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确定关系
莫问天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了眼莫不休,不再说话。而莫不休则转过话题,让尴尬的气氛陡然一散:“好了,既然怀毅小友已经醒过来了,你们该干什么的都干什么去吧,岛主和我跟怀毅小友还有些事要商量。”
祁怀毅闻言,心下微惊间恍然道:“看来我在庇护所赠人涤魄水的举动让某些人起疑心了。”
“老莫,你有没发现,怀毅孩儿跟岛主的眉宇间却是有几分相似,或许冥冥中已经注定,岛主和怀毅孩儿有母子情缘呢。”曲希贤在旁笑着额首,他能理解祁怀毅为什么会愿意认寒白衣为母。在祁怀毅内心深处,他一直有一份深埋的渴望,那就是找到他自己的生身父母,可是就那么丁点线索,比之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得多。
脸上本就有些挂不住的莫问天听言,如奉大赦,连忙抱拳告退。而暮念巧嘴巴刚刚撅起,落红已经拉着她表示告辞,而游忆凡,目光在祁怀毅和寒白衣身上扫过,也款款行了出去。
“不过……”莫问天显然想说的东西还不少:“祁兄弟,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还会再次像你发起挑战的,不仅仅是为了忆凡……”
寒白衣身子微颤,屈身前倾接过茶盅,将茶水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化作热泪,将祁怀毅的身子扶起,微仰着头看着祁怀毅,迷蒙的眼睛里充满柔情:“好好……毅儿,今日起,你我母子二人将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即便为此跟整个鬼界摩擦,为娘也在所不惜。”
曲希贤讪笑之际,祁怀毅和一辆尴尬的莫问天两人正四目相对,祁怀毅的目光是淡然轻松的,而莫问天的目光却游离而不定。
因此曲希贤只能按捺住性子,等到这天,被通知说祁怀毅的伤彻底痊愈,也就和莫不休一起来到了摘星楼。
游忆凡脸色微愕间,祁怀毅笑了:“问天兄弟,行,我等着那一天,至于你是为了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
莫不休目光微动,猛然一惊:“老曲,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越看越像……”
“老曲,令徒完璧归赵,这下你可宽心了吧?不会再以为我们要谋财害命了吧?”莫不休的揶揄让曲希贤老脸微热:“老莫,你就别笑话我了,前几日多有冒犯,还请岛主海涵。”
再次凝视着寒白衣那诚挚的双眸,仿佛灵魂深处已经受到了召唤,深吸了口气,心中已有决断,当下长身而起,缓步走到寒白衣面前,端起茶盅,跪伏了下去:“孩儿拜见义母,请喝茶!”
在三人凝视间,祁怀毅剑眉深锁,他并不排斥认寒白衣为义母。只不过父母在堂,这义父义母之事自然应该得到她们认可,岂可随便一认?
祁怀毅愕然,看了眼曲希贤,见对方并没惊讶之色,明白曲希贤是已经知道此事,而且俨然是默许状态。目光放到寒白衣身上,却是从她那双剪水瞳中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希冀和丁点紧张。
寒白衣微微额首:“曲先生,异地相处,我的表现或不如你。”
待到祁怀毅坐下,寒白衣缓缓说道:“祁公子,在你昏迷的这六天里,这事跟曲先生已经说起过,是关于鬼蛟涧涤魄水之事。自从祁公子和忆凡她们从鬼蛟涧回来之后,鬼蛟涧就不再出产涤魄水了,森岚地下河道的魂兽群暴动,鬼蛟王更是亲上魂天塔,置疑我鬼界修士不守约定,独占涤魄水。鬼界震动,鬼盟执法团出动了四位执法大司,调查此事。”
见到祁怀毅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曲希贤心中的石头这才算是彻底落下了地,师徒二人自是一番慰问不在话下。
对于曲希贤那种深切的护犊的心情,寒白衣感同身受,自然也不会责怪这个老秀才爆出的几句粗话,宽言安慰,并将来龙去脉说道了出来,还用神识影像将祁怀毅疗伤的画面展示给了曲希贤看,总算是打消了曲希贤的九成顾虑。
寒白衣额首道:“祁公子,你也无须担心,虽然祁公子出手大方,让人怀疑是不是祁公子通过了锁魂封印,将涤魄水一扫而空,但这也仅仅是怀疑,只要祁公子不承认,鬼盟也无话可说。而如今我与公子合作,自然是和公子一条战线,但是为了不让执法团再兴其他念头,未经公子同意,白衣却是在瞿夜南和季浮子二人面前,声称你是我收的义子,如今闭关未出,无法与他们相见。”
“公子还请勿怪责,虽然此言有应付鬼盟的用意,却也是白衣内心所期望的。”雪白衣美眸流转着浅浅水光:“初见公子,白衣有些失态,因为公子跟白衣一位故人确实非常相似,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如若不是白衣知晓那位故人早已驾鹤,还真会将公子当成是那位故人。”
身子微颤,祁怀毅扪心自问,他一直不是很明白内心深处对于寒白衣的那丝情感到底属于什么,在这一刻,他却是隐约明白。
“恭贺岛主喜获义子!”莫不休心中微微有些错愕,他确实没有想到祁怀毅竟然会答应拜寒白衣为义母,看到寒白衣眼中虽饱含热泪,但脸上挂着的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的笑容,他却也由衷替她感到高兴。
柔和的笑声响起,寒白衣轻抹泪痕:“曲先生,不休,今日你二人作此见证。从今往后,怀毅就是白衣之子,我们宿命将牵连一起,就算是时间空间如何变迁,都将无法改变!”
也许有人会说,哪来这么麻烦,让曲希贤进去看一眼祁怀毅不就行了?可是如果想想祁怀毅躺着的位置是哪,或许就能理解了,作为一个老秀才,自然是不会随便进入女人的寝室的,何况寒白衣还是一个相当有讲究的女人。
“小天,你不是说等祁公子醒来,要好好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么?”寒白衣的声音淡然飘起:“现在祁公子就在你身前,怎么不知道说话了?”
“前辈,是不是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在祁怀毅微微有些诧异间,寒白衣示意各人落座。
曲希贤和莫不休相似一眼,齐齐肃然额首,他们也知道,见证了这重要的一刻,他们的宿命也俨然捆绑一起了,而在鬼界,确实只有他们俩够资格做这个见证了。
被寒白衣展现出来的母性光辉所包容,祁怀毅内心也暖暖的,在这一刻,灵魂也仿佛有了充实的寄托感,重重地点了点头,心神却不知道飘飞向何处,曾几何时,在梦中,似乎有梦到过这般的场景。
畏惧地看了眼寒白衣,莫问天怪笑了下,表情依旧尴尬地朝祁怀毅躬身道:“祁兄弟,我先道个歉吧,为我不知天高地厚,自不量力,贸然挑战于你……害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问天在这表示十分的抱歉。另外,谢谢你的手下留情,也谢谢你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可能就废了……”
目光微微有些失落:“是白衣唐突了,公子无须挂怀,权当是戏于他人看罢了。不过公子还请相信,白衣此举却是经过深思熟虑,与公子和曲先生初识,你我心中多少有些膈膜,如若不仅仅是只为一个合作目的而相处的话,我想你我彼此都将更愿意打开心门。如若公子愿意,白衣必视公子如己出,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看着莫问天那别扭的表情和复杂的眼神,祁怀毅心下明白,这道歉和感谢或许有五分出自真心,但是另外五分绝对是迫于寒白衣、莫不休和曲希贤三者的压力下形成的,他听着也有几分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