到班级第三。不过害怕他们有骄傲轻敌的思想，老师们专门开会给他们做了一下思想工作。

    预考结束，他们也没有休息，一直在学习，直到考试的前一天。考完之后，王存信才真正地放下了心，他觉得自己这把稳了。

    王子月也关注着中考时间，等到中考结束了。她就给邮局打了一次电话，王存信给她回信的时候里面附了电话。

    电话的费用贵，王子月喊的是刘春妮，麻烦她通知一下王存信，估分下来之后就给她打电话，她这边可以给一些参考意见。

    王存信回家之前去了一趟柴又又家，收到了妹妹的留言。一周后，他就回来估分了，到时候要给妹妹打电话。

    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王存信估分结束之后就和王子月聊了一会。王存信最终报了石油化工学院，不过王子月让王村信不要将报学校的事情跟别人多说，因为每个学校都有一定的招收名额。

    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王子月就开始准备期末考试和执业医师考试，等通知书到的时候她再写一封信回家。

    王存信还是将这个事情跟王立民分享了一下，王立民答应不和他报一个学校，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样的学校同样的专业。

    信息闭塞，有一点点外面的消息都当成了金科玉律。王子月让王存信选择这个学校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即使后面的时间有动乱，重点行业的人才建设还是有一定的保护机制的。

    王子月能做的只有这样，时代的浪潮来临的时候谁也挡不住。学校里管的更严了，除了专业学习，还加上了思政课。

    王子月是又红又专的贫农出身，在出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小说这些她暂时不敢写了，虽然目前为止能赚钱的都是一些短篇小说，歌颂文她不太会写，这个收入来源暂时就要中断。

    不过暑假的时候，她可以在长安市医院兼职，基本都是上全天班，这样的话，一天就有一块六，还是不错的收入。不过今年申请的人特别多。

    家长们好像都不愿意孩子回家，像她们宿舍的有钱人战霞也开始低调了，她父亲是晋省矿务局的，虽然不张扬，不过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顶尖的，从四五月开始也逐渐像朴素转变。

    王子月周末出去的时候，也尽量避开了同学，在路上坐韩弈民的自行车，也不敢抱腰了，也不敢找机会牵手了。不过，能在一起走一走聊一聊也是一种享受。

    长安属于西北重镇，有受一部分影响，不过斗争相对而言没有那么激烈。韩父是从底层上来的，对现有的地位非常珍惜。

    他发现领导们变朴素之后，立马有样学样，还学的更彻底。在外面他穿的是打补丁的衣服，孙玉莲穿的衣服也必须经过他的批准，好衣服是一点不能往外面露。

    家里的摆件都收起来了，看起来比较贵的家具也不知道被他弄到哪里去了。家里一下子就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该有的都有，但是就是感觉穷。估计对于韩父来说打造这种贫穷风还是很熟悉的，毕竟他小时候的日子更穷。

    韩弈列提前毕业了，不过韩弈列分配到了北京的单位，主要是做研究的，所以也不用太担心。

    韩母因为有离婚再婚的事情，有人诟病她的作风问题。韩母一辈子活的肆意，人到中年却要受这样的风言风语。更可气的是，厂里做思想工作的人还专门找她谈了一次。

    韩母被家里叮嘱过，这段时间不能在外面随便发火，所以她忍住了。不过回到家却越想越气，气得睡不着。

    她后来结婚的丈夫高教授是北平一所高校的老师，不仅搞学术是一把手，对于形势也有很清醒的认识。

    高教授和韩母商量了之后，高教授就辞去了工作。两人跟着韩母一起返回大西北。韩母在西北还是有比较好的人际关系，她本来准备返回长安，不过在高教授的建议下，最终落脚地选在了更偏僻的林市。

    林市是王子月每次去往省里必经的路程，她的老家也是林市下辖的乡村。

    韩父知道这件事之后，沉默了很久，造化弄人。韩母的性格不能说坏，但是也不能说好，他当时如果不生气那么久，他们两人也许就不会分开。

    高教授愿意跟着韩母从北平到林市，他当时也应该跟着韩母去北平的，谁知道没去几年，韩母又返回了大西北。

    韩父一辈子在仰望韩母，即使经历了离婚，他也不愿意说韩母一点不好，只是遗憾自己没有及时给韩母打电话，三个月就改变了他们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