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瓜豆
她也实实在在体会了把根子嘴里的，一条线！
这到底什么鬼馄饨啊！
放这么久还这么烫？
“好吃吧！”根子看佛飒飒吃得眼泪直掉，没忍住炫耀起来，“我就猜到你肯定喜欢吃这个，亏得我叫缘哥喊你出来，不然他那么抠搜，谁知道啥时候你才能品尝到这么顶级的美味馄饨……”
佛飒飒再也不敢吃第二个。
“怎么还不吃了呢？”都随缘问飒飒，“怎么老哭呢？”
“是不是想妈妈了？”根子先从正常人的逻辑思考，佛飒飒父母那事儿，都随缘很早就给几人打过招呼……
“她死得爹妈双全，家里亲戚朋友多在阴曹，你们跟她聊天的时候，尽量注意点，别提这档子事……”
因为都随缘说话用词实在太过诡异，根子几人一直以为佛飒飒爹妈双全，亲戚朋友都还住双桥。
这就误会大了。
一聚餐，几人就拉着佛飒飒聊双桥。
所以有一回聚餐，佛飒飒又被灌多了酒，都随缘背她回家。
月色照归途。
小藏狐方脸可爱一比。
“穷比……”佛飒飒叫着她给都随缘起得小名，“今天花爷问我……问我爸妈双全……怎么还让你领养我了……”
“你听错了吧？”都随缘寻思自己当初打招呼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小三也这么问……”佛飒飒双眼迷蒙，雾气重重。
“是吗？”都随缘也很疑惑，“他们俩怎么傻了吧唧的？”
也就是喝多了，佛飒飒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怎么怼他，甩甩可爱藏狐头，佛飒飒问都随缘：“他们又说……是不是因为我是哑巴……我爸妈不想要我……把我卖给你了……你跟他们说我是哑巴？”
“啊！”都随缘点头，“是啊，你不愿意开口说话，我就直接跟他们说你哑巴呗，多省事！”
“我还不愿意出门呢！你怎么不跟他们说我死了！”
“就算我是哑巴！你穷成这样！你买得起我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要打妖妖灵举报你……你听这号码就知道……只要是妖精的求助，都会很灵的……”
佛飒飒在都随缘背上，哭得昏天暗地，喝进去的酒吐了都随缘满背。
亏得都随缘衬衫料子防水。
佛飒飒一边吐，都随缘两个肩膀就跟雨伞接了雨水一样，哗啦哗啦倾盆而下。
“你这什么衬衫……还防水？”佛飒飒一边吐一边头脑不太清晰问他。
“拿雨衣改的……”都随缘随口回她，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把佛飒飒放下来，让她可劲儿吐。
说来奇怪，都随缘一把她放下来，她就不吐了。
四目相对，都有期待。
“你吐啊！”都随缘寻思这也不是自己家，那么客气干啥？
“你不拿脊椎骨戳我肚皮，我吐不出来……”佛飒飒怀念在他背上的感觉。
都随缘怔住。
半晌，问佛飒飒：“你说你要举报我，想好罪名了吗？”
“我要告你虐待动物！”佛飒飒大声指控。
爪子在地上直磨，两下刨出老大个坑来。
都随缘寻思这傻乎乎的小狐狸带到农村去种田还挺合适。
你瞧这坑，刨得多好，谁看了能忍得住，不得往里头点豆种瓜啥的？
“你告我我没意见……”都随缘是个能拎得清的，他自知家境贫寒，小狐狸跟他吃了不少苦，哪怕他拼尽全力对飒飒好，但穷就是穷。
你总共就十块钱，就算你全拿去给她买吃的，也就是碗小菜面了。
加个蛋都不够。
何况都随缘身上，经常连十块钱都没。
但也正是因为穷！
所以都随缘精打细算。
他问佛飒飒：“但你告我虐待国家保护动物……虽然我不懂法，但二杠子对法律门儿清！我早就咨询过了，对像你这种珍贵野生动物……要是情节特别严重，能十年起步……反正都是要进去的……你……嗯……你是母狐狸是吧？”
穷男人诡计多端！
“二杠子研究野生动物保护法干嘛？”佛飒飒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都随缘问她公母用意何在。
“我总觉得你关心的点不太对……”都随缘如是说，“但是我不介意告诉你答案，是我在研究这个法律，二杠子只是帮忙，你总嫌我又穷又色，我想改变在你心里，关于我的看法，我要用知识改变命运，在法律许可的范围里，跟你……喜结连狸。”
“生殖隔离……”佛飒飒脑子也不太清醒，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拒绝理由。
主要对方连坐牢都不怕了……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啊！
“就算生不了孩子，我也不会嫌弃你的……”都随缘还挺体贴。
“都什么啊……”佛飒飒痛苦挠头，锋利爪子，勾下来不少毛发，看得都随缘心疼死了。
“飒飒……”都随缘按住狐狸爪，“别抓了，小心秃了……”
“我是狐狸！我怎么可能秃！”佛飒飒像被点着的炮仗，一言不合就要炸，“就算你啤酒肚、你小肚腩、你罗圈腿、你地中海、你双下巴都长齐了！我也是不会秃哒！”
“可是我心疼。”都随缘双目含泪。
不会秃……他也知道不会秃，但那是小狐狸嘛，小狐狸一根毛都是珍贵的。
很珍贵很珍贵的。
“拿不出钱改善生活的心疼和眼泪有屁用啊！”佛飒飒炸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去蹭人家饭？
什么时候才能想吃什么就叫外卖？
什么时候才能住上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什么时候出门才能打车？
这很难吗？
为什么这个城市里有那么多那么多没卖出去的房子，但没一间房属于你这个穷比？
为什么马路上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车，没一辆你有车钥匙？
你穷成这样，你不问心有愧吗？”
“是的……”都随缘在月下点根烟，像被点着的盗版炮仗，刚点着就哑了，他哑着嗓子，低头说，“我很惭愧……”
烟雾袅袅升起，他随手把空烟盒丢到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