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所事事的老鬼
“恭喜掌柜了！占有地利就是好做生意！”中年儒生垂头离开了当铺，但是在他出了当铺的时候，看着街角那撒丫狂奔的小菜牙，他的脸上却浮现起了古怪的笑容。
“什么？”在中年儒生错愕间，掌柜彻底抓狂了，他口中高呼强子，这边已经开始在开锁了！
掌柜的脸色彻底黑了，这哪是看不懂，明明看懂了还当着卖家的面说风凉话，这不，小菜牙那大眼睛愤怒得都快瞪出火来了。
“我打哪来用不着你管！”中年儒生冷笑了下：“掌柜的，我自然知道撬人生意不地道，但是做生意总不能昧着良心做啊，堪称无价的珠子你五两就要收，真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瞎了眼？”
“噢……这样么？”中年儒生微微一笑：“那就是说，现在是竞价咯？”
然后在掌柜错愕的目光中，那伙计仿佛做错了事的家伙一样，猛然垂首静立一旁。然后就听中年儒生说道：“小丫头说当了，可没说当给谁，现在让小丫头自己选，如果她还瞎了眼选择当给你，那就当给你，我自然无话可说！”
“你……”掌柜的愤怒地朝伙计吼道：“强子，你再不给我把东西拿过来，你明天就不要来干了！”
中年儒生冷眼道：“掌柜的，难道你也想撬生意？”
在掌柜莫名间，中年儒生将幻芥珠递回给了小菜牙，还轻拍了下小菜牙的脑袋瓜子：“小丫头，你先拿着你的珠子，现在有我们两个人想买你的珠子，作为一个聪明人，你会卖给谁？”
“卖给你！”小菜牙几乎不用想，就算是同样的价格，她也愿意卖给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有学问的大叔。
掌柜的脸上青黄不定，一直在对那强子使眼色，可是强子却视若无睹，看到小菜牙那眼神，掌柜连忙开口道：“我出一千一百两！”
“这样么？”小菜牙微微撅嘴，看到中年儒生点头，才在掌柜如释重负的表情下，将幻芥珠交给了掌柜。
六千两的银票和一张当票交到了小菜牙的手中，小菜牙如在梦中，朝中年儒生和掌柜一一鞠躬后，飞一般地窜出了当铺。
转眼几个交替，价格竟然升到了两千两，在小菜牙眼皮大跳之际，中年儒生阴笑着看着柜台里面：“掌柜的，你东西都没怎么细看，不怕我们演的是双簧么？”
中年儒生扁着嘴点头道：“一千两，事实上，这珠子的价值岂止万两……”
“这位大叔，你是个好人，我要当给你！”小菜牙虽然不知道那中年儒生什么时候进来的，但是显然，有人愿意出高价要那珠子，还给她台阶下，她又岂能不知道好歹呢？
“可是这小孩已经答应‘当了’！”掌柜的脸上顿觉有些挂不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强，赶紧把珠子收了。”
小菜牙自然是要去找大夫，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但是现在有钱了，大夫也会愿意出诊的，大不了多给一点诊金罢了。
中年儒生轻开折扇，很有范儿的扇了几下凉风：“掌柜的请赐教！”
掌柜的嘴角抽|动了下：“之前是我看走了眼，把它当成水琉璃珠了，并不算破坏了规矩，这小丫头在我店里当东西，我自然有优先权，我也出五百两，我要求她将珠子典当给我，要不然，我抓你到官府去评理！”
“等等！”眼睛死命盯着幻芥珠，掌柜的虽然到现在还看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珠子，但是显然已经相信那就是万年深海蛟龙珠，如果真是那样的珠子，绝对不是五百两那么简单，就值五百万两了！
没想到的是，中年儒生却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作为一个聪明人，应该将他卖给出价高的人，比如我现在出价一千两，如果这位掌柜他不出价了，那就卖给我，这个竞价的道理你可明白？”
“这位爷出门有带这么多银票么？竞价的话，竞得过小店不？”掌柜的说着话的同时，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中年儒生轻瞄了一眼后说道：“恐怕让掌柜的失望了，我不过是个行商，看不懂你们典当这行当的手势，莫不是你想让我不再跟你竞价，等货物出手分我三成？”
小菜牙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曲希贤：“大叔，你是大夫么？”
掌柜连忙赔笑道：“小丫头，你别听他瞎说……”
“掌柜的，你确实很有阅历，我出门确实没带多少银票，我也不可能让这丫头去我的地方取钱，那样会落人口舌。但是五千两，还是能拿出来，我就用五千两买她的珠子！”
“别激动，别激动！”中年儒生做着手势安抚住掌柜的情绪，然后笑着对小菜牙说道：“谢谢丫头的厚爱了，不过这买卖讲究的是个信誉，大叔看到别人昧着良心做买卖可以横插一手，但是自己不能破坏规则，按照竞价的规则，价高者得，你就卖给这位掌柜吧。要不然他要真发火了，很有可能大叔我的商队可就过不了这个地了！”
“六千两！”掌柜怒视着中年儒生，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窜出去把那家伙掐死。
“这位爷，疑兵计对我没用！”掌柜阴冷地看着中年儒生：“要是我连这丫头不认识你都看不出来的话，我也甭在这行混了！倒是我要劝劝这位爷……”
“算你狠！”中年儒生冷冷地看着掌柜，显然已经没辙了。看着中年儒生那落寞的样子，小菜牙突然开口道：“就五千两，大叔，我决定卖给你！”
“因为我知道你要给你母亲找大夫，所以就在这等你了！”中年儒生不是别人，正是曲希贤，他只是将阴森的死息收敛起来，修为不比他高的人是绝对看不出，他是一个五六百岁的老鬼的。
掌柜接过幻芥珠，上下端详了好一会，在中年儒生催促声中，才猛然记起要写票据，付银票。经过刚才那一阵的鉴定，虽然还不能肯定这珠子具体是什么质地，但是其价值初步估计也绝对不低于十万两。
可是当小菜牙来到邑城里的医馆时，却愕然发现，那位在当铺中帮了她的中年儒生就站在那，小菜牙也没有细想一路上她根本没看到这中年儒生在她前面，如何现在会突然出现在医馆面前，她惊喜地叫道：“大叔，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小菜牙瞠目结舌道：“一……千两？”
“真的么？”小菜牙双手紧紧地将幻芥珠拽在手中，想到刚才差点五两就当出了这颗宝珠，不由愤怒地瞪了那掌柜一眼。
可是那叫强子的伙计依然一动不动，连正眼都不看向那掌柜，而当铺的柜台本就是为了安全起见，柜台和客人呆的地方都是窗栏隔着，要想走动还得开锁什么的，而现在强子诡异的不动了，那掌柜倒也不敢出来抢夺。
那伙计听了，张手就要来夺珠子，那中年儒生折扇轻点：“你给我老实呆着！”
摇了摇头，曲希贤微微一笑：“我不是大夫，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行脚商人，我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老鬼而已！”