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禁术求子
她抬眼毫无阻碍下扫过在场所有人,老少青,无不是仙风道骨或天之骄子的模样,而坐在上首的,赫然是一张她不是很熟悉的面孔,是那个把她送到这里的人——
宁风音。
她此时的面貌比她记忆中年轻不少,少了些许沧桑,翘着二郎腿躬身俯视着下首,凌厉的气场也压不住那些人的吵嚷,这让她的脸色越来越冷。
像是经过了什么大战,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吊着胳膊瘸着腿,不知是为了什么正吵的不可开交。
“不行!绝对不行!坚决不行!”
“这不成!”
“大帝!这不能答应啊!”
所有人都在极力反对着什么,喊的眼红脖子粗。
“就算妙萝仙君立了大功,也不能让她任意使用禁术啊!一次破例,日后诸仙效仿,我仙界的秩序将被打破啊!”
“此等害人禁术就应该彻底灭绝!”
“大帝!大帝你说句话啊!”
底下人声嘶力竭,被呼叫的人却气笑了。
“孩子在她肚子里又不是在你们肚子里,诸君怎的比孩子生父都着急?”
祁司倾此时内心受到史无前例的暴击。
大帝……大帝……
普天之下能被这么称呼的也就只有那仙界中的最高统治者仙帝了啊!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人居然会是仙帝啊!
就见她紧接着对着下手单膝下跪的二人冷嘲,“两位可还有什么要说的?私用禁术,这过可要大于功。”
跪着的二人,一男一女,都是当世天骄,年纪轻轻就到了仙王,在仙界也是除了在仙帝下,万万仙之上的存在。
可他们在最后一次的那场战役中,一人负伤损了根基,一人中蛊终生受限。
一路顺风顺水,天骄如他们,一辈子争强好胜,怎甘于平庸?
女子低眉隐忍,不发一言。
青年一身傲骨弯折,俯身叩首,一字一句坚决道:“一份功勋不够,那就两份,吾亦愿消去前半生层层功迹,只求仙帝让吾儿降生。”
“也请诸君网开一面,稚子无辜。”
仙帝未发言,就有一群人跳出来对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知不知道这孽种要是成功诞生,你们二人都活不下去,别说什么功勋了,你们……”那人气的甩袖,扯动了肋骨处的伤倒抽了口凉气。
青年沉默,无力反驳。
有人语气缓和道:“我等一路相伴走来,你们的遭遇也实属惋惜,可你们可有想过,你们的至亲早已化作尘土,就算此子生下来,又有谁能照顾他?”
更多苦口婆心的附和声传来,可二人早在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没打算半途而废,任他人嘴皮子磨破了也无济于事。
良久后,仙帝终于是发话了,她语气冷冷淡淡,斜靠在王座上,“既如此,那吾便成全你们,前尘功绩尽削,这孩子生下来就由吾亲自照看,你们也安心的去吧。”
几句话,定下了那孩子的生死去留。
不顾其他人的口诛笔伐,两人俯身行了大礼。
在诸仙的叫嚷中,三人相继离去。
而画面一转,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再见那女子时,她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
她躺在雅致院落的摇椅上,身边的男人蹲在个小马扎上,大手抚着女子隆起的肚皮,手中不断向前输送着灵力和生机。
在他松手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苍老。
成仙后,本该有几乎无尽的岁月,到了仙王级别的更是几乎与天同寿。
女子微睁着眼,淡声道:“辛苦了。”
而她也不容易,她年轻的面容依旧,发丝却比眼前的男人更快泛白。
“你也是。”男人笑得温柔,完全想不到这人平日里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面容。
女子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册翻看的格外认真,时而敛眉沉思,时而出神发呆。
男子就在一旁静静注视着她。
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段安逸的时光。
“你说,这孩子会是男是女呢?”女子酝酿了许久才说道。
没待他回答,她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你说,他叫景明怎么样?”
祁司倾:……?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看向身边站着的人,对方面容紧绷,一脸的冷漠,看着前面好像不是在看亲生父母,而是在看生死仇敌。
再看那男子,初听这个名字一手撑着下颌思索着,“春和景明?是男孩就叫景明,女孩就叫春和也不错。”
女子幽幽看着他,“女孩怎么就不能叫景明。”
男子一怔,“那不论男女都叫景明。”
一阵清风拂过,院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人,一来就浑身无力的躺在另一张摇椅上,双手置于前,安详的闭上眼,随口抱怨着。
“你们倒是在这里岁月静好躲清闲,我都忙的用分身处理公务了。”
两人见到来人见怪不怪,非常的熟稔,“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你再做个几百年也就可以安心养老了。”
“哼。”宁风音没好气道:“要不是看在你一大一小的份上我多少得赏你个脑瓜崩,居然诅咒我再干几百年!”
“我就等着这孩子长大我就把这位置甩出去,仙界牛马,有能者居之。”
两人闻言都不由轻笑出声。
画面一转,妙萝仙君要生了。
虽然是使用了禁术,当初也几乎与所有人翻脸,但几百年的情意不是假的,再不忍也有许多人来见他们最后一面,做最后的告别。
仙界几乎没有新生儿降生,所以大家都没有经验,而据记载,使用禁术强求而来的孩子,唯有剖腹取子一种方式。
产房内,两人已是满头白发,即使是有着年轻的面容也抵不过他们要逝去的事实。
而他们在做最后的供养。
在场三人,还有一人是一袭白衣的仙帝宁风音。
“阿、阿音!”女子满头大汗,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死死抓着男子的手,看向宁风音满眼的恳求。
“快……给我个痛快!”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承受任何痛苦,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太过天真了。
这分娩之痛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根本无法抵挡。那种剧痛仿佛要将她撕裂成两半,比起她曾经中上蛊毒的时候还要厉害数倍。
她紧咬着牙关,试图忍受这种痛苦,但每一次宫缩都像是一把利剑划过她的身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