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没得吃
一直说到下班，人去楼空。
那瞬间，都随缘觉得自己没脸回去见佛飒飒。
还好都随缘想得开，没脸就没脸，孩子领养了，是不能抛弃的，总得见。
等都随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滚回家去的时候，佛飒飒语气带着嘲讽，告诉他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问他想先听哪个。
“先说更坏的吧。”都随缘点了根利群。
“通下水道的师傅下班时间到，走了。”小狐狸精说。
都随缘嘴抖得，烟差点没叼稳。
“坏消息呢？”都随缘听过更坏的，还稳住了，觉得自己又行了。
感觉听个坏的，心情应该还能好转一点。
“他说他明天休息，不排班，如果你还要让他来通下水道，得大后天。”佛飒飒耸耸肩，表情也不是多高兴。
都随缘要不是嘴上这烟还没抽完，他能气得当场昏过去！
就算昏倒，也要把点燃的烟抽完，这是穷比的自我修养。
“明天休息，找他为什么得等到大后天？”都随缘昏倒之前，想问个清楚。
佛飒飒不懂他为何有此问，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道：“他双休啊！”
都随缘感觉心上插了把刀。
按理说心上插了刀，人应该是活不成了。
但因为这刀，是飒飒亲手插的。
他在感到痛苦那瞬，又感觉到了丝丝甜蜜。
所以他顽强活下来了，还没晕。
所谓爱情，也就是这样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么多原因，都随缘整个下午到晚上，都在和脏水对抗。
用扫把扫水，用簸箕装水，然后倒入塑料桶里，桶里水满，再去倒掉。
无限重复。
那会儿的都随缘，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流水线上的工人。
也不需要考虑什么，那边水不停涨，他在这边不停地，把水从房屋里，转移到露天下水道入口。
不是没想过挨家挨户跑，挨家挨户劝说，但都随缘来自俗世，自然懂得“火石不落在自己脚背上就不知道痛”的道理。
他不说还好，大家也就正常用水，毕竟到了晚饭饭点，都要烧饭。
他要是说了，想叫人同情……那可就无法估测后果了。
毕竟人性是很复杂的。
可能有人心生怜悯，也就答应暂时不用水，可能有人恶念滋长，刻意在家放水彻夜到天明呢？
毕竟对很多人来说，水这东西，可比游戏皮肤便宜多了。
一直清理到大部分人都洗完澡，都随缘才决定，放弃这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面对这理不断的脏污，都随缘把门打开，任由他们自在流向世界。
所以都随缘门外的水泥地，其实也不那么干净。
当然了，跟家里比还是要好一点。
佛飒飒虽然不太能理解都随缘这人都坚持这么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的操作到底是图啥，但，反正累得不是她，那就爱咋咋地！
那时候，小狐狸精还没想到要睡觉的问题。
等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佛飒飒才意识到问题严重。
更严重的还在后边。
大概是因为现代社会，工作丰富多样，选择性太多，一直到凌晨，还有人在家里用水，都随缘家里，自然也还在不断返水。
听着汨汨流水声，小狐狸仿佛回到了还没成精时候，走到溪河旁躺下，气氛静谧安宁。
但这味儿也太不对了！
这味儿，五个字形容：都随缘的脚。
再五个字形容：都随缘打嗝。
再……
反正你把这些味儿组合起来，就差不多可以比拟。
佛飒飒完全没法成功入睡。
就算不呼吸，那些奇怪味道，还是会往皮肤里钻，完全没法掩盖那种。
没办法，都随缘只能将她先放树上。
屋外有风，虽然偶尔风向不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有新鲜空气的。
都随缘抬了抬酸胀，并且明显浮肿起来的胳膊，还得把之前放弃的事情，重新拾起来。
也是。
现在夜深人静，正好趁着没有人类活动，赶紧把水清理完，把下水道疏通。
虽然关于疏通下水道这事，都随缘并不专业，但这东西，不需要专业。
有个皮搋子，堵成啥样，都随缘都能把它弄通。
但。
怎么说呢，生活永远都比小说还要精彩。
都随缘刚开始准备清扫污水，楼上又开始排泄了。
“现在几点了啊？有没有搞错啊，这些人不用睡觉的吗？”佛飒飒趴树上替都随缘发出不平吐槽。
再嫌弃他穷，那多少也算是自家人了。
日子也太苦了！
“就是睡觉，才会用水啊。”都随缘叹气点烟。
“唔？”小狐狸精涉世未深，还不太懂其中深意。
“人家晚上不用做爱的吗？”都随缘委婉提醒。
嗯，这样真的能过审吗？
阔怕！
“嘶——”佛飒飒细思极恐，“一定要等到这么晚才开始做吗？”
握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能不能注意一下尺度！
“就不能，一直做到现在吗？”都随缘年纪大，就是懂得多。
穿件衣服吧你！
“还能这样？”藏狐脸都吓圆了，“那，那那那他们第二天都不用上班吗？”
都随缘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然后淡定把烟抽完。
撸起裤子……哦不，袖子！
开干！
等把家里收拾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佛飒飒在树上睡第四觉的时候，都随缘冲了个冷水澡，喊她起来吃饭。
她迷茫睁眼，空气异常清新，好像水洗过。
可能不是好像。
都随缘用干净的自来水，把屋里屋外的地，认真冲刷过好几遍。
再藏污纳垢的地方，都没放过。
说起来，还得感谢这次下水道被堵。
没这么透彻被水泡过一整夜，都随缘都不知道自己租这房子，居然就是泥巴地。
可能有人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城市里，还有不是水泥地的小区。
但别忘了，都随缘一开始租的就是个储藏室。
说起来，都随缘一直以为家里最起码是水泥地，只是日长月久，年积月深，导致屋里都是泥巴，看不出原本面貌。
所以昨夜，他一边扫水，一边尝试把地皮那层泥巴都铲去，他一直铲啊铲啊铲啊……
佛飒飒被抱进家门的时候，很诧异发现家里的地陷下去了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